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了?”红衣男子微挑眉头,绯红的眼瞳已泛起妖邪的粼光,食指微抬轩辕无恨的下巴,勾唇道:“若是怕,我们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轩辕无恨已看到他眼浓浓的杀气,心一抖,连道:“朕从没怕过。”
“哈哈!”红衣男子笑,一敛衣袖,看着那堵墙道:“这是一场我和苏慕隐的决斗,也是你们大胜崛起的最佳时机。若是你怕了,实在是不配坐上这把龙椅。”
“你!”轩辕无恨脸色一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他对这国师很尊敬,但毕竟他是君,他是臣。
既然出此狂言。
“怎么?不服?”红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捋肩上的长发,道:“我既然能把你送上皇位,也有办法将你踢下龙椅,还有办法,抽.你.的.魂.”
最后几个字让轩辕无恨忍不住倒退一步,看着这双深幽的眼瞳,道:“你究竟想要朕如何做?”
“苏慕隐如今身中寒毒,他来大胜一半的目的是为了取得融灵水。所以,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让圣伏教教主彻底毁了融灵水,让他没有任何可能得到。”
听了红衣男子的话语,轩辕无恨露出为难之色:“融灵水为我们大胜的圣水,早在几百年前就已断绝。也就是一年前,圣教教主在机缘巧合之下,在百毒山山腰下几千丈的地下挖到了一些,现在已被供奉,如何能毁灭?若是毁灭,圣伏教几千教徒一定会暴乱啊!”
“你是大胜的皇帝,你才是这个国家的王,你手下有几十万大军,还怕几千教徒?正好,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
红衣男子的声音低低,淡然无波,但却字字充满杀气,“第二个条件便是需要三千教徒的精魄,苏慕隐虽身中寒毒,但他若用尽全力对付我们,我们还是一个死字。”
所以,他需要这些教徒的精魄打通他的修炼魔功的最后一层,只有如此,才能和苏慕隐做最后一拼,让大凉重新崛起,更为,得到她!
轩辕无恨闻言,脸色大变,连连退步:“不!不可以!若是朕如此做了,一定会受到神明的惩罚!”
“你囚禁你的父皇,又要杀你亲兄弟,这就不用遭受神明的惩罚吗?轩辕无恨,路已走到了这一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迎着红衣男子泛着绯红光芒的眸子,轩辕无恨狠狠紧握一直颤抖的掌心,全然豁出去道:“好!我答应你!可是,朕若是这么做了,百姓如何服朕?”
红衣男子笑,笑声不响,却让轩辕无恨浑身颤抖,“难道陛下不知何为嫁祸吗?放心,我早已在永寿山上布下阵法,他们只有一个出口,通往圣伏教的路,也是死亡之路。”
“还是国师想的周全。”轩辕无恨拱手而道。
红衣男子看向远处那些高高低低的山脉,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道:“所以,陛下,您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派五千精兵上山毁了融灵水,彻底剿灭圣伏教!”
“杀了他们,如何取他们的精魄?”轩辕无恨问。
红衣男子笑着道:“精魄就是人心,你让精兵将他们的人心全部取出,如此一来,你的太子弟弟是不是成了真正的邪魔了?”
轩辕无恨倒抽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邪魔了,他身边的男子才是真正的邪魔啊!
可他已经无路可退,正如这邪魔所说的,退一步就是死!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大乾东宫
苏晋枫正在翻阅大乾帝给他的奏折,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脑子发晕,手边的花茶已凉却,他刚端起要喝一口,就听门外的小太监匆匆进了门。
“太子,太子!不好拉!陛下突然又吐血,御医们都过去瞧了!”
苏晋枫大惊,丢下手上的朱笔,急声问道:“什么?方才去瞧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奴才也不知道,陛下让奴才来唤您过去,他有话要对您说。”小太监连连磕头,神色慌张。
苏晋枫快速起身,一挥长袖,道:“备轿,本宫现在就去。”
一到大乾帝的寝殿门口,就闻到浓浓的汤药味,听到剧烈的咳嗽声,苏晋枫的心一痛,立刻推门而进。
“父皇,你如何了?”
他的声音发颤,强忍着心头的伤痛,他曾经的确恨过他的父皇!但这些日子都已经弥补了啊!他不要他死!
看着苏晋枫微红的眼睛,大乾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无奈,强忍着胸口的剧痛道:“晋枫,父皇终究是对不住你和你的母后,本想好好补偿你们母子,可父皇,咳咳,父皇的日子快到头了,来不及了……”
自从上一回他被苏晋哲刺到胸口后,他的身子早已大不如前,夜夜咳出血,苏晋枫每日都会为他亲自熬药,皇后更是夜夜守着他。可他的身子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苏晋枫紧握着大乾帝冰凉的手,哽咽道:“父皇,您别说了,好好休息,儿臣在这里守着你!”
一旁的皇后早已泪流不止,偏过头去,不让大乾帝发现她的眼泪。
大乾帝拍了拍苏晋枫的手背,虚弱得道:“父皇没有什么能留给你的,只是一把龙椅。父皇只希望你能爱民如子,切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大乾的百姓!”
桌上的烛火正在微微跳动,似乎快要熄灭。
苏晋枫忍着咽喉的酸涩,不动声色得吸了口气,回道:“好,儿臣答应您,一定做个好皇帝,造福大乾百姓。”
大乾帝抬手抚了抚苏晋枫的发丝,点了点头:“父皇相信你会做得很好,咳,咳,可惜,可惜父皇再也看不到了。”
这些日子他跟着大乾帝学着打理国事,大乾帝对他也是刮目相看,在他的记忆中,他这个儿子性格固执,又纨绔不化,根本不是做帝王的料。但这些日子他才发现他心思缜密,处理事情也是考虑深远。
苏晋枫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暖意,眼泪已快忍不住得滚落:“父皇,您别再开口了,您快休息,我和母后都坐在这里守着您。”
这些日子,他的父皇强忍着病痛教他如何处理国事,甚至前几日还带他去爬了一次山,只因为他小时候曾说过,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父皇一起爬山,比比谁爬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