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说可以饶过你们一命,可是没有说不会略为惩治,更何况,造反可是大罪,皇上没有要了他的命已经是开恩了,你们还想如何,嗯?”
最后一声尾音拉长,眼中也散发出寒气,如今的明德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压制住怒火,抬起林文之离开。
书房的炭火很旺,暖暖的,很舒服。
穆琅嬛熬了许久,一直没有闭眼,熟悉的龙涎香紧紧包围着她,瞬间让她有了困意。
她克制着不让自己闭上眼,醉月在一旁道,“小姐,公公让我们在此处等,是不是因为皇上要见咱们呀?”
“嗯。”她懒懒的应了一声。
醉月立刻急起来,林文之造反,皇上该不会以为她们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吧。
“那该怎么办,皇上会不会误会我们也是反贼?”
穆琅嬛慢悠悠的睁开眸子,里面的血丝十分明显。
若是他如此认为,又能如何,他若是想治罪于她们,不论事情是真是假,她们必死无疑。
她垂眸,摸着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喜服,淡淡一笑。
醉月见状,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想着办法。
门外一抹身影停住脚步,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醉月愣了愣,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穆琅嬛。
抿紧双唇,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不知这些日子里,小姐发生了多少事。
她离开偏殿,守在门外的太监立刻关上门,阻断外界的吵闹。
南宫展宸紧紧盯着她身上的喜服,简直要喷出火来。
她穿了喜服是要和别的男人成亲吗!
想着,脚步声不由重了起来,穆琅嬛微微侧眸,只消一眼,便让南宫展宸的怒火下去一大半。
一只手压在她的肩,不让她起身。
南宫展宸从背后环住她,拿下她的发簪,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簪子怎么看怎么刺眼。
清脆的破碎声后,他轻轻将她的发散开,手指插入发间拨弄着。
穆琅嬛心里微颤,往日的记忆不断侵蚀着她的内心。
过往种种,他的柔情,一步一步吞噬着自己。
她替他研磨读书,他为她描眉梳发,举案齐眉,耳边的情话仿若昨日。
长睫微颤,她心下全是一片痛苦。
如今,他当真是忘了从前那个舒氏,他说过,不会为别人梳发描眉,可他忘了。
衣袍从肩处滑落,薄唇停留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为何要穿着喜服,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没有。”她回答的干脆。
南宫展宸依旧没有放过她,一只手慢慢放在她的脖子上。
纤细修长的脖子被他擒在手中,只要一用力,就可以了结她的性命。
吻密密麻麻的在脖子上落下,穆琅嬛脑袋微微向后仰,靠在他身上,无法动弹。
“没有?你愿意为他穿上喜服,怎会没有?”他的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变化。
撩人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耳膜,穆琅嬛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推开他,却不想她一动,南宫展宸便收紧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
穆琅嬛立刻停止动作,她可不想在这时候丢了性命。
她从喉咙里溢出一记压抑的呻吟,南宫展宸手轻轻一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慢慢松开手,后退一步。
他忍到快要爆炸,若是可以,他多希望自己不是皇帝,没有这些事发生,与她相守一生,便足以。
“皇上可是想杀了奴婢。”穆琅嬛声音微颤,轻轻询问。
他只是害怕,怕她离开,他怎么舍得伤她。
只是嘴上的话却并不如此,口是心非道,“林文之告诉朕,叛乱之事,你也参与其中。”
穆琅嬛笑着转身,夹杂着无奈与哀戚,“皇上,你信吗?”
浅浅字语,静静拍打着南宫展宸的意识。
面对她,所有的事实都由她掌控。
他又何尝不知,穆琅嬛此刻究竟有多恨自己,多想杀了自己,林文之的话他信,可穆琅嬛的话他也信。
不论事实如何,南宫展宸最信的永远是她。
“朕不信。”南宫展宸慢慢笑起来,“朕宁愿信你想爬上龙床,也不会信别人的话。”
他紧紧盯着穆琅嬛,眼神炙热,慢慢朝着她走近。
穆琅嬛同样泛起一抹笑容,待他抱起自己丢在塌上,手搭在他的背后,盯着空落落的手心发呆。
这时候有把匕首该有多好,一刀下去应该就解决了吧。
栖云宫内,若儿添着炭,又将一个汤婆子塞进被子里。
即使屋子里已经足够暖,珍妃身上还是冷的厉害,像是掉入了三尺寒冰中,怎么暖也暖不起来。
珍妃的身子越来越差,一连昏睡了这几日,吃了些东西便睡过去,太医瞧了,也只说是余毒为清,伤了身子。
文真端着药走进来,见珍妃还虚弱的躺在床榻上,眼圈一红,坐在椅子上,小声抽泣起来。
若儿见状,怕她吵醒珍妃,拉着文真走了出去。
“你哭什么,娘娘还好好的,你这儿会儿子哭做什么。”
文真啐了一口,没给她好脸色,“胡说什么!娘娘待你不薄,你也不念着娘娘点好。”
“娘娘身子不好,我自然担心,可担心又能怎样,太医也束手无策,如今也只能看娘娘自己了。”
说着,若儿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见她眼泪流出来,文真刚刚才止住的泪也掉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这几日我没去看穆琅嬛,她会不会饿死了,你去看看她。”
若儿脸色一僵,后又反应过来。
林文之造反的事人人皆知,可穆琅嬛参与其中的事并无旁人知晓。
她也是醉月偷偷告诉自己才得知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不过好在珍妃大病,也没多少人能顾及她,这才没有掀起多大风浪来。
见她出神,文真伸手推了推她,“怎么了?”
“哦,我忘记告诉你了,太子殿下吵着要穆琅嬛去伺候,皇上又怕她这幅样子吓到太子,就让她去别处好好休养,趁着这段时间陪陪太子殿下。”
“哼,她倒是有本事。”文真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感,如今更是厌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这算盘打的可真好,一个接着一个高枝儿的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