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半掩在枕头上,他的身上,还有昨夜chun梦里的淡淡酒香。
她掀开被子,被子下的两人,赤条条的相贴。
所以昨晚,她不是做梦?
她的第一反应是摸摸小腹。
据说前三个月都不适合进行房事,他们昨晚战况那么激烈,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小家伙?
现在不痛也不难受,应该没事吧?
她渐渐放下心,窗帘里漏进来的光给男人的眉眼镀上一层淡淡的暖色。
他应该还爱自己吧?他们之间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有了这个孩子,把一切都好好说清楚,他们肯定还可以继续走下去的!
她安慰着自己,不忍吵醒好眠的男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镜子里自己,一反前段时间的哀戚暴躁,面色绯红,目光莹莹,十足的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模样。
她下楼,花姐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见到她好心情的模样,了然一笑。
昨夜的动静太大,他们倒是爽了,睡沙发的自己可是惨得很。
可怜她这个勤劳的老chu女,听了一夜的春宫。
花姐揶揄:“你们和好了啊?”
沈清音带着笑,小声的说道:“我们又没吵过架!”
花姐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她从冰柜里拿出几个鸡蛋:“其实老板这个人吧,面冷心热,这段时间你们冷战,他经常半夜里跑来看你,天没亮又偷偷走了!”
花姐于恋爱上没有经验,以为容冽之前嘱咐她不要说,只是放不下男人的面子,现在两人既然已经说开了,那这件事说出来肯定只会让他在沈清音心里加分的。
沈清音一怔,敲鸡蛋的手停住了:“他经常半夜里过来?”
“是啊!一星期最少来五天!”
他竟这样守护自己?
沈清音心里甜蜜,但转瞬又开始升起疑云,为何每次要半夜里偷偷的来,还从不惊醒自己?
两人忙活了一通,早餐基本做好了。
墙上的钟已经走到九点,她听见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
“我出去转转!”花姐体贴的解下围裙,一留烟的走了。
容冽已经下到客厅,他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也许是穿的太急,连扣子都扣错了一颗。
他看到沈清音逆光站在厨房门口,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加菲猫围裙,柔声问道:“你醒了?来吃早饭吧!”
有几丝调皮的阳光穿透玻璃跳跃在她脸上,她皎洁的皮肤上那层细小的绒毛看得人心中蓦然一软。
他忙转开视线:“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你等等!难道连吃个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是你在避开我?”她的脸色沉下来,怀孕的女人,本来就容易暴躁。
男人迈开的脚步又停了下。
“过来吃早饭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她的语气郑重。
容冽挪动步子,在餐桌前坐下。他睨了一眼对面的那张脸,它犹如初见时一样坚强美好,一伸手就可以触摸的距离,如今却如鸿沟般难以超越。
不能再给她幻想了,得把事情做绝一些!
沈清音的手放在膝盖处,握拢又松开,反复多次之后,她决定豁出去试试:“冽,我昨天去医院,碰到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男人的头猛地抬起,目光锁定在她身上:“你去医院干嘛?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心里涌上丝丝甜蜜,站起来握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是这里不舒服,一直反胃!”
男人犹豫了下,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贪恋的在他平坦的腹部轻轻打着圈:“医生怎么说?”
“是东西吃得太杂了,医生说没事,我碰到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叫我妈妈,你说过想要我给你生几个孩子……”
男人的脸色一变,眸子冷了下去:“你不是说你还小,要多玩几年吗?”
“可是我现在觉得孩子很可爱!”沈清音急忙说道。
男人目光如炬,语气是淡淡的自嘲:“我们就这一个月没避孕,应该没那么快就怀上吧?而且我当时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他的话像一瓢冷水,将她浇了透彻。
“你当时那么期待……”她喃喃道。
她很想说,容冽,你感觉到自己的孩子了吗?它在你掌心下沉睡,你能感觉到它吗?
可惜,男人将自己的手迅速的抽回了!
“男人嘛,在床上的话不可全信!”容冽换上她一开始认识时的那副轻佻嘴脸,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邪恶至极,吐出的话,也像是锋利的dú箭:“昨晚我没有戴套,你一会记得吃颗yào,现在要是怀孕了,还真是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
“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男人站起来:“你的yào放在哪里?我去给你拿!”
沈清音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半天都找不回神来,腹部仿佛收紧了下,从早上醒来酝酿出来的雀跃和勇气被无情的浇灭。
她的心里,只剩下绝望和惆怅!
