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穆琅嬛的安排,醉月又不由叹道:“小主为太子殿下这么费心,就算是之前的傅氏也多有不及。”
醉月不知晓傅氏对南宫瑞做过的种种,才有此一说。
她的话刚落地,穆琅嬛还没有说话,意云便气鼓鼓的道:“醉月姐姐怎地拿小主与那蛇蝎心肠的傅氏相比。就算是十个傅氏,也比不上小主!”
意云忽来的激动将醉月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抚着胸口道:“意云这是怎么了?”
“醉月姐姐是不知道那傅氏平日里是怎么对待太子的。她虽是太子的养母,但是十天半个月也没有见她来看一次太子。”
“太子实在想念,眼巴巴的去昭仪殿看她。还好一顿脾气,将太子骂了出来。太子都已经快四岁了,也不着紧给太子找开蒙的太傅。偏生那时皇上对太子也不上心。”
说起以前南宫瑞受的种种苦楚,意云的眼眶都红了。
南宫瑞是她和乳母抱在怀中长大了,她虽然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说不上为人母的心情。但是看着那么一个小人儿,爹不疼娘不爱的,她怎能无动于衷。
在南宫瑞两岁的时候,乳母还不慎跌入明漪湖淹死了。自此,就只有她和小册子照顾南宫瑞了。
之后,没有想到小册子也丧命于明漪湖。
这么说来,有一天她的尸身也会不会从明漪湖中漂起来。
想到这了,她不禁有些自伤,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醉月和如月不清楚南宫瑞所受的苦楚,是以就算听意云如此说来心中也没有多大的触动。
对于她们来说,除了穆琅嬛,其他的人都是外人。
别人不理解,穆琅嬛却不能不理解。听着意云说起南宫瑞以往的种种,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捏住了。疼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用帕子给意云擦着眼泪,强忍着自己的泪水,安慰道:“这些都过去了,傅氏也早已得到了报应,还提这些做什么?”
意云抽抽噎噎的,穆琅嬛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又有新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奴婢见着太子殿下,觉得真的很可怜。若不是遇到小主,只怕太子殿下如今……如今也……”
说了半天,也还是无法将‘死了’这两个字说出口。
穆琅嬛没有半点的不耐,边帮她擦着泪水,边道:“过去了,一些都过去了。太子现在也搬到了御乾宫,皇上重新重视他了。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一定要当初的始作俑者都付出代价的,现在傅氏已经死了。南宫展宸,她也不会放过!
醉月和如月面面相觑,看着穆琅嬛和意云这样,心中也不大好受。
珍妃在栖云宫中想着明德对她的态度和若儿对她说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躺在塌上假寐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着。
然而,她才高兴了不一会儿,就从外面传来消息,说南宫展宸今晚召了穆琅嬛去御乾宫一同用晚膳。
明德说晚间南宫展宸要询问南宫瑞的功课,她去谢恩不合适。
那召了穆琅嬛一同用膳就合适了?
穆琅嬛只是一双眼睛生的像舒柒佰,到底不是南宫瑞的生身母亲。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
怎么穆琅嬛一同用膳都合适,她谢个恩都不合适?
“若儿,若儿!”她在寝殿中高声叫着若儿。
是若儿说南宫展宸对她有不一样的期许的,为何她忽然就看不到这种期许了呢?
是之前明德对她的态度都是她的幻觉吗?还是若儿对她说的话都是她的幻听。
为何她的心里又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了呢?
若儿正在廊下为珍妃煎着汤药。自从珍妃中毒之后,喝的汤药都是要身边信得过的人亲手熬制,否则就宁愿不喝。
以前文真在的时候,这种粗活多半是她在做。
想到珍妃对她的信任,她着实想笑。殊不知之后珍妃的身体一点点的衰弱下去,就是她的手笔。
现在竟让她煎药。
她也明白,珍妃如此对她,是没有到了危急关头。不然的话,文真一个家生子的下场都那么惨,被暴尸荒野无人收尸。
她又会好到哪里?
乍然听到珍妃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她微微愣了愣。实在是难以想象以前看起来还温柔如水的珍妃,现在越来越像个市井泼妇。
她完全理解了穆琅嬛当初为何不让她将珍妃直接毒死。
看着珍妃一点点的失去所有,确实要比直接毒死要有趣的多。
心中想着,动作丝毫不慢,跑着来到了珍妃的面前,一脸焦急,急急问道:“娘娘怎么了?”
珍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神色中也都是期望:“你说,皇上真的会晋本宫的位份吗?”
没有料到珍妃会直接问了出来,若儿短暂的错愕之后,温声安抚道:“娘娘放心,皇上已经解了您的禁足,总有那个时候的。”
她也不是南宫展宸肚子里的蛔虫,如何会知道南宫展宸在想什么。
就是她没有直接的回答,令珍妃听了情绪大动,将若儿的手用力的甩开,低吼道:“你骗本宫,你们都骗本宫。”
对珍妃这幅泼妇的样子,若儿实在是无言。奈何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继续哄道:“娘娘何以这样说,奴婢万万不敢欺骗娘娘的。”
“不敢?皇上说不让本宫去谢恩,却传了穆琅嬛去御乾宫用晚膳。皇上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本宫,谈何晋封?”珍妃歇斯底里的对着若儿吼道。
若儿连忙跪了下来,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模样,匍匐在地上,哀声道:“娘娘,圣上的心思,奴婢如何知晓?”
要是珍妃真的不是这么想,难道说真的她说什么珍妃就信什么?
明明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却要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对珍妃的行为,若儿甚是嗤之以鼻。
不过听珍妃说南宫展宸宣了穆琅嬛一同用晚膳,她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清芷宫走一趟。
“娘娘,圣上的心思奴婢不知晓,但是有一个人,奴婢想她现在该是这宫中最能知晓圣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