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隐终于睁开双眼,微微抽了抽唇角,回道:“我又不是玄冥,我怎么知道?”
“那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安千荷将头重新靠回他的宽厚的肩膀,看向头顶的繁星。
苏慕隐轻咳一声,接着道:“可这玄冥是个古板之人,认为师徒相恋是天理难容之事,就将她逐出师门,可谁料……”
“怎么了?”安千荷见他吞吞吐吐,心里干着急,瞪眼道:“你倒是说啊!”
“可谁料这小徒弟已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呸,这玄冥简直禽兽不如!”安千荷怒斥,这种男人,简直就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嗯。”苏慕隐低声一应,表示认同。
“然后呢,接着说!”安千荷情绪激动,似乎对这个故事非常感兴趣。
苏慕隐长长的睫毛微眨,“其实正如你所说,玄冥也早已爱上了她,等他意识到这点去找她时,她已入了魔。玄冥问她,孩子在何处。她笑着告诉玄冥,孩子早已死在腹中。她又以风月为誓,以血魄为诅咒,她和玄冥之间生生世世相离,即使因为轮回忘了这誓言,也要背负血海深仇。”
安千荷深吸一口气,眼睛有些微湿,感叹道:“这是有多大的恨才能立下这个诅咒!好可怕!”
苏慕隐又是点点头,表示认同,为她拢了拢披风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后继续道:“后来这小徒弟开始杀戮苍生,在苍澜大陆掀起腥风血雨。当时所有有灵力的强者联合起来要灭了她,可玄冥却说要亲手杀她,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玄冥在当时是最有威望强者,他一出此言,无人反驳。”
安千荷紧接着问:“那他后来有没有杀她?”
苏慕隐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此时她的眸子就如一汪清澈的湖面,正泛着阵阵涟漪,看着让人心疼,于是柔声问道:“你被这故事震撼了?”
安千荷点点头,“嗯”了一声。
苏慕隐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小傻瓜,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你感概什么?也许这是玄清胡乱编了一通来骗我,你也知道他的性子。”
安千荷抽了抽鼻子,对他道:“我想知道故事的结局!玄冥有没有杀她?”
苏慕隐沉默了好久,最终回道:“杀了。他亲手杀了她,然后又自尽了。他在死前仰面对上苍说了一句话,他说拼尽此生所有功德只换来世和她再次相遇。”
听闻这句话,安千荷再也忍不住眼泪,竟趴在他肩膀失声痛哭。
苏慕隐被她这一举动逗乐了,好笑得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都说是个故事了,你哭什么?”
安千荷不说话,只觉得心一抽一抽得难受,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
“千荷?”苏慕隐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千荷一动不动,只是这么靠着,任眼泪流淌着。
苏慕隐轻轻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低头在她泪眼上落下一吻,柔声道:“若是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我就不说了。你这么一流泪,我看着心疼。恨不得杀了故事了玄冥。”
安千荷轻轻吸了一口气,散去了眸中氤氲的雾色,轻声道:“我困了,想睡觉。”
“嗯。”苏慕隐应了一声,继而将她抱回船内,让她舒服得靠在自己的怀里,又为她盖上披风。
这一夜的月色特美,繁星特亮,亮光都能从帘子的缝隙里透进来。
苏慕隐却是一夜无眠,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明明早已和她赤诚相对了这么久,可却像永远看不够似的。
翌日清晨,杜深深依旧坐在船头,她的身边正煮着刚捕捞上来的海鱼,季飞乖乖得坐在她旁边,一动不动,任由杜深深将新捕捞上的鱼肚子对着他的龙角“哗”得一声划开。
继而干净利落的取出鱼的内脏,又打了一桶水将鱼洗干净,最后将鱼扔进锅里。
季飞指了指锅,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嘴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杜深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给你吃的。你下去再给我捕条大的。我煮好了给李慕吃,昨日她的手被你咬得流了很多血,要补补。”
听了杜深深的话语,季飞的眸中闪过浓浓的愧疚,下一刻便一跃跳进了大海。
当安千荷醒来的时候,竟看见公孙瑾和旺财正坐在她对面,公孙瑾直直得看着她,眼神怪异。
“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安千荷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
公孙瑾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假扮摄政王的男子,又看向安千荷,问道:“李慕,你是不是真是虚?”
“大人,昨日我的旺财被你抢走了,你现在还有脸说我是虚?他是我夫君!虚你妹!”
安千荷对公孙瑾的忍耐已到极限,直接将大实话说出了口。
公孙瑾愣了愣,看了一眼苏慕隐,可见苏慕隐眸光淡定,他倒有些慌了。
“他?她?是女的?”公孙瑾问苏慕隐。
苏慕隐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她,是你的妻子?”公孙瑾又问,但声音弱了几分,因为他突然发现这替身的神色和苏慕隐一模一样,连“嗯”字的语调也没有任何区别。
“嗯,他是本王的王妃。”苏慕隐再次回他,声音浅淡。
“那你是?王,王爷?”
在苏慕隐一个阴沉似水的眼神下,公孙瑾终于恍然大悟,急忙跪地道:“臣该死,臣该死!” bAnFu-(.*)sheng.com妾心有毒:摄政王的惊世嫡妃
苏慕隐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你说要拿本王赐给你剑砍了王妃?”
这公孙瑾哪里会想到这个李慕就是最近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子啊?
听闻她与陛下大婚那日,苏慕隐亲自将她带走,并在第二日就下了旨意,封她为摄政王妃,并在一月后举行婚礼。
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人竟然就是李慕?被他拍打过多次的少卿?
他想吸一口气,然而连吸气的勇气都没有,磕了个头道:“回王爷,臣并不知她是王妃,若是知晓,绝对不会拍她脑袋。”
这话一出,他抽了抽唇角,恨不得自扇耳光,苏慕隐并不知晓此事,他怎么先将此事给抖了出来。
其实在安千荷看来,公孙瑾的胆子已属于大的了,若是换成他人也许早就磕头连连,以求苏慕隐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