“yào在哪里?”男人再度问道。
第74章、替身、王牌?
沈清音抬眼看他,隔着薄薄的水雾,男人的身影有些朦胧:“不用吃yào,我大姨妈前两天刚走!”
男人审视了一下她,慢慢坐下来:“那样最好!”
沈清音垂眸,琉璃的眼珠落在自己的腹部,孩子,你的爸爸不要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决定,不过是顷刻之间。
她再度抬起头,眼里蒙蒙的水汽已经消失,代之以坚定:“容冽,我们离婚吧!”
男人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玻璃水杯吃不住力,碎成几片,里面的牛nǎi四散开来,顺着桌面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
他怒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她平静:“我说,我们离婚吧!如果我的存在让你这样为难,我的存在这样见不得光,那我们就离婚,你给我自由吧!我不想当个金丝雀,我不是那种适合守在家里的女人。
男人霍然推开椅子站起,嗜血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沈清音丝毫不示弱的回视。
她怕什么?如果他还爱自己,即使刀山火海,她也愿意陪着去闯,但如果他只是想找个躲在家里,当个禁脔,那自己,绝不会奉陪!
容冽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别开视线,朝着门口大步离开。
不能再看她一眼了!
他花费心思想让她避开那团泥淖,不想让她得知残忍的真相,她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要离婚!
不,不能再看!
再看,他就会忍不住撕了她!
再看,他就会忍不住抛开那些狗屁世俗lún理,带着她一起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清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
从今天男人的态度来看,如果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肯定不会留下的,她给不了他一个家!她的心里苦涩难耐,鼻子酸酸的,眼眶里却干干的,流不出泪水。
也许是心理暗示,知道自己有孩子以后,她仿佛能感觉到手掌心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我该怎么办呢?
她是在没有父爱的环境中长大的,知道这样会有多艰难,难道让这个孩子也同样如此长大?还是就这样扔下他
靠在沙发上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倒是又觉得困了,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怀孕了后,脑子也变得很不好使,她想思考,却觉得自己的思维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头绪。
到了傍晚她下楼的时候,发现客厅里有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白色的小狗趴着睡得正香,听到脚步声,小狗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好奇和讨好,观察着她。
一人一狗,就这样对视!
“这是哪来的?”沈清音问花姐。
“是老板送来的!”花姐说道:“应该是怕您在这呆的无聊,给您养着玩儿的!”
小小的萨摩耶很有眼力价,马上就知道沈清音才是这屋子里的正主,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脸的讨好!
“老板娘,它很喜欢你呢,刚刚我逗它,它都爱理不理的!”
沈清音蹲下来,将笼子门打开:“小白,你就叫小白吧,出来玩吧!”
花姐马上抗议了:“老板娘,它还没经过训练,一会家里就会乱糟糟的了!”
沈清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自己被关在笼子里已经够可怜了,别让它也跟我一样!”
花姐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小白伸出软软的舌头,舔着沈清音的脚踝。
沈清音记得自己跟容冽提过一次想养一只狗,最好的白色的大狗。
容冽小时候被扔到过饥饿的狼狗群里,因此十分讨厌狗,当然是拒绝了!
早上那样怒气冲冲的走,现在又送只狗来,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怀孕的人,是不适合养宠物的,不过容冽送的这个狗定期都会打针除虫,吃的狗粮都是进口的,用的打虫yào比她吃的yào还贵,所以并没有这些风险。
一人一狗,就这样的相处了下来。
有了宠物,她的生活变得忙碌许多,她要遛狗要喂狗粮要给狗狗洗澡要陪玩以防它得抑郁症。
似乎,她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至少,花姐是这样报告给容冽的。
沈清音固然喜欢小白,但她留下它,还有其他的心思。
12月很快就来了,天气越来越冷。
肚子里的孩子很争气,经过前几天的折腾后,就悄无声息的在她身体里住了下来,除了嗜睡,她没有其他的症状,一时之间倒也没人怀疑。
小白是个爱吃又爱动的活泼家伙,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长大了很多。
进入冬季以后,海市的阳光变得吝啬起来,天经常是yīn沉沉的。
这天跟往常一样,是个yīn天,她睡到八点多,被小白钻进被窝里拱醒了,小家伙等不及要出去玩了!
