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里面请!”
“公子且在后园喝茶,这些糕点可还合您与魏小姐的胃口?”
“小爵还要到府邸外迎客,公子慢用,正宴开始时我来请您上座。”
林灼月惊艳了所有人,但是今日的主角不是她,更不是作为寿星的泰宁伯,而是魏不器。
她现身后只是将林家的礼单交给了叶峦,即没看叶腾,对魏贼也是无视的态度。他当然不会舔着脸凑上去,他们之间只是有过一次上百亿的交易,真不熟。
魏二进了叶府之后不再理会叶赘婿,刻意走近,只会让人认为居心不良。他撇开那些对他小心翼翼又阿谀谄媚的叶家客人,带着香雾与姐妹花在轩敞的府邸之中漫步,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好像回家一样。
“杨先生。”
魏不器在泰宁伯府一处林中亭台纳凉,身旁是杨少成。魏香雾被他放出去撒野了,由朝姬与雾姬照看。
“你请务必时刻盯紧叶腾,无论他有何动向,都要和我说明。”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今日之行是为截获作为游戏主角之一的叶赘婿的金手指,其他都不重要。
“公子放心,我以神识笼罩叶府,那位叶公子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下。”
杨少成还是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他不知魏不器意欲何为,但是他们现在做的事显然要比魏二公子前两次出世时整的活要好。
“好……”
他点了下头,正要说话,出去撒泼的小侄女儿跑了回来。
“叔叔!”魏香雾风风火火地扑到他的怀里,“我交到朋友了。”
魏不器笑着揉她脑袋,目光向她身后望去,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黄裙姑娘跃然眼前。
“叔……见过哥哥!”
扎着双螺髻的粉嫩女娃看上去元气满满,她眨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与魏不器对视,毫不畏生。
‘你路走宽了啊。’
她一张口的称呼让某人满意。
“乖。”
魏不器笑吟吟地将盛满甜点的食盒递到她的面前。
“吃些糕点。”
“叔叔。”魏香雾并不在乎刚交到的朋友平白比自己长了一辈,她满眼星光地说道,“清宴好厉害!”
“你是叫清宴吗?”
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神气扬扬的活泼女孩的名字有点熟悉。
“嗯!”
清宴两眼放光,她忽然将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魏不器顿时明白侄女为什么说她“厉害”。
“我抓到一个大家伙,哥哥可以帮我烤吗?”
她将一只肥美的野兔举高高。
“这个……”
魏不器面对两只小萝莉那满怀期许的目光……他没有动摇。
“它还小,你把它带回家里养着吧,等它长大了我们再吃掉它。”
魏二公子提出了一个能够引导孩子向善的建议。
“好吧……”
叫做清宴的女孩犹豫着点头。
“你们吃些水果点心。”
他陪着两个小丫头玩闹,香雾兴高采烈,清宴吃了点儿东西之后主动请辞。
“我要回去找我姐姐,下次再玩。”
魏不器若有所思地看着头顶小兔子的她跑远。
“清宴……”
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杨使官。
“她跟着林大小姐到的叶府。”
杨少成会意道。
“林清宴?”
魏不器眸光一凝。
他想起来了,《神女录》是有这么一个角色,其为林灼月的同胞姐妹。
她是一个单纯作为工具人存在的配角,出场是为退场,多数世界线中的她都死在了原身魏玦的手上,为他亡于林神女之手做好铺垫。
“我以后还能和清宴玩吗?”
魏香雾挂在他的身上。
“……当然。”
泰宁伯府的大宴在下午开办,叶峦这位寿翁看似满面春风,但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已没了过寿的兴致。
他原本在诞辰日大操大办就是为了招待许远望,谁料来了一个煞星,一张嘴把他的贵客喷走了,他却不得不陪笑。
这就好比有人霸占他的妻子,他还得问人家爽不爽,要不要在他头上拉一泡屎,然后留下恶人在家中过夜,好吃好喝地供着。
“魏公子,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叶家的宾客逐渐散去。
叶峦见魏不器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不断敬酒,最后强颜欢笑地出言留他歇宿。
魏二公子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他的请求,以上不过是前戏,他现在可要开始办正事了啊。
“他在哪里?”
一间灯火昏黄的厢房中,魏不器坐在床边,温柔地为怀中睡去的魏香雾抚背。
“回公子的话,叶腾提着一壶酒在闲游。”
站在门口的杨少成轻声说道。
“嗯……”
他将小侄女在榻上放平后起身。
“你两在此看好香雾,差人传信回府,告知大嫂我们明早还家。”
魏不器对守在门外的姐妹花说道,而后带着杨少成向后山而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
“可笑……”
叶腾握着酒壶走在夜色之中,他神色迷离,唇角翘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的路到底在哪?”
他已从今早的虚华中挣脱出来,而后陷入迷茫,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母亲的仇我何时才能报!”
叶赘婿捏紧了拳头,他的生母死于十年前的南藩之乱,然而他却只能仰望罪魁祸首魏家。
“叶兄。”
一道清朗的嗓声将微醺的他惊醒,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山,只见一名俊逸公子坐在山坡之上对他招手。
“魏公子?”
叶腾一怔,想到了今早的事,意识到魏不器能给自己带来巨大便利的他露出了笑容。
“一起喝一杯吧。”
魏二举起手中的酒坛对他招呼,他的笑颜一如既往地温和,一切正在按他所知的进程发展。
“好!”
叶腾喜笑颜开。
“你我今夜不醉不归。”
他快步走到魏不器身旁坐下,举杯与他共饮。
二人没有多话,微笑着推杯换盏,这种氛围令叶腾胸腔之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想,外面关于魏二公子的传言不过诽言谤语,这般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会是什么肆意妄为的二世祖?他有朝一日若是推翻了魏家,必要留他一条性命。
“我这还有几坛美酒。”
魏不器言笑晏晏,想要将叶腾灌醉,他的计划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成功一半……
他忽地眯起了双眸,身后传来草丛被掀动的声音。
叶腾猛地回头看去。
“我好像看到一只野兔,魏兄在这等着,且看我去将它抓来下酒。”
他在酒劲的鼓舞之下起身追入后山深处。
魏不器神色自若地自斟自酌,对背后由远及近的轻缓步声充耳不闻。
夜幕低垂,山林堕入黑暗之中,一双赤瞳好似黑夜中的野火一般无声燃起。
“林夫人。”
他忽然笑着开口。
“你引开丈夫是为与我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