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神道：“算不上专门监视你，我们监视的是会经过你领地，进入安布罗斯国土之人。”
“重点是，我看你在集市逛了那么久，我就很容易可以从伱询问过的陌生人口中，得知到你的目的。”
伊维塔手指在床面上敲打。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让潘神知道自己的需求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清楚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既然潘神半夜偷偷潜入这里，要与自己谈判，估计也不是来暗杀自己的，应该是真的有什么别的目的。
伊维塔谨慎地盯着潘神。“我或许可以和你交流一下。但我们要约法三章。你站在你那个位置上不动，我坐在床上也不动，这样我们还可以安安静静地说话。”
“假如你靠近我半步，我就视为，你要对我宣战，我们立即进入战斗之中。”
潘神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仿佛伊维塔说的话，是无比的荒诞。
他却点了点头。“可以啊。”
伊维塔盯着潘神，在思考这家伙到自己卧室来的目的。
从在时钟王国的安娜女巫的日记来看，潘神这个家伙是一个会假装是你朋友，以接近你，但不知道准备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利益的人。
只是伊维塔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潘神要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
伊维塔的右眼紧紧地盯着潘神，潘神有些忌惮地扫过一眼伊维塔紧闭的左眼，潘神说：“几天不见，你的那个眼睛里就有那么讨人厌的东西。”
“律法之火，要我说，也没有什么好的。”
“当然，大红杉树海也不怎么样。”
潘神道：“这些律法都挺会忽悠人的。”
“它们只是在利用我们。”
“我认为有时间你可以去一下冰女巫的雪山宫殿，律法之火和雪山律法的结合，创造了养育安布罗斯平原八百万人口的波河。多么伟大的水魔法啊。”
“来自火与冰的伟大创造。”
“你真应该去欣赏的。”
潘在窗台附近走来走去，但他遵循伊维塔所说的话，没有丝毫靠近伊维塔，只是在窗台附近的那一条直线上来回踱步，并手舞足蹈，仿佛他真的和伊维塔是朋友。
但两人，就连陌生人都算不上。
他们是敌人。
潘神说：“在雪山的宫殿里，有许多个通往低维度的通道被雪山律法冰冻着，那座雪山内部有许多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别人的实验皿之中的生物们。”
“历代冰女巫都用那些低维度的人做实验，曾经德鲁伊也是这么做的，直到德鲁伊们觉得自己的改造技术已经完善，不满足于在低维度之中做人体实验。”
潘神指了指伊维塔左手大拇指上灰扑扑的黑曜石戒指，那是德鲁伊的会议戒。
“好好保存会议戒，它会在你的努力终于要开花结果的时候，给你带来巨大的财富。”
伊维塔知道潘神是想要缓和气氛，对方看似在漫谈，但其实是想要让自己放松下来，不过其实潘神说的话，也很有趣。
原来，冰女巫的雪山上，还冰冻着许多的低维度世界。
另外，德鲁伊们果然是一群疯狂的生命改造疯子。
伊维塔忍不住询问潘神，“潘，德鲁伊当初到底支持了一个什么文明，你们才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
潘的面色变了一变，他叹息起来。“不能说这个文明的名字，因为这个文明的名字被诅咒了。”
“说出这个名字的人，都活不过一年，这不是笑话，而是我们用了一大帮低等德鲁伊实验出来的结果。”
“我能告诉你，与那个文明有关的信息不多。”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才是真的人类，现在的人类窃取了他们的名字，这些卑劣的矮人！”
潘神突然恼怒起来，咬牙切齿，他显然是真的生气，而不是在装腔作势。
他咬牙切齿，充满魔性的眼神变得非常危险，仿佛下一刻会袭击人似的。
“伊维塔，他们曾无处不在。”
“他们是真正的人类，现在的人类在那时，不过就是一群矮人。”
伊维塔有些懵逼。
他好像问出了一个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的事情啊。
老女巫曾经告诉过自己，德鲁伊当年支持的文明也不能完全不算人类文明，可潘神居然说他们德鲁伊支持的文明，才是真正的人类文明。
这……
伊维塔询问道：“为什么说现在的人类只是矮人，你们支撑的那个文明才是人类？”
潘神刚想要说话，他身后窗户外的星空，划过了一道红色的凶星。
潘神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便对伊维塔说：“我的朋友，我不想要对你发脾气。”