沈清音无奈的爬了起来,将头发简单的挽起,就在家居服外套了个羽绒服就出了门。
花姐在厨房做早饭,司机小阳跟在她身后。
小白拖着她一路兴冲冲的往前,直接就走到了别墅大门口,一直缀在身后十米远的小阳马上警惕的上前,做了个请回的姿势。
“小白,不是妈妈不带你出去,实在是家里的怪蜀黍怪阿姨不同意,咱们就在小区里遛遛吧!”沈清音酸酸的说了一句。
小白冲一身黑衣的小阳汪汪的叫了几声以示不满,迈开小腿往回走。
走到一半,它突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四条短腿跑的飞快,沈清音都差点跟不上:“小白,你干嘛,慢点慢点!”
“你老公跑不了!”它这样的反应,必定是看到21号楼那只叫阳阳的萨摩耶了。
阳阳,瞧这名字取得多好!
果然,阳阳远远的就在摇尾巴,嗷嗷叫了。
两个小狗见面分外亲热,马上就滚成了一团。
“小阳阳,我看两天不见,你又变胖了啊!你要吃得太胖,我就不把小白许配给你了!”
“小阳阳,你看你这狗腿样……”
沈清音当然是故意说这些的,就是故意磕碜身后的小阳呢!
果然,眼角瞥到小阳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妈总是给我发你家小白的视频,没想到它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你打理它费了不少心思吧?”一个略略尖锐的男声传入她的耳中。
沈清音慢慢站起来,直视眼前的男人,浅浅一笑:“是啊,每天在家闲的无聊,就靠它打发时间!”
男人扯了扯链子,训道:“阳阳,不准欺负媳fù儿!”
“没事!”沈清音摆摆手:“狗崽子到一起不就是这样的!”
两人牵着绳子,慢慢的溜达着。
男人的左右腿有点不协调,走路一高一低,沈清音只当看不到。
小阳想了想,没有上前阻止。
21号楼住着一对老夫fù,因为都养着萨摩耶,与沈清音jiāo往比较多,而且这家人容少也调查过,确实有一个有着先天腿疾的儿子,在外地出差,还没回来过。
如果贸然去打断,只怕更容易引起人注意。
“你老公挺紧张你的”男人慢慢的迈步:“听我妈说你家还有保姆,还专门配了司机和保镖。”
“是紧张他儿子!”沈清音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小腹,有几分做母亲的样子了。
“哦,多大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恭喜恭喜!”男人突然踩到了一个石子,一个趔趄,就要往前倒去。
沈清音就在他身侧,这时候不扶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她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拉了一把男人,待他站稳后,又很快放开:“你没事吧!”
男人摇摇头:“腿脚不方便,平衡能力要差,我都习惯了!”
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合适,只好生硬的转了话题:“对了,你家阳阳吃的什么牌子的狗粮?我最近想给小白换换口味!”
两人就狗粮一事,围着小区又转了一圈后,天色越来越yīn沉了。
“像是要下雨了!”男人看看天:“我带阳阳先回了,回见!”
沈清音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了一句:“难道我现在都这么丑了,男人见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阳在背后抽了抽嘴角。
女人啊,连个瘸腿的都不放过,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头发乱的像鸡窝,穿着家居服套羽绒服,一双半旧不新的拖鞋,嘴角还有吃早餐遗留下来的芝麻粒。
就这样,还想男人对她一见倾心呢?
又不是人人都跟自家老大一样眼瞎!
小阳对这个瘸子更加不在意了,回去后花姐问起,也就说路上碰到了阳阳,没有再细说。
沈清音回了别墅,看了会电视后,照例作天作地吃了顿午饭。
挑剔菜不够辣,味太淡,ròu炒的老了,鱼不新鲜……
边挑剔边吃了两大碗。
花姐倒是忍着,没有回一句嘴。
饭后她回到房间后,翻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自己手机。
她蹭蹭下楼,火气冲冲问花姐:“我那个砖头去哪儿啦?”
“什么?”
“我的手机!”沈清音一瞪眼:“不能上网,我玩玩单机游戏总可以吧!你们想憋死我啊?”
“是您自己扔在床头柜那本书下面了!”花姐无奈的回。
“哦!”沈清音摸摸鼻子,没有在说什么就上楼了。
小阳从厨房里闪出来:“我说这老板娘脾气也太大了!”
花姐叹口气:“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天天被关在这里,跟坐牢一样,你让她有什么好脾气,老板很在乎她,你平时也注意点,尽量顺着吧!”
沈清音上楼,从床头柜里翻出了那个落了灰的手机,又从口袋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