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猫回到了项链里，而伊维塔和老女巫则是看向了房间里，唯一一个直立式机械钟。
伊维塔念头一动，在普通人眼里或许是没有发生什么，肉眼看不见魔力之手。
但是在老女巫的灵性视界之中，十几只无形的魔力之手抓住了那个机械钟，然后对机械钟强拆了起来。
‘砰砰砰~’
就好像是打地桩的声音一样，声音又大又杂，很快机械钟表面的木板和鎏金雕纹都被粗暴地扯断开，露出来内部精密的各类齿轮和连杆构造出来的机械世界。
机械钟这种东西是需要上千个精密手工零件严丝合缝，才能运行的昂贵的东西。
这也就难怪，钟楼可以算得上是各种共和国共同的象征了。
老女巫诧异地望了一眼伊维塔。
因为普通的学徒级的巫师，光是能使用投掷魔法，就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而且即便是能使用，也顶多是用意念移动水杯那种体积的东西而已，魔法的速度、力道都非常弱。
一名巫师需要花时间去继续研习自己的魔法，去强化自己的投掷魔法，让自己的魔法之手变多，变得粗壮，就好像从婴儿的手臂长成到成人的手臂一样，就好像是枝条上抽出一缕缕新嫩叶。
依据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最终他们掌握的投掷魔法，也各有不同，绝不会一模一样。
有些巫师只能同时让魔力幻化成几条手臂，但是每一条手臂都如同猛虎的前臂般粗壮。
而有些人可以让魔力幻化出十几条手臂，但是每一条都不是特别强大。
一般来说，普通的巫师的投掷魔法再熟练，也不过就是十条左右。
可伊维塔的投掷魔法，竟然幻化出来了一百条手臂，虽然这些手臂还没有每天都锻炼的成年士兵的胳膊那么粗壮，但至少都是接近成年人的青少年的手臂的力道。
力道不大，但是够用了，重点是数量多。
这意味着伊维塔一念之间，就可以释放出相当于五十个青少年的力道，或者说是一百个强健的青少年的右手臂的力道。
他的投掷魔法从一开始学习，再到这个程度所用的时间，可能是半天都没到，不准确来说，可能只用了几个小时。
而且到了这个程度，就已经超出了咒语本身的极限。
因为这个投掷魔法毕竟只是学徒级的法术。
以炉石大女巫的经验来判断，这种程度的投掷魔法，已经非常接近本命魔法了。
看来，战争类的魔法，是魔神冕下理解得最深的魔法。
炉石大女巫顿时想到，这应该归功于之前守城战和如今面对的政变。
当然，也只有魔神陛下，能把战争魔力吸收的效率，提高到如此的地步，并似乎从战争之中提取到了巨大灵性，将之化为了对战争魔法的理解。
而现在的安布罗斯独立子爵国，这里处处都是火药坑，一点就爆炸，只要你愿意深入每个地区的政治，你都会被掺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伊维塔虽然强行拆掉了机械钟，但是没有碰其中的零件，所以那些个斜齿轮、行星齿轮系、蜗杆等机械零件还在严丝合缝地运行之中。
这些齿轮构造了一扇门的形状，伊维塔奇怪地发现，齿轮门深处黑乎乎的，竟然没有光线反射出来。
就好像这个齿轮门的后面，深不见底。
但是这又如何可能呢？
这只是一个机械钟啊。
老女巫突然举起左手，五指之间捏出了一个火球，然后把这个火魔法丢了进去。
齿轮门吞噬了这个火焰，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女巫与伊维塔对视一眼，双方都很惊讶，这一个区区的机械钟竟大有门道。
这是帕尔维加可以拥有的魔法力量吗？
老女巫思考了起来。“冕下，这很可能是一个传送门，但是能设置常态传送门的魔法都非常厉害，远远超过第三序列的女巫所能触摸的层次！”
老女巫的意思是，这魔法太厉害了，一个帕尔维加真有办法设置出一个常态的传送门吗？
炉石大女巫说：“因为天堂山辉光的关系，所以空间和时间都被加固了。”
“这是为了防止魔法使用者、德鲁伊、祭司们肆意地穿梭时间，空间，导致原本维度的空间结构坍缩化。”
“我的老师的老师说过，在天堂山的辉光通过圣座的钥匙照耀到人间之前，这个世界原本是可以因为强大魔法而随意穿梭时间和空间的，女巫们用一个魔法药剂，用一个魔法戒指，就可能穿梭时空，进入到过去和未来。”
“只是一些强大的人，出于道德自愿，去保护时空，才不至于让时空混乱起来。”
“维持一条时间线的存在。”
“但在以前，似乎发生了一场很严重的涉及时间的战争，我不知道是在哪个时期，可能是古之文明的末期，也可能是德鲁伊所支持的那个文明与其它两个文明交战的时期，但总之那次战争的后果直到现在都有弥留，在黑森林深处的一些偏僻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时间是混乱的地方。”
