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打量四周,如果没猜错,一定还有别的机关!果然,她发现离他们十步远的墙壁有一个凸起的按钮,偏头问道:“你们身上可带有其他坚硬什么的东西?”
不知是否被她身上的气势给震撼到,苏晋枫立刻摸了摸腰间,该死的!身上的银子都被随从带走了,连玉佩也不见了踪影。
罗弈也是心急如焚,身上连一些碎银都没有,全在路途上花光了。
看着这两个男人发愣的眼神,安千荷无语得拍了拍脑门,可惜她身上的刀子已用完。
再往自己身上一摸,突然摸到了一枚冰冰凉的玉佩。
这玉佩是慕晚渔给她的,这个她第一眼见到就被惊艳到的男子。将这玉佩扔出去还是有些舍不得。
但此刻也容不得她舍不得,扬手带着内力将玉佩朝按钮的地方扔了过去,只见玉佩飞向墙上,“砰”直接将那个凸起的地方砸了进去,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在慕晋枫和罗弈的惊讶中只听“唰,唰,唰”一连串的声音,本来平顺的墙上出现了无数个像刚才那样的洞。
瞬间,“嗖,嗖,嗖”的箭如雨下,地面每条蛇都成了筛子,血肉一片,有些没有死透的蛇还扭动着残破的身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迎来。
苏晋枫强忍着胃部的恶心,用异样的眼光再次打量他身边的安千荷,身体纤细,五官却极其精美,不输他见过的任何美女,黑而细的眉毛,乌沉若羽毛,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过最名贵的琉璃。
方才异样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该死的!怎么在一个男子身上停留了那么长时间?
苏晋枫移开目光,但脚步却向着那块石砖走去,罗弈扶着安千荷受伤的手臂也踩上了那块石砖。
当他们三天同时踩上那块石转时,只听见“轰——”得一声,自他们左侧的墙轰然倒塌,许久不见的光明险些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我们出去了!大哥!我们出去了!”罗弈兴奋得直欢呼,但安千荷的眉心却紧蹙。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走出无心阁,一定还有别的密室!
可剩余的蛇毒已侵入了她的血液,伤口处的麻痹感觉已蔓延到了全身,下一刻她就失去了知觉。
半个时辰后……
“大哥,大哥!要不我们认输吧,我们不去学院了。你若是再撑下去就会死的!”
罗弈急切的声音让安千荷的眼皮动了动,刺眼的光令她差点就以为出了无心阁。虚弱得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到了另一间密室?”
“我们没有出无心阁,这是另外一间密室。”罗弈低声回她。
苏晋枫双手插着腰,破口大骂道:“王八蛋!苏慕隐就是个王八蛋!他就是想杀了我们!”
他的脸色难看得紧,但当他看向安千荷时,黑眸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担忧,“你若是撑不住就喊放弃,那王八蛋一定让你出去!”
放弃?在她字典里从未有放弃这两个字!
不过,这又是什么地方?好冷!透骨的冷!
安千荷撑起身子,往周围一打量,这原来是个冰室,难怪如此的寒冷。
“该死的苏慕隐!”苏晋枫又是低咒一声。
可除了咒骂,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温度越来越低,他们身上的锦衣根本抗御不了寒冷。
而这个密室三面是冰墙,另外一面就是通往方才蛇窟密室的道路。
路,只能向前走,绝对不能倒退。所以,他们都不曾想过退回方才那个密室
由于又饥又冷,三人不由得慢慢靠拢,可当他们刚站在一起,只听见“嗖嗖嗖……!”
从冰室四周突然爆射出十二枚飞镖,飞镖射速又快,三人猝不及防躲开了,可却被紧接着的十二枚冰锥射中。
安千荷射中了左肩,苏晋枫的右腿被击中,罗弈只是擦伤。
苏晋枫已没有力气破口大骂,流出的鲜血立刻被冻结,由于过度寒冷,痛感倒是减轻了很多。
“大哥,太子!我们放弃吧,我怕了!真的怕了!我不能就这样丢了命啊!”罗弈终于失声痛哭。
安千荷连声闷哼都没有,手握住冰锥,“噗哧”用力一拔,将染着艳红血的冰锥狠很掷到了一边,“呯”碎成了冰渣。
对着这密室的上方大声道:“苏慕隐,你若是想用这种伎俩让我们放弃,那就错了!我不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绝对不会放弃!”
这哪里是什么考核,这就是地狱,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命的地狱啊!苏慕隐究竟是怎么样的人?难道真的不怕杀了太子?
苏晋枫不应,但他学着安千荷的动作,将大腿上的冰锥用力一把,狠很掷到一边,黑色的瞳孔迸发出不尽的恨意和力量。
他父皇是个傀儡皇帝,可他绝对不是!他以后一定要战胜苏慕隐,要将他狠很踩在脚下,他要成为真正的王者!
大榕树亭亭如盖,洒下一片阴凉,青花纹缠绕的茶盏正是是香茶袅袅,慕晚渔展一展宽大的白色衣袖,慢条斯理对眼前的一个白胡子老头道:“漆院首这次打赌又输了,按照规矩,这次由我来分配学员的归属。”
白胡子老头皱了皱眉头,从腰侧拿出拿出一块黄田玉的印章,“啪”放到石桌,撇着嘴抱怨着:“慕先生这次可要害死我了!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头子的命就没了。下次再也不赌了,学员的分配全由你管!”
这漆院首曾经也是吏部尚书,虽官拜二品,却深受当今圣上器重,可惜他身有顽疾,就提前告老回乡,却被苏慕隐派遣到此地当了院首。
自从六年前的苍涧战役后,苏慕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可即便他突然消失,大乾所有兵权依旧掌握在他手中,他依旧是大乾真正的王。
漆院首微微抬头看向对面的白衣男子,淡淡的水汽浮上来,使他的眉目在水汽的氤氲下有些漫漶不清,唯独这双眼睛依旧如此清明。
漆院首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清明如斯,可这双清澈的眸子曾染过无数鲜血,乃至于当今圣上也不敢对视这双眼睛。
半响,慕晚渔才从石桌上接过黄玉印章,轻轻的摩挲,心思却飘了出去:“已经快两日了,这蛇毒最多还能撑半日,不知他是否能撑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