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沁干那些普普通通的小活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叶凝白也逐渐对她放宽了要求,并且已经开始将一些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去做。
很好的是,沈沁终于没有再出错误,并且做的很完美。叶凝白很是欣慰,大方之下涨了她的工资,也放了小假给她。
但给沈沁放假的第一天,叶凝白就后悔了。因为那天刚好公司有一大堆的琐事等着她处理,而有些是分明可以给沈沁完成的那种。
无可奈何,叶凝白只能悲催地自己一项一项耐心地去完成。结果不出所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十二点。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加班了好几个小时,公司上下也就只剩下她一个董事长还在埋头苦干了。但也不算完全没人,因为还有安保在这守夜。
“大叔,我已经忙好了。楼道的灯我已经帮你关了,你就不用再上去了。”
出公司时,叶凝白特意去了安保室,提醒他不用在上那么高的楼去关那些被遗忘的灯。
只见安保大叔笑得合不拢嘴:“好,谢谢叶董。时间不早了,叶董快些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那就辛苦你在这守夜了。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越是底层的人,叶凝白就越觉得倍感亲切。可能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希望能多关照就多关照一些吧。
毕竟生活不易,只有人与人之间相互嘘寒问暖,才不会觉得自己累吧。
和安保大叔亲切告别后,叶凝白很快回到宫宅,花了半个多小时洗漱后终于打算躺在床上玩一会再睡。
看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两点,叶凝白忍不住想要嚎叫。为什么她明天不放假呢?连个调养生息的机会都不给她,那些股东也太狠了。
不过这是没办法的,要想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牢,叶凝白就必须做到日日全勤月月全勤。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夜已经很深了,那无尽的黑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般,甚至光源也要慢慢抹去。天空中是一片压抑的墨色,晕染开来后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是这个颜色。
叶凝白睡不着,尽管她无数次催眠自己也都没用。无计可施下,她决定服两粒**,反正不是等一下也就没再顾虑。
刚要拿出床头柜她保存好久的****后,她的手机就毫无征兆响了起来。这可吓了叶凝白一跳,下意识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你是哪位?”
没看清备注,叶凝白只好有礼貌地喂了下,然后又有礼貌地问了下对方是谁。可入耳的却是吵杂的音乐声,以及女子清列慌张的声音。
南晨?这么晚了她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没听清楚她到底在讲什么,但叶凝白根据声音和熟悉的噪声,便猜想到了对方是南晨,而且是在诱色酒吧给她打的电话。
“小白,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刺激到你。但请你听我把话讲完,我好像看到了宫祁暝,在诱色酒吧。但……”
还没等南晨说完,叶凝白就挂断了电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南晨说她看到了宫祁暝?她居然看到了宫祁暝……
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叶凝白感觉心底某处有什么东西破土长了出来,最后生根发芽。它的名字,想必就叫希望吧。
也不在乎南晨说的是不是对的,她现在只想去诱色酒吧确认。无论是不是他,叶凝白都要为此奔赴前行。
她很快换好衣服,悄无声息溜出了宫宅,上车之后便猛踩油门。不管前方是否有红绿灯,她都想硬生生闯过去,但一想到如果这时候她冲动了。那明天付出的代价肯定很重,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至今的所有。
所以她只能放慢车速,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那个被南晨认为宫祁暝的人不要走,祈祷南晨无论如何用尽一起办法留住他。
诱色酒吧里,南晨在懊悔不已,早知道叶凝白会如此偏激,她就不告诉她这件事情了。其实她也不敢确认前面那个男人是失踪已久的宫祁暝,再说她也只见过宫祁暝一次。
那认错的可能性肯定很大,这样做岂不给了叶凝白希望又狠狠给了她绝望?南晨不忍心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但也不想放过一次可以证明宫祁暝还活着的机会。
“阿晨!他在哪?你快告诉我!”