“但总之那次战争的后期，天堂山上升起来了辉光，圣座的钥匙既落在教皇的座位上，也落在时间线的尽头之前，让时空变得难以改变。”
炉石大女巫摇头说：“所以我才认为，这里有一个传送门，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若是在教会出现之前，这种传送门或许是很普遍，我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我不清楚。”
“但是在这个时代里，能改变时间和空间的魔法不多，传送门这种魔法，可能会比改动时间的魔法更容易一些，更多一些。”
炉石大女巫道：“不过这也挺好的。冕下，您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回到过去，在您刚降临的时候，去杀死您。”
“也不用担心，未来的自己突然打开一个魔力衣橱柜，就出现在您的面前。”
伊维塔点了点头，他也发现教会不全是腐败和不堪，教会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存在意义的。
另外，相对于世俗势力，教会除了对与教会法相关的事情相关顽固之外，其实还是相对来说有点道德底线的。
伊维塔低头说：“听起来教会有可能是古之文明末期出现的，或者是德鲁伊参与的三大文明战争时期出现的。但是不知道德鲁伊参与的三大文明战争之中的文明，为何在如今，已经渺无踪迹。”
“而教会……你说教会有没有至少执掌一条普世律法？”
炉石大女巫眉头一挑，教会有没有掌握至少一条普世律法？
老女巫摇头，她心目之中的那个腐败教会，怎么能与古前世界和古之文明相提并论。
教会要真掌握了普世律法那么厉害的东西，估计会每天都拿出来，告诉一下大家，他们有普世律法吧。
“我觉得这有可能不是传送门。”伊维塔蹲下来，仔细观察被拆掉的机械钟内部的情况，那齿轮构成的门背后的黑暗深邃。
“这给我的感觉是……嗯……”
“我感觉这个机械钟内部有一条很深的隧道，而不是一个传送魔法。”
伊维塔突然灵机一动，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扔了进去，那碎片落入齿轮门内部，在伊维塔和老女巫的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
原本拳头大的碎片，落在齿轮门的内部，竟然变成了米粒那么大的碎片。
老女巫愣住了，旋即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情况，原来这不是传送魔法啊，这是一个缩小魔法。”
伊维塔疑惑地望向老女巫。
老女巫快速说：“冕下，这个机械钟的内部有一个至少是第四序列的高等女巫施加的缩小魔法，所有进入的物体都会被缩小，所以龙牙那么庞大的东西，才会因为被缩小了，才能被保存在这个机械钟里。”
“我之前扔进去的火焰，并非是被传送掉了，而是被缩小魔法缩小了，因此我的火球变成了一缕比火苗还要小的火焰，消失在了齿轮之间。”
“在这个缩小魔法的尺度之下，原本的一厘米可能相当于数十米。”
伊维塔也懂了。“所以我看向这机械齿轮之间的缝隙的时候，我的目光看到的那深邃黑暗，其实并非是这齿轮之间的缝隙真的可以通往什么无尽之地，只是因为我的目光也被缩小魔法缩小是吧。”
“因此我看向这些机械齿轮的时候，就觉得它们内部深邃，不见底。”
老女巫点头。“大概就是这样，魔法的事情总是说不大清楚的。”
“那么这个机械钟的表壳应该也被施加了一些魔法，因为这机械钟的外面的钣金部分要屏蔽掉缩小魔法，难怪冕下您用投掷魔法拆这东西的时候，动静很大。”
伊维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水龙之牙一定就在机械钟的某个齿轮之上。”
“因为水龙之牙被缩小了，所以就变得比米粒还要小，它被隐藏在了这些齿轮里。”
“等一下……”
伊维塔注意到，这个机械钟的齿轮之间，竟然还有一些移动的黑色物体。
他弯腰，俯身下去，低头看向最顶端的一个平放的斜齿轮，他把眼球不断靠近那个斜齿轮，终于在眼球距离齿轮几厘米的时候，看到了那齿轮上移动的小物体。
原来那些在齿轮上移动的小物体竟然是一个个穿着板甲的小人！
事情开始离谱起来了！
那些小人竟然对他举起弓箭，准备射向他的眼球，伊维塔在他们这么做之前，迅速起身，挺直了腰杆。
那些小人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远。
如果是以这些小人的距离观，为尺度的话，那么他们射出的箭矢可能就只有十几厘米远。
