“奴婢冤枉啊。”黄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药剧毒，奴婢哪敢不听您的吩咐随意使？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才是。”
王氏点了点头：“当务之急，让人赶快把春雁给带出去埋了，千万莫让云池知道此事。”
偏偏这时沈云池从外面走了进来：“母亲莫让我知道什么事？”
王氏轻咳两声，知道这件事瞒沈云池是瞒不下去了，所以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就将春雁已经归天的消息同沈云池仔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趁我们去狩猎的时候，害死了春雁？”沈云池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虽然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确是有意的疏远春雁，一方面是不想给春雁带来别样的麻烦，另一方面也是不愿再想这件令人烦心的事情。可毕竟曾经有过的真情实意并不是作假。
在人一死，这种悲痛就全部都涌现了出来，奇迹般的忘记了人在世时的所有的不好，留下的都是不舍以及在她在世前所做的一些事情的后悔。更为重要的是，是将这份悲痛转换为仇恨，然后找到一个看不顺眼的人，将仇恨全部转嫁到他的身上来减轻自己的一点愧疚。
“若不是那日沈云涟那个小贱人！春雁怎么会死！”沈云池哭的肝肠寸断，不顾王氏的阻拦跑跑撞撞就来到春雁的尸身前，看见她脸色青黑，又不敢凑过去，只在门口哭嚎的更加大声。
“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又是什么样子！”王氏看着沈云池的模样心生不满，一把将人给扯了回来，“我已经命黄妈妈去找到真相，你现在就是给我老老实实消停着！”
沈云池联想到在猎场上沈云涟立下大功的那个模样，突然心里有些发虚，就算是再怨恨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惹她，除非自己想被众大臣口诛笔伐前途尽毁一番。不过想到自己亲妹妹也英勇的挡在了皇上的面前，心中又多了些底气。
“我发誓我一定要弄死沈云涟那个贱人，为春雁报仇！”沈云池又哭了一阵，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间屋子，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春雁这个人。
王氏院子里死了个丫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尚书府。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户人家总有些不可说的秘辛，死个把子丫鬟再平常不过，再加上王氏轻描淡写的说是病死的，也没人追究。
王氏向老夫人那边报了备，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准备安葬这个丫鬟以及补贴给春雁家里已显示自己的仁厚。可是这些都还没开始做，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王氏还在老夫人的大厅里未走，突然一个脸色苍白的丫鬟如同承受不住压力一般噗通一声跪趴在老夫人的脚边，开始低声的哭泣着：“老夫人，求老夫人为我那可怜的姐妹伸冤吧！”
众人皆是吓了一跳，不懂这个丫鬟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但是她既然开口说了，不让她说完又显得太没有人情味，对名声也不是很好，只得耐下性子，问道：“你是何人，把事情说清楚来。”
那个丫鬟哭的满脸斑驳，看向了王氏，哭着说：“奴婢名叫红儿，同春雁是好几年的姐妹情了，她自从进了夫人的院子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奴婢得了空就去找她，同她说说话。这两天因着奴婢有些发热，怕过了病气给她就没去，谁曾想到她竟然……她竟然……”
又哭了一阵，这才开始讲这件事的主题：“春雁被发现的时候，奴婢也到了春雁的房里。别人都不敢靠近，怕碰了尸体晦气，奴婢自己走上前去，在春雁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说罢拿出了一个墨黑的瓷瓶。
正是云涟所丢的那个，装着毒药的小瓶子。
云涟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好，又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自己的陷害。云涟不忙着辩解，只等那个丫鬟继续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人群中早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那丫鬟抽噎两声，目光果然就转向了云涟：“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老夫人仁厚，让奴婢领了老夫人院里洒扫的活计，奴婢之前有一天，正好看见四小姐在把玩这个瓶子，因这个瓶子好看的紧，奴婢便留了心眼，没想到居然又在春雁的尸骨身边发现了这个瓶子！就算是我们下人的命轻贱，四小姐你又何苦做这龌蹉事！”
云涟皱起了眉，老夫人院里丫鬟婆子多的很，虽然也给自己安排了丫鬟，但是这么久以来只习惯岚柚一人同自己亲近些，其他人要想窥得自己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是不容易。更何况，这个瓶子已经被偷了。
“我没见过这个瓶子。”云涟面不改色，开口淡淡道。
“你这意思是尚书府的四小姐竟然会特地杀害一个丫鬟？”桂叶嬷嬷听见云涟的辩解，迫不及待就质问起了那个丫鬟，“事情真相尚未查清，你一个丫鬟怎可怀疑府上的小姐？”
王氏也皱了眉，这丫鬟可真不是自己安排的，自己有不傻，这个时候和沈云涟对上想也知道老夫人会护着谁，断没有因为春雁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就和沈云涟撕扯的道理。
“春雁是中毒死的，请个大夫来就知道是不是这瓶子里的药了！”丫鬟哭的更加伤心，将瓶子攥的更紧。
“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个瓶子是我的？就因为你亲眼看见我玩这个瓶子？”云涟幽幽的开口，“我还能说我丫鬟岚柚也亲眼看见你拨弄这个瓶子，还倒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进去呢。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那丫鬟瞬间哑口无言。
老夫人命人抬了春雁的尸体放在院子里，并喊了个大夫来当场验尸，想要还云涟一个清白。云涟毫不畏惧的走到春雁的身旁，掀开了尸体脸上的白布，突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倒退了两步。rz90
那丫鬟大喜，认定了云涟是做贼心虚。云涟的这个反应也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大家心里都有了不同的决断。
“祖母，春雁她……”云涟欲言又止，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春雁她的死状，竟然和去年我丫鬟桃叶的死状，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