叶凝白风尘仆仆跑进诱色酒吧,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南晨然后问她‘宫祁暝’在哪里。理智线崩断的她一路上仍是闯了不知多少个红灯,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比起找到宫祁暝,这点小麻烦算什么呢?就算留到明天处理也绰绰有余,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宫祁暝。
“你先别慌,他就坐在那。”南晨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那里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宫祁暝,你要不要……”
静观其变四个字南晨生生噎在了喉咙里,叶凝白确认方向后早就迫不及待上前准备认证,哪还有心思听完南晨的劝告。
那人的身形的确像极了宫祁暝,那脸呢?叶凝白走到男人的身后,狠狠抓住了他的肩,可在看到那人转身后愣住了。
他不是宫祁暝,却有着和宫祁暝七分像的脸。可终究不是他,尽管眉眼相像又如何?
才短短几秒,叶凝白的眸中闪过期待、忐忑以及心灰意冷的绝望。一旁的南晨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微叹气,一下子经历大起大落就算再好的心态也承受不了吧。
“抱歉,我的朋友好像认错人了,如果打扰到你的话还请见谅。”
见那个男人疑惑不解地望着抓他肩的陌生女子,南晨很快反应过来上前解释,然后很快将脸色惨白的叶凝白拉到另一处去。
男人感觉莫名其妙,但没有太大的理会。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场意外的艳遇?算了,他还是不多想继续饮酒醉吧。
“小白,你太冲动了,我不是让你等一会吗?我都说了我不确定……诶?你别哭啊……”
刚想数落叶凝白一顿,南晨发现她早已泪如雨下,活脱脱成了一个泪人。这才想到,她怕是伤的不轻。失望久了会成绝望,而叶凝白她不想绝望。
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南晨只能任由叶凝白放肆地在自己怀里哭着,今天晚上看来又要是一个不眠之夜了。压抑很久的情感,再一次宣泄出来,只是这一次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他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就走了呢?不对,他没死,他一直在。只是我看不见,我该去找他的……我该去找他的……”
叶凝白带着浓重的哭腔喊着,喉咙早已嘶哑,可她仍旧还是不肯停歇。或许是她太傻是她太用情至深,可心碎的绞痛却是那么的清晰。
南晨知道无论她怎么安慰叶凝白,都安慰不了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痛。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这系铃人她上哪去找?连叶凝白都找不到的人,更何况她。
但是她也不能一句都不安慰,所以她守在叶凝白身边几乎安慰了她一宿。而酒叶凝白也没少喝,看样子是想借酒消愁,借醉忘记血淋淋的伤疤。
最后,叶凝白喝了个烂醉,脸上全是醒目的泪痕。她哭花了脸,哭肿了眼,一夜的悲伤换第二天的坚强。过程太残忍,也太让人心疼。
天已经微亮,东方也要露出第一道鱼肚白。南晨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叶凝白,想想还是送她回宫家,让宫父安心,也让她好好休息。
将叶凝白扛上车后,南晨就将她送到宫家。和自己想的一样,宫父发现叶凝白没回来后急得焦头烂额,愣是等了她好久。
“南晨?这不是凝白吗?她怎么喝成这副样子了?”在宫父印象中,叶凝白一直是乖乖女的那种,几乎是滴酒未沾。
叶凝白如此狼狈的样子,宫父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惊讶的很。
为了让宫父体谅叶凝白今晚的放纵,南晨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听完后,宫父一声长叹。
“真是难为她了,她一定很伤心吧,失去挚爱的感觉是那么的生不如死。”就像当年宫祁暝的母亲离开宫父一样,都那么的令人痛心疾首。
南晨没再说什么,只是万分唏嘘。“那我先把她扶到房间去了,我还有事等一下就先走了。等她醒了的时候,伯父你给我打个电话吧。”
安顿好叶凝白后,宫父替她向公司请了假,顺便让阿姨给她换了干净的衣物。在送南晨的时候,宫父表示十分感谢,硬是目送了好久后才慢慢走回去。
车上,南晨犹豫很久后,还是拨通了那个她很久没理会的电话。
“喂?爸,你帮我找个人吧。只要你能找到,我就答应你回到南家做你的贴心小棉袄。”
为了帮助叶凝白,南晨不得不选择回到那个富裕的牢笼里。其实只要叶凝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她一切都无所谓的。谁让她们是最好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