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模模糊糊中听到段天华唤你女人,又听那管家唤你大小姐,你却将他嘴巴捂住,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些日子我细细想来,觉得……我,我好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苏晋枫的话语顿了顿,放开双臂,盯着安千荷的眼睛,像是鼓起勇气般得道:“我希望那日没听错,我希望你是女人,因为我……”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安千荷已将他的嘴堵住,任她的情商再低,也知道他接下去会说些了什么了。她不能让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否则他们的兄弟情就尽了!
“晋枫,不是我有意要隐瞒你,只是,这牵扯到我弟弟的生死,不希望多一个人知道。既然你知道了,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
苏晋枫听了安千荷这番话,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她真的是女人!他不是虚!他是正常男人!他爱上的是个女人!虽然他前些日子就有所怀疑,但这一刻听到她亲口承认,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高兴疯了!
安千荷看着眼前激动得快要掉泪的苏晋枫,心头划过一丝内疚,可她不能接受他,因为她不爱他!所以,她必须在他表白之前将话说清楚。
“晋枫,不管我是不是女人,我们都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兄弟?”苏晋枫的表情僵了僵,才还激动的表情在这瞬间彻底焉了,他扯了扯唇角,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最终没有办法办到。随即转身,倒抽一口气道:“那是自然,永远是好兄弟!”
“嗯。”安千荷点点头,又道:“我们走吧,我要早些回安府。”
苏晋枫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掩藏起来,继而缓缓转身,看着安千荷道:“能不能不要和慕晚渔住在一起了,他是男子,你是女子!”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是我师父,怎么会动那心思!再说,他是院首,也是你半个师父,是我们的长辈。”安千荷虽振振有词得说着。实则内心早已骂了慕晚渔上千遍!
苏晋枫无理反驳,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如此,那你要保护好自己。若是他做出不轨的事情,你告诉我。”
“好!”安千荷点头,拉起他的手道:“那我们回去了?”
苏晋枫抽回他的手,扯出一个笑容,道:“你自己先回去,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待到安千荷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他的笑容才渐渐收拢,缓缓得蹲了下去,拳头紧捏。
他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放弃!她是他的!也只有他能给她幸福!若是下回再看到段天华靠近她,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另一厢的漆院首正在院子里淡定神闲得喝茶,突然有人在门外汇报道:“院首,圣上和摄政王正带着几百人往我们学院赶,说是要在双子山峰举行春猎。”
“噗”漆院首喷出一大口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好一个慕晚渔,专给他找难题!就没给他一点清静的时间,用袖子擦了擦嘴,问道:“他们何时到?”
那人回道:“估摸明日一早就到,圣上还传下口谕,让您将书院拾掇拾掇,他们要在书院里住上几日。还有,让学子们也都准备一下,准备后日的春猎。”
“行了,下去吧!”漆院首将他打发走后,一手扶额,头痛欲裂。那呼延忆若日日在学院里大闹,就没给他一天安生日子,现在又招来那么多尊佛!那慕晚渔一定是要拆散他的老骨头!
深夜安府
安墨萧铁青着面色坐于紫檀木座椅,指着安千荷怒声道:“逆女!逆女!竟敢以你弟弟身份去了书院!这是灭族的罪!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安府为你陪葬?”
安千荷浅浅一笑道:“既然父亲知道,那就请父亲严守这个秘密,若是泄漏出去,被圣上或者摄政王知道了,那可真会被抄九族。”
安墨萧寒眉直竖,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但对上安千荷脸上的笑容时,他还是憋住了气,阴冷得道:“哈哈,陪葬?我怎么会给他们机会拆穿你的身份?今夜,我就杀了你!”
安千荷知道这父亲无情无义,但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她的面色瞬间凝结成寒冰,“要杀要剐请随父亲的意,但是若我真的死了,摄政王会不追究吗?太子殿下会不追究吗?”
安墨萧的一腔怒火,却在安千荷这句话后收敛,抽搐了一下脸颊,竟弯腰将她扶起,试探性的询问道:“千荷,虽然父亲以往疏忽了照顾你,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你的身体里流下安家的血脉,我当然不会杀你,方才只是我的气话。”
安千荷冷笑,盯着安墨萧的双眼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若是不出她所料,安墨萧一定是想试探她到底有没有投靠太子,果不其然,只听眼前人叹了口气,道:“父亲为官那么多年,早将人的性情猜得透透的,在众皇子中,唯有二皇子才有可能得到苏慕隐的赏识。”
安千荷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目光却寒似冰雪,一字一字清楚道:“父亲说的极是,二皇子殿下聪慧过人,又得众官一致的赞赏,的确是皇位继承人的最佳人选。但是女儿觉得太子也是聪慧的,只是这种聪慧不是你们眼中所认同的。所以,女儿愿意将性命赌在他身上。”
安墨萧立刻收了方才了慈爱之色,怒道:“他根本及时纨绔!一年前烧了凤凰楼,死了上百人!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收买人心。苏慕隐又如何会看得中他?若不是你这次帮他,他早就……”
“早就如何了?”安千荷眨了眨眼问他。
安墨萧气得浑身怒颤,像是被甩了个巴掌,父亲的威严被一脚踩在泥土里,于是怒拍桌子,厉声道:“若你依旧冥顽不灵,就休怪为父心狠。”
安千荷冷笑一声,问道:“父亲是想杀了女儿?”
安墨萧缓缓走近她,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阴声问道:“你以为我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