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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五万多兵马,除了这前军所部,中军以及后军的部队都还不断的从城内开出来。只是交战的这一点时间,中军大部队便又跟了上来,清军大部有两万多人来到了这片战场,对于马尾军来说,压力陡然增加了许多。但是马尾军将士也没有心慌,毕竟这打仗,尤其是在这江南地区打仗,可不是和北方那样,能有那么大片的地方让几万人马聚集在一起厮杀,三五万人那都铺开了几公里的面积。
就像前番马尾军陆军在嘉善县那边的战斗,那也是队列拉开了老长,分成了几处区域大战。此时的清军前部三千余人虽然被消灭了大半,但是后续补充的部队眼看也就要补充上来。在清军后续部队没有补充上来的时候,最好就先将清军前部这部分给消灭,这样一来,马尾军面临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
马尾军方阵这边,骆成躲在一面重盾的后面拿着望远镜,从中望过去,可以看到在前面距离自己八十多米远的地方停靠着两辆盾车。一名清军将领模样的人正躲在后面挥舞着长刀对着己方指指点点,在他的周围还站着六七名护卫和几名举着木盾的普通清军士卒,很明显此人肯定是清军的指挥官。
骆成伸手招来了身边的警卫员对他说道:“黑子,你看到前面那名清军军官没有?他肯定是这部分清军的指挥官,能不能把他干掉?”
这名叫做黑子的警卫员果然是长得皮肤黝黑而且还个矮精瘦。但整个人看起来却很精神。他盯着前方看了一会点头道:“旅长。可以试试。但并不能保证一定会击中他,毕竟在他周围还有不少人敌人在护着他。”
骆成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那给你多调拨几个人怎么样?”
黑子点点头:“那应该有五六分的把握吧!”
“有五六分的把握那就可以试试了。”骆成右手握拳在左掌上击打了一下,随后一挥手便招来了五名战士。这几个人也是旅部直属警卫中队的战士,平日训练时射击成绩都相当不错。
黑子和他们说了几句后,五名战士便各自找了个地方架好了步枪,开始瞄准了敌方。身材精瘦的黑子是闽南人,同时也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此刻还没有射击。他倒是摸着心爱的步枪嘴里念念有词:“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此时,原本出于重重保护中的鄂内突然从保护他的几面盾牌中探出了身子,朝着马尾军这边指指点点,仿佛在说着什么。“就是这个时候!”黑子大喝了一声:“开火!”
“砰砰砰.........”
“砰砰砰.........”
六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响起,六团火光同时冒起,在距离他们约八十米远的地方。鄂内身边的两面木盾同时中了两颗铅弹。巨大的动能将两名持盾的士卒打得连连后退,而一旁的鄂内脑袋上则犹如西瓜般突然爆开。一枚米尼弹带着巨大的动能掀掉了他的半边脑袋。鄂内一下子往左侧摔倒在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在身子尚未着地时已然气绝,躺在地上的他双目圆睁且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好!”
早就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的骆成兴奋的拍了一下大腿,他大声对旁边说道:“黑子,干得好。你们几个再加把劲,把那些敌人军官多杀几个,本官为你们向大都督请功!”
黑子转过了身子,走在重盾后面,从腰包里弄出了药包和铅弹放入枪膛,随即又重新将步枪伸了出去。这次他瞄准的是一名身披重甲头顶黑樱的清军佐领。看着那名拿着长弓依旧往己方射箭的佐领,黑子嘴里又不停的念叨:“地狱十因六果,皆是众生迷妄所造。若诸众生,恶业同造,入阿鼻狱,受无量苦,经无量劫。”
“砰......”
一声脆响,黑子又扣动了扳机,火光和烟雾闪动,那名正举着大弓搭上了重箭准备射箭的佐领的脖子突然多了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血洞,喷泉般的血水立刻喷了出来,这名佐领的护脖的叶甲被铅弹射穿,紧接着食管也被当场打断,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哈只能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他的手无意识的捂住了喉咙,嘴里发出了犹如杀鸡时发出的噜噜声,眼看是活不成了。
看着那名倒地挣扎的佐领,黑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只觉得一股快慰的心情涌上心头。“或许我天生就是为杀人而活着,我的前生肯定是佛祖身边的怒目金刚!”黑子喃喃的说着,同时心中涌动的情绪是兴奋,作为警卫员,那上阵杀敌的机会真的是太少了,毕竟他的第一要务是护卫长官的安全。这一下一下子便由他领头干掉了清军两名军官,其中一个还是清军领军大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功劳!