“但是我不想要再和你说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隐含的祸患太多了。”
“你换一个问题吧。”
伊维塔叹息一声，知道潘神是不会再说太多了，外面那道红色的星星虽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好奇地问道：“那现在意义上的矮人，在时间战争之中——就是你们还没有输掉的年代，算是什么？叫什么？”
“……”潘神斟酌了下，觉得不影响什么，便开口说：“现在的矮人在那个时候，就叫半身人。”
“好了，换一个与之彻底无关的问题吧，或者我想要直接告诉你一件事，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潘神有些后悔，用一些闲聊来与伊维塔拉近关系了。
眼前这个人类小孩的好奇心太重，老是问他一些非常敏感的问题。
这些问题，涉及到了太多东西，经手了太多存在，贯穿了太多魔法和律法。
那不是能随便说的。
伊维塔想了想，知道自己不能再问跟德鲁伊相关的话题了，否则潘神必然会生气，而不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只是眼前一个活化石出现在自己身前，自己不问问他，真是心痒难耐。
潘神掌握的知识太多了。
当然，自己也要小心。
从安娜女巫的经历来看，与潘神保持良好关系，并非是无害的。
这段关系甚至非常危险。
伊维塔斟酌了一下，询问出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他道：“潘，我一直在想，古之文明的暴君【肖】，为什么会被元老院诅咒，为什么元老院会诅咒他——‘追寻律法之人必遭天谴’。”
“最关键的是，古之文明一样在搜集律法，为何只有暴君【肖】被诅咒。”
潘神看了一眼伊维塔，此时他心中已然十分后悔，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然后还问了他，潘神无比为难。“相信我，可爱的伊维塔。”
“尽管你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满意。”
“可是与你交流，绝对是最累的。”
“我感到我就算同时和十个人说话，与不如与你说话这般劳累。然后出于礼貌，我不得不回复你。”
“你首先要明白，古之文明掌握着不止一道普世律法，那是人类最强大的文明之一。”
“就连千岁火的奥秘都无法完全破解的你，不可能理解古之文明。”
“比如，你知道古之文明是如何收集律法的吗？”
“古之文明的普世律法是什么？古之文明为何突然莫名毁灭崩溃？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况且，暴君【肖】，他的情况很特殊。我只能告诉你，他不只是在搜集律法，他还做了更进一步的事情。”
“而且，很可能，暴君【肖】是让古之文明毁灭的部分原因。”
“对此，我在上一次就与你说过了，我因为一些原因，并没有在世界上行走，所以很多东西我虽然在当时也存在，却不知道得很清楚。”
潘神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听说过暴君【肖】最让元老院暴怒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代表了古之文明由盛转衰。”
伊维塔好奇地盯着潘神，道：“是什么事情？肖做了什么？”
潘神诡异地笑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只不过是做了让【众生平等】的事情。”
伊维塔不解地看着潘神。
因为这句话有很多意思，指向并不单一。
众生平等？
那算什么？
潘神知道伊维塔想要他继续说下去，却摇头，拒绝解释。“你只要保持这般态度，以后就一定会从别的可怜的人那里知道。我今天已经因为回答你的问题，犯了凶星。”
“我实在不想要再犯一次。”
“伊维塔，你要明白什么叫知识诅咒。”
伊维塔摇头。“那是什么？”
潘神解释说：“黑暗女王曾经对知识诅咒过，她诅咒每一个喜欢探索知识的人，她诅咒无穷无穷的知识之路，于是就产生了知识诅咒。”
“拥有知识，也许会是一种诅咒。”
“知道得越多，未必就完全是好事。可不知道，也不是好事。这就是矛盾点。”
“不过你放心，以你的知识，还碰不到知识诅咒的门槛，只有学城里知识最高深的博士才会碰到知识诅咒，他们最近也快发现存在知识诅咒了。”
潘神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然后想要立刻进入最后一个话题，不再让伊维塔询问更多敏感的问题。“我这一次来到这里，是想要告诉你。”
“一件事。”
“你应该是准备在明天早上离开帕尔维加吧？”
“我来是要告诉你，明天绝对不要离开帕尔维加，你先别说话，我有一个特殊理由。”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