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岛山脉高处的平地上，伊维塔对炉石女巫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炉石女巫拿出来了一小块木头给伊维塔看，那块木头只有人的小拇指那么大，而且边缘有被烧焦的痕迹，最关键的是这块木头是黑色的。
伊维塔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黑婆仔的木头。
伊维塔用属于巫师的灵性视界观察这块木头，发现这块木头上蕴含着一股残破但依然相对强大的灵性，这灵性已经很纯粹了，仿佛是被某种东西净化过。
伊维塔当然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净化过，是火，是律法之火。
伊维塔惊讶地说：“这是黑婆仔的本体啊，黑婆仔居然没有死，也不对，它的驳杂灵性都被清洗了一遍。有一个新生命正在从其中诞生出来。”
“邪神的生命力这么强大？”
炉石女巫说：“邪神没有这样的能力，邪神可以通过留在别人身上的邪恶残念，以胎儿的形式重新复活，或者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附身在一些人形的物体上。但我检查过了，之前列奥神与黑婆仔战斗的时候，顺便摧毁了岛上黑婆仔留下来的所有准备用于复活的物体。”
“还把它之前预留下来，准备借助怀孕的女土著，复生的后手全部摧毁了。”
伊维塔没想到，前几天的战斗还有这些细节，因为他对邪神不太了解，所以都没注意到这些。
看来高等级的战斗，果然都是细节。
这也难怪黑婆仔会突然在临死前转移诅咒目标，转而诅咒列奥神。
炉石女巫道：“但唯独邪神几乎没有能力，在本体、力量和其存在都被摧毁后，还能重生。这让我对黑婆仔产生了怀疑。我请求威尔逊对我使用精神强迫，翻阅脑海之中的记忆。”
“我发现了黑婆仔的真实身份——它其实是一个大型部落联盟的原始律法的附属律法。”
“火山岛的附属律法，很可能不是被黑婆仔偷过去的，而是从它的力量之中诞生出来的。”
伊维塔露出不解的神色。
炉石女巫解释说：“根据古老的记载，每个原始部落都会产生非常原始的信仰——泛灵论，万物有灵之类的。”
“这是比古前世界的多神体系还原始的神话体系，而教会所敬仰的神，其实换句话说，应该是造物主。”
“根据古典文献的记载，有人发现那些没有诞生出国家的原始部落们，也有自己的国际体系，就是大型部落联盟。几十个部落，甚至是几百个不断游迁的部落推崇一个土著神，并且遵循一个盟主主导的世界体系。”
“在这种过程之中，会诞生出原始律法。”
“原始律法的其中一个特质，就是会按照部落联盟的强大程度，而诞生这个部落联盟的守护灵。”
“部落联盟的原始律法不消失，作为附属律法的守护灵就不会真正死去，只会不断重生。虽然这种重生并不继承记忆，是有很大缺陷的重生。”
伊维塔点了点头，对炉石女巫说：“所以你怀疑黑婆仔根本不是邪神，而是原始部落的原始律法的附属律法。”
炉石女巫摇了摇头说：“没有国家和城市概念的原始部落们根本算不了是文明，所以原始部落们之间很难诞生成文法系的律法。”
“如果他们之中要出现成文法系之中的原始律法，就需要相当于帝国级数量规模的原始部落们之间组成的超大型部落联盟。原始律法还具备了，诞生出真正律法的特性，换句话说，原始律法相当于真正律法的一个胚胎。”
“很多古老的律法，其实都是从原始部落的原始律法之中诞生出来的。”
“可一个火山岛去哪里找这种规模的部落联盟和原始律法？”
伊维塔抓住了炉石女巫话语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火山岛很可能原本不是在这里的。马可·安森很可能是把火山岛从一个有超大型原始部落联盟的地方，把火山岛和岛上的居民拉了过来。”
“也就是说，列奥和列奥神与黑婆仔的故事，原本根本不是发生在这里的。”
“而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只是他们被马可·安森给整个移动了一个位置。”
“那这么说来，当年拉西代梦人列奥根本不是在地中海遇到的这个岛屿，而是在世界上的其它某片海域路过了这个岛屿。”
“不对，这片海域本来就与这个世界的其它地方的海域有诸多连接，拉西代梦人是通过这片海域去的火山岛原本所在的海域。这么说来，列奥当时应该知道黑婆仔是原始土著们的守护灵，但他当时想要得到黑婆仔的原始律法，就强行改造了土著们的记忆，捏造事实。”
伊维塔思考起来。“拉西代梦人把那么多城邦的公民变成自己的奴隶，他们并非是善人，这可能才是真相，拉西代梦人列奥是以一个殖民者的身份来到火山岛的。”
“那黑婆仔很可能是在被强行搬过来以后，失去了与原始律法的联系，它体内的残余原始律法自动孕育出火山岛律法，所以这个小岛屿才会有一个附属律法。”
“而黑婆仔在被搬迁过来后，被迫进入了邪神化。”
炉石女巫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功夫，她连连对伊维塔点头说：“没有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觉得黑婆仔应该是更早之前就出现了问题，守护灵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转化成邪神，并不稀奇。很多历史典籍都记载过这种事情，毕竟原始律法太过原始，可不是真正的律法，有太多的漏洞，甚至可能会反过来迫害他们自己的部落。”
“可问题的关键是，马可·安森创造七海法典律法，是在六十年前。如果说六十年前，他还能在某处找到了这么巨大的原始部落联盟，这说明这个世界上有某处跟魔法黑森林大陆一样庞大的大陆，而那个大陆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原始部落。马可·安森与靴子猫的那次出海，很可能是去了一个魔法黑森林人几乎没有抵达过的大陆。”
“虽然这个推论很不可思议，但我觉得，我猜到了他们那次出海，在海上遇到的奇事。”
伊维塔眨了眨眼，他没想到，自己和炉石女巫能够从黑婆仔身上分析出那么多东西。
居然还分析出，这个世界上有一块从未被开发过，有一个帝国级数量规模的部落联盟存在的大陆。
有一瞬间，伊维塔想到了两个词——
地理大发现、
大殖民。
炉石女巫还在一旁兴奋呢，她对伊维塔说：“现在列国出海不过是发现了一些海外从未有人去过的岛屿，他们就那么开心了，还在那些岛屿挖掘出金矿、银矿，开设种植园。如果让他们知道马可·安森在六十多年前就去过了一片从未被开发和掠夺过的大陆，那他们不还得疯了。”
“嘶~您说海盗世界里的海盗们，有没有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炉石女巫推测出一个骇人的推测。“或许海盗世界的海盗们，已经对那片大陆开发多年了。”
伊维塔果断摇头。“如果是那样，从那片大陆开发出来的黄金一定会大规模流入魔法黑森林的列国的。但现在没有，就说明海盗们也没找到马可·安森当时发现的新大陆。”
“海盗世界里有那么多的神秘岛屿，甚至有可能有一个被嫁接的强大律法，这一定分了海盗们的心，让他们没有其它的心思了。七海法典律法应该还是嫁接在其它律法上的。”
炉石女巫点了点头，没有人可以凭空创造出一个王国级律法，更何况还是一群海盗们的律法。
根据之前的那些花胡子海盗们的航海日记里的猜测来看，海盗世界里的岛屿来源似乎并不统一，所以那片有原始律法的大陆，应该只是这些岛屿的来源的一部分。
伊维塔对炉石女巫说：“等我们到了十字岛，就能更清楚的知道海盗世界的事情了。”
“今天我们就出发吧。”
“看来海盗世界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些海盗们到底是没有意义的废物，还是探索新世界的前线，就让我用自己的双眼去亲自观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