鄂内被打死的消息很快就使得原本就苦苦支撑的清军前部兵马崩溃了。仗打到这份上,原本三千余人的敌人兵已经死伤得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在荆州一带向来号称勇猛无敌死站不退的精锐部队也终于崩溃了,在仅存的两名牛录章京也就是汉军中的骑都尉官职军官的带领下,剩余的四百多名敌人终于转过了身子朝着后方死命的跑去。
前方溃败的情景,把后面的古尼音布和巴克坦两兄弟看得目瞪口呆。古尼音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很想亲自指挥剩下的两千骑兵朝马尾军冲杀过去,把那些可恶的马尾军全部杀光。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虽然能给对方造成重创。但自己这两千人却会全军覆没。
古尼音布长叹了口气:“三弟。咱们撤退吧,这一仗咱们输了!”
“大哥!”看得目眦欲裂的巴克坦瞪着通红的眼睛,紧握着马鞭的手青筋毕露,显示了主人的不甘。
巴克坦指着前方很是不甘的说道:“大哥,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么?前面可是还有我们诸多勇士的尸首在那里呢,难道我们就任由他们暴尸荒野么?”
古尼音布长吸了口气道:“不会的,将军率领中军就要赶上来了,到时候大军扑上来。会有机会收敛勇士们的尸骨的!”
清军中军部队已经赶到了原先前军部队的位置,原本中军前列的清军倒是想要冲上来帮助前军所部的,但是事情变化太快,他们还隔着几百米,前军所部便被灭掉,剩下的三四百人也都逃了回来。
此刻清军中军大部齐整的列好了阵势,阵势中央,大纛飘飘,许多黑的、红的、白的旗帜迎风飘扬,不少满脸凶光的清军军士正骑着马巡视着。
这个时候。一队垂头丧气的清军骑兵正垂头丧气的跑进了中军指挥部勒尔锦这里。一路过来,清军中军军士们都有些吃惊的看着这支骑兵队伍。他们自然认了出来。这支队伍正是上午古尼音布和巴克坦带出去的骑兵,可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盔斜甲歪的,不少人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不少人的马背上还驮着同伴的尸体,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支军队刚才肯定经过了一番苦战。
这些清军士兵也都是征战沙场惯了的人,受伤或是死亡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但是让一整支军队这么狼狈的模样却很少看到了,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们和吴军作战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却让他们看到了。
在中军大阵中,看到这一幕后不断有清军士兵吃惊的问自己旁边战友:“那些人不是参领古尼音布和巴克坦今天上午带出去的人马吗?怎么成这样了?”
其实他们所问的清军也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出……出大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你看,带回来了那么多尸体,而且鄂内大人的人马都没有回来,这回要变天了!”
“是啊,前军先锋部队虽然人数不满四千,但是都是最精锐的勇士啊,居然一个都没有看见。”其实这艘阵列中间的清军所见所想,处于中军大阵前列的清军则还在传着另外一个话题:“看,前面满地的尸体,看穿着样式可都是前军先锋部队啊,居然全都战死了!那跑回来的有多少?只怕最多就一个牛录吧!”
就在这写清军说话的时候,他们正看到好几名参将、参领以及军中的一部分佐领军官都急匆匆的往勒尔锦的位置赶去。是的,对于清军来说确实要变天了。当鄂内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勒尔锦的耳中时,整个中军大阵的中央区域立即就轰动了,勒尔锦接到这个消息时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你是说鄂内和他麾下的三千多人马全都战死啦?”勒尔锦打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加上成年之后的不断磨砺还是很有大将风范的,一般很少看到他动怒或是露出惊慌等情绪,可今天勒尔锦却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是的将军,属下有罪,请将军责罚!”古尼音布和巴克坦两人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勒尔锦。
“你……你们可真行啊,带着两千大清勇士,竟然让自己的友军被歼灭在自己面前,你们……你们还有脸来见我!”勒尔锦的咆哮声在响彻周围上百米,若不是还记得面前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又是自己一手栽培提拔上来的,而且还和自己有着亲戚关系,恐怕他早就命人进来把这两人拖出去斩了。而一旁站着那几位参将、参领等军官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古尼音布率先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后羞愧的说道:“将军,属下无用。您要如何责罚属下都没事,但还请您听属下把话说完再惩罚属下也不迟。”
“好。你说……”勒尔锦冷冷的声音从牙缝里冒了出来。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近四千精锐全军覆没。这是他这两年时间从未有过的惨败了,哪怕是曾经对阵吴军的精锐其中还包括了关宁铁骑,他们整个战役下来都没有如此重大的伤亡,若是被远在荆州正在与吴三桂大战的岳乐知道的话,还不知道会怎样惩罚他呢。
古尼音布和巴克坦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苦涩和惊恐。
古尼音布随即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战况一一禀明了出来,尤其是他重点把耿精忠所部装备的大炮和火铳的厉害描述了出来,随后才说道:“将军。那些马尾军所装备的大炮与火铳之犀利乃属下生平仅见。它们可以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就可以射穿咱们大清勇士的盔甲,这也使得我军即便是使用盾车也很难快速推进到马尾军阵前和他们展开对攻,致使我军损失惨重。”
“是啊将军!”巴克坦也跟着说道:“咱们的勇士只有在六七十步的距离才能用重弓对敌军造成伤害。而那些马尾军则是在一百五十步就能从容的对咱们进行射杀,如此一来咱们勇士的一身的勇武完全就没有施展的余地,等到咱们用人命堆到敌军阵前时,他们也可以用火铳跟咱们对射,咱们有许多勇士就是在和对方的对射中丧命的。最厉害的还要数他们的大炮,马尾军军中至少有上百门大炮,不间断的开炮使得咱们的盾车损失惨重,后面的勇士也是不断的惨死。将军。此战非是属下无能,而是马尾军所持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呀!”
