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蓝花楹
还有看了眼还在地上徒劳挣扎的兔子,这兔子其实还小,大概只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毛发白绒绒的,其实还挺讨喜,但是此时此刻它雪白的毛发上全是暗红的鲜红的血迹,有点满目全非的意思。
这时候,一双修长白皙的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搭在了兔子的身体上,咦了一声:“这小家伙还挺顽强。”
说着就把兔子给抱了起来,伸手顺了顺它的绒毛,对许牧道:“我挺喜欢这个小东西,麻烦你给我叫个兽医。”
“……”许牧大概是没想到这位以杀业“名留青史”的帝王竟然会在乎一只小兔子的死活,但是又因为一些不知名原因,对微生有琴总有种敬畏在里头,他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花语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许牧让人带微生有琴去客房,自己则带着花语去见安不言。
安不言在城堡的顶楼,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衬衫,坐在白色小圆桌边上,周围还有几个人。
花语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自己竟然大部分认识。
沈听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飘着热气的红茶,脸上挂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左手边坐着的是苏沉月,少年此时此刻没有了花语惯常所见的嘻嘻哈哈,脸上的表情冷硬的仿佛一块生铁,唇角抿得很紧。
而后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金发碧眼的老人,是花语昨天才在某某杂志上看见过的易莎尔女王。
女王的旁边,是两个花语没有见过的男人。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花语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是仔细一想,花语才惊觉不是自己在哪里见过,而是这个男人和席铭朗长得很像……或许该说,是席铭朗和他长得很像。
另外一个男人,二三十左右的年纪,眸光凉淡,就像是花语曾在余家老宅中曾经见过的某大家之作上绘着的山中神仙,一身的淡泊名利,一脸的风光霁月。
安不言看见花语,笑着站了起来,这男人实在是生的温润如玉,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并且让人看不出来年龄。
他伸手拉住了花语,轻笑着说:“Ice,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带着几位贵客去看看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
花语嗯了一声,却见易莎尔女王站了起来。
这个真实岁数起码已经七十五的女人脸上连皱纹都少,还是风韵犹存的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Ice?是……Fay的女儿吗?”
说实话,花语并不想应付这位虚伪的奶奶。
这时候Ice性格的好处就提现出来了,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易莎尔一眼,寡淡道:“问女王殿下安。”
易莎尔似乎是有些激动的上前了一步,保养良好的一双手抓住了花语的手:“……孩子,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你了。”
花语皱了皱眉,有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但是安不言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花语抿了抿唇,忍耐了下来。
易莎尔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这还是说了一句:“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花语说:“陛下没有哪里对不起我。”
易莎尔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安不言笑着说:“陛下,Ice既然已经回来了,有的是时间去续祖孙情,席将军和微议员的时间都很宝贵,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实验成果?”
花语心里一咯噔,心想那个和席铭朗很像的男人果然是姓席,被叫做席将军的话……应该是席铭朗的父亲席江成吧。
易莎尔嘴唇抖动了一下,最终说:“好吧,我们去看看。”
安不言温柔的牵住了花语的手,花语心里有些抗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安不言也是有一种依眷的,只是没有Ice那么深而已,平心而论,她并不讨厌安不言。
这时候,沈听忽然说:“久闻Ice小姐的大名,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花语心里也想问沈听这个搅屎棍怎么也在这里呢,他跟菲尼克斯有联系这件事花语倒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她问过余靳淮,余靳淮很笃定的告诉她沈听和菲尼克斯并不在一条路上,现在沈听却出现在了这里,花语倒是有些怀疑他了。
现在这玩意儿竟然还给她捣乱。
花语看了他一眼,正好装进了沈听布满戏谑的眼睛里,她一怔,随即道:“军火王,你说的是哪一次?”
沈听玩味道:“曾在京城跟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花语就想起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时候了,那一次有人在余氏跳楼,死了的人身下血迹写着字,应该是安不言干的,那时候沈听不知道为什么混进了刑警队。
花语垂下眼睫,淡淡道:“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醒,不记得了。”
“这样啊,那可真遗憾。”沈听有点可惜的说。
花语则是面无表情。
几人下了楼,上山的时候车没有办法下来,下山的自然也没有车下去,但是这山上有缆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山底下。
花语看了眼满山的蓝花楹,问安不言:“为什么不修一条路?”
安不言慢条斯理的说:“不想。”
花语暗骂了一句神经病,这人也不觉得麻烦。
这时,安不言忽然说:“你母亲在世的时候,我曾经跟她提过,但是她不同意,因为她太缺少安全感了。”
花语一怔。
安不言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这个姐姐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顾虑的很多,她觉得修了一条路出来,山上就不安全了。”
花语有些无奈,因为安不言还真的有可能会这么想。
花语的童年大半部分都是在菲尼克斯度过的,对这里不说了如指掌,也算得上是熟悉万分,但是那都只是在记忆之中的影像,花语这是第一次不是从记忆里看见菲尼克斯的真容。
这是一个占地很大的研究所的样子,建筑物像是一颗半圆的球体,倒扣在地面上,本来银白的身躯被阳光照耀,反射出了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