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叶在宫中揉着额角,既然那林美人一口咬定那十五夜是穆琅嬛给她的,想必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若她真的做过,那就必然会留下破绽,这么想着,安锦叶挥了挥手,将一旁的珊瑚唤来,耳语道:“你去那永宁宫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宫女太监知晓十五夜一事,小心些。”
珊瑚领了命,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宫里的景色向来是好的,那外面的人没服气瞧见,宫里的人确是有些腻歪了,此时的珊瑚走在永宁宫附近,入眼的景色她早已经看过八百遍,饶是再美也半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珊瑚百无聊赖的在永宁宫旁打转,又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她是安锦叶的宫中的人,若是被永宁宫多心的人瞧见,定然能猜到她的意图,又不可贸然去找永宁宫里的宫女问,珊瑚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家主子竟是给她些难做的活。
“再过些日子我月奉便下来了,告诉我娘看病要紧别心疼钱,宫里的主子都很大方,赏赐的钱就够她看病得了,让她不用担心,身体要紧。”不远处穿着永宁宫服的宫女正在和一个将要出宫制备用度的老嬷嬷说着话,想必是给家里带话的。
老嬷嬷点了点头离开后,那宫女蹲在原地呜呜哭了起来,珊瑚推敲了下刚才偷听道的话,加之这副场景,心下了然。
当真是老天待她不薄,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她正无计可施,便主动送上门一个。
珊瑚走上前,她是安锦叶贴身丫鬟,赏赐俸禄自然是比这些小小的宫女多的多,轻轻拍了拍蹲着的六月,还不待六月反应,便将她拉倒了一旁。
“你干嘛?你是谁?”六月惶恐的睁大眼睛,望着珊瑚,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珊瑚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紧忙道:“我是来帮你的,如若你肯告诉我些事情,这银子都是你的了。”说着将自己的钱袋拿出,里面的银子抵的上六月半年的俸禄,六月迟疑了一下,一想到自己的重病在床上的母亲,思量了一番便将钱袋收下。
“你要问何事?”珊瑚见她收下钱袋心中一喜,忙道:“那林美人可是来过你宫中,在还未受宠幸的时候?”珊瑚斟酌了一番才这样问道,毕竟直接问她穆琅嬛与这事是否真的有关,这小宫女也定然是不知道。
六月仔细回忆了前段日子,恍惚记得林美人确实是来过,经珊瑚这么一说,倒是确认了下来,毕竟穆琅嬛与宫中交好的只有顾妃顾初夏,这林美人来一次她印象还是有些深刻的。
“来过,皇上临幸林美人之前,林美人确实来过永宁宫。”六月认真道,看着不像是在撒谎。
“你确定?”
“嗯!”六月使劲点了点头道。
珊瑚听了,又将手上的镯子褪给六月,这是安锦叶赏赐她的,虽然有些不舍的,但是珊瑚心中明白,既然是永宁宫的人,想必以后还会有事需要她,这丫头如此好收买,以后替她做事也容易些。
“收着,你娘看好了病,你将来出宫还不是得处处用钱,现在替自己攒着,将来也好生活,总归不是坏处。”珊瑚似是好心道。
六月深觉珊瑚的话十分有道理,也没有犹豫便收了下来,:“六月谢谢姐姐了。”
告别了六月,珊瑚紧忙回到颐宫,将自己与六月的事情告诉给安锦叶。
“办的不错,呆会下去领赏吧,你替本宫做事,也不能让你赔了本。”安锦叶心中欢喜,语气也不免柔和了几分,打心眼里觉得珊瑚此是办的妙,不仅打探到了消息,还在永宁宫养了一条狗,这一举俩得的事真真令她心情好了几分。
“珊瑚谢娘娘赏赐,这些都是珊瑚应该做的。”珊瑚跪在地上紧忙奉承道。
“一会你便将这个消息传出去,说她穆琅嬛居心叵测,用邪香魅惑皇上,想要谋权篡位!”安锦叶心中满是得意,这次她就不信穆琅嬛还能安然无事的渡过去!
“是的娘娘。”珊瑚退下后,一抹阴冷的笑容爬上了安锦叶的脸庞,饶是她穆琅嬛在通天本事,这个罪名也是够她喝一壶了,毕竟这等罪名与宫里的勾心斗角不可相提并论,这消息只要一传出去,那帮朝上的老臣们,怕是都将坐不住了。
流言穿的飞快,宫里的人不得随意出宫,如此一个消息宛如石子扔如水坑,激死波浪,不论是管事的宫人,还是小小的宫女都要议论一番。
已经传至如此地步,宫外那些老臣自然是也已经有所耳闻。
早朝。
“这宫中传闻穆琅嬛穆贵妃用邪香十五夜使皇上着迷,居心叵测欺君罔上,欲要谋权篡位,臣以为滋事体大,应该着手调查。”
“后宫恩怨向来如此,臣以为无论此事是真是假,都应该彻查此事。”一干大臣皆是附和,都提议南宫展宸调查这件事,一时间呼声四起。
南宫展宸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里暗暗想到:不论这事是不是真的,他都不会让穆琅嬛出事。
永宁宫。
穆琅嬛斟了杯茶,这些日子的流言蜚语她自然也已经听说,如此按兵不动她其实是想看看南宫展宸将会如何是好。
这个安锦叶现在是越发的不识抬举了,穆琅嬛暗暗道。不用深想便也明白这件事情是谁的手笔,穆琅嬛冷笑一声,她念及旧情留着安锦叶,她现在确实愈发无法无天了!
顾初夏听说了此时后心里也不免焦急担心,她也是猜到了此事是安锦叶所为,穆琅嬛一直未动她想必也是看了自己几分薄面,如此一来心里难过,当初一起嬉戏,一起在这深宫中相互取暖安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宛如昨天,现下确实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