伊维塔把刚才他看到的东西，告诉了炉石大女巫。
炉石大女巫顿时看向这个机械钟不一样了，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艺术啊。”
“对呀，非常符合逻辑。”
“那个高等女巫对这个机械钟用了缩小魔法，让它沉浸在非常强大的黑魔法里，让它等似成了一个魔法领域。”
“那么她就需要一些仆从，把龙牙送入这机械钟内部，并世代守护这里。”
老女巫摇头，不停地倒吸冷气，“所以她选择让一些人类进入了这个机械钟，因为缩小魔法的原因，他们也被缩小了。“
“他们甚至有男有女，可以在这里世代繁衍。”
“安布罗斯平原是正常大小的人类的繁衍地，那么这个机械钟，就是这些小人的土地。”
“我猜测里面应该还塞了一些永远吃不完的面包和水，因为这些小人实在是太小了，所以这些并不难做到。”
伊维塔道，“可是让这么多人类一直生活在这个机械钟里，有些残忍啊。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情，问题是，那个女巫真的只有高等女巫等级吗？”
“暂时缩小不难，难的是维持魔法让这么多人类一直保持在缩小状态，甚至让他们习以为常。”
炉石大女巫道：“这确实不是高等女巫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我猜得没错，参与制造这个机械钟的女巫很可能有侯爵等级以上的魔法等级了。”
“帕尔维加的这个机械钟是谁送的！我估计随着时间流逝，现在的帕尔维加人都不知道这一点。”
“这个机械钟一定蕴含一个大秘密，如此大费周折，不可能只是为了保存区区一个水龙之牙。”
“等一下……”
老女巫反应了过来，她看向伊维塔，一字一顿道：“冕下，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就是这个缩小魔法，缩小人类，水龙之牙，全都是为了封印某个东西。”
“我们先前可能是一直搞错了一个东西。”
“就是我们以为帕尔维加城市只是单纯地收藏水龙之牙，现在看来，可能几百年前的帕尔维加城市议会，是在用水龙之牙封印某种东西。”
伊维塔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水龙之牙是水属性魔力物体，他们很可能要用来压制跟火焰魔法相关的物品，那是什么？”
“炉石女巫，我们可以在外界，直接破坏缩小魔法，拿到齿轮间的物体吗？”
老女巫摇头。“这缩小魔法很强大，我们两个的魔法力量不够，现在的整个帕尔维加的魔法力量加起来都远远不够。”
伊维塔问道：“那我们可以直接搬走这个机械钟吗？”
老女巫摇头说：“不行的，这上面附加了强大的魔力，如果这么做，可能会导致出现我们意料不到的危险。而且，我估计我搬不起来，这东西应该是被固定在这里了。”
“然而我们可以进去拿水龙之牙，我们与那些凡人不同，我们是巫师和女巫，即便是被缩小了，灵性的总量也不会有变化，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这个机械钟。”
伊维塔思考了起来其中的可行性。“那么伱用魔法植物先封锁这个休息室，防止有人在这个期间进来，发现机械钟的秘密。”
“我估计，帕尔维加人自己都不知道机械钟的秘密了。”
“而且我们的速度还要快，因为我们这次站在了爱丽丝夫人那一边，所以我们还需要支援她，确保她能胜利。”
“不过黑狼和格里芬骑士已经被我派过去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
“可以给爱丽丝那边，帮上不少的忙。”
伊维塔本来是想要让老女巫直接下楼去帮爱丽丝的，可是自己又想了想，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机械钟，万一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危险怎么办。
老女巫博学多识，又强大，还是她跟自己一起进入机械钟内部比较好。
两人一起进入机械钟，比较安全。
……
市政厅一楼，爱丽丝夫人在士兵们的保护下，躲在了其中一个房间里，她看到市政厅一楼已经杀疯了。
本来贵族派系那边的士兵们，因为阿列克谢小姐的血雾魔法和冰雾魔法，占据了上风，有地理的优势，但现在阿列克谢小姐死了，所以局势又进入了鏖战之中。
一时间，谁也分不清，谁能获得胜利。
爱丽丝夫人担心地看着混乱的战场，可惜她一个女人，而且还没有职业等级，根本做不了什么，她只能等待结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