巴克坦一边说。眼泪就掉了下来,众将也听得面面相窥。他们并不担心两位同僚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毕竟这场战斗几千人都看在眼里,只要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只是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这马尾军的火铳真的如此犀利吗?难道先前的情报完全属实?他们被岳乐派来之前就听说过马尾军的火器极其犀利,江西与江南的清军都曾吃过大亏,就连他们的死敌吴三桂的兵马也曾败在马尾军的火器之下,但是他们一直也都没有当回事,火器他们见过,也只有大炮的威力强大,要说火铳,那还是算了吧,还不如勇士们手中的关弓箭呢!
“啪!”勒尔锦一鞭子抽在了巴克坦的身上,怒喝道:“你们这两个废物,自己打了败仗还原因推在敌军的火器上,我岂能容你!来人啊......”
“喳!”随着勒尔锦的怒喝,两名身材壮硕的亲卫大步走了过来,对勒尔锦大声单膝跪了下来大声道:“将军有何吩咐?”
勒尔锦大喝道:“将这两个不中用的蠢材拖出去给我……”
“将军三思啊!”勒尔锦还没说完,周围众将纷纷跪了下来为二人求情。“将军,巴克坦和古尼音布说得没错,此战非战之罪,而是马尾军的火器太过犀利,而我军又从未与之接触过,因此有此败也不足为奇,不能将此战之败全推在他们两位身上,鄂内也有责任啊!”
“是啊将军,您就饶了他们俩吧!”
看到周围众将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勒尔锦心中也暗自松了口气。其实他又何尝舍得因为一次败仗就把重罚两位心腹呢,只是他身为带兵统帅,再是心腹犯了错若是不加以处罚又何以服众,是以不得不做出一个姿态。现在看到众将纷纷为他们求情,这才就坡下驴的瞪了巴克坦和古尼音布一眼叱喝道:“今次就绕了你们,下次如果再犯,我就两罪并罚,明白吗?”
“谢将军不杀之恩!”
“哼,便宜了你们两人,都起来吧!”
古尼音布和巴克坦同时松了口气双双站了起来,看来今天这关总算是有惊无险。过了这关后,古尼音布两兄弟这才松了口气。古尼音布又跪了下来沉声道:“将军,属下还有话说!”
看到古尼音布重新跪下,勒尔锦浓粗的眉头一皱,不悦的问道:“古尼音布,你又有什么事?”
“将军,属下想说的是,此次我军战败,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明军火器太过犀利之故,但也与我军太过大意也不无关系。此战之前,我军虽然知道马尾军火器犀利但是却并没有怎么当回事,因此准备了盾车却阵列不齐,而且盾车也不够坚实!此时大军再次准备盾车也已经来不及,因此属下建议,我军不能给马尾军从容射击的机会,而是应该大军四面扑上,重盾在前快速接近,如此一来,我军必能强势碾压马尾军!”
“嗯……这我赞同。”
“赞同什么呀,这周围地势并不平坦,大军根本就施展不开,怎么扑上去?最多一次性上去的也就万把人罢了,敌军据说也是有万余人的,这样咱们并不占优势!”
“这.......好像也有道理!”
周围的参将和参领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只是这次他们都是各抒己见,意见很不统一。而勒尔锦也是闭上了眼睛沉思了一会,只是他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欣赏之色。
他沉声道:“古尼音布,你能这么说我很是高兴。汉人有句话很好,叫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轻视对手是最不可取的,从此次战斗来看,这马尾军和以往咱们碰到的吴军大不相同,他们不但军纪更加严明,而且装备也更是精良。因此我们接下来不能再轻视这马尾军了,能接连打败希尔根、喇布,绝对不是侥幸!刚才古尼音布说得对,敌军就在眼前,他们火器犀利,但是咱们确实胜在人数众多。王爷早已经下了死命令,要咱们在最短的时间消灭马尾军夺回金陵,今天咱们就是靠人堆也要将眼前这马尾军消灭!”
“喳!”
勒尔锦的话音落下后,周围的将领们全都齐刷刷的单膝下跪表示遵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