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正中有危塔,通天地,高可及星辰。先祖汲巨塔之伟力,悬城寨于青空,日久成国,是谓“塔都”。
——《塔都编年史》,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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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塔都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狱。
严格的等级制度将人划分成三六九等,塔都也相应地分为五层,每层之间是垂直高度达数千米的“阶梯”:
第五层居于塔顶,为政治和宗教的核心所在;
第四层位于其下,为富豪居住区和研究场所;
第三层环绕塔腰,为军人和文员的世界;
第二层隐于云层,为工人和服务业者的家园;
第一层占据地表,为农民耕作和畜牧的地方。
而“地狱”,指的是十年前才设立的“第六区”,是异人和渣滓的收容中心、被光与正义抛弃的地方。
科学家已经研制出了蒸汽机,魔导学者们也翻译了八成以上的古代文献,却没有人知道异人是如何产生的。
十年前某个月圆之夜,一场“血月之灾”降临塔都,天穹正中的朗月变得血红,赤色光芒洒向大地,形态各异的“幻魔”自阴影中产生,部分人类则发生不同程度的异变。
异化症的表现千奇百怪,有人生出野兽的肢体,有人获得独特的能力。大约有五分之一的异人最终会陷入疯狂并攻击其所能接触到的一切,因此异人遭到“正常人”的恐惧和排斥。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异化症可以传染,塔都高层还是迅速颁布了“隔离法案”,将巨塔的地下空间开放为第六区,任何检测出异变的人都要被遣送至此,严格限制出入。
那一天,无数异人组成壮观的人潮,向着第六区黑暗的入口蠕动。
带蹼的手,带鳞的手,带毛的手从亲人的手中滑落,永远地被从地面上抹去;全副武装的改造士兵举起闪着寒光的长枪,为异人们指明前进的方向。
满地的“牛鬼蛇神”中,一个不起眼的青年回首望向天空,露出惨淡的苦笑;塔都最高层的“仲裁之地”就隐藏在视线尽头、那云海的彼端。
“别停下。”
一旁的改造士兵发出警告,魔法合成的电音比他身上的钢铁重铠还要冰冷。
青年点点头,顺从地继续前行。在没有人看到的阴影中,他捻动手指,捏碎了自己的手环——塔都公民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