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何时学会了爬墙的本事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嗤笑。”她半开玩笑半打趣。
南宫展影将她的身子板向自己,紧紧盯着她的脸,她带着面纱,昏暗的天色掩盖了她脸上的疤痕。
虽然不是身处后宫,南宫展影也听说了不少。
“本王从你第一天住在这里,就学会了这个本事。”南宫展影一侧嘴角上扬,伸手想要掀开她脸上的面纱。
穆琅嬛拍开他的手,眼里一冷,如同黑夜中蛰伏的毒蛇。
“我……”南宫展影喉咙一涩,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穆琅嬛没有与他在纠缠下去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说道,“如今林家与南宫展影可谓是势如水火,林老将军心疼林梦黎,此事定然不会就那么算了,若是能有个机会,让两方自相残杀,最后得利的便是我们。”
“你有什么好办法。”
南宫展影更相信她已经想好的办法,若是她要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早在前几日就与自己见面,何必等到今日。
他懒懒的坐下,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王府,拿过还带着余温的软枕,自然的靠着,舒服的眯起狭长的双眸。
穆琅嬛轻轻一笑,一双眸子灵动清润,嗓音更是似水,带着点点寒意,“从林文之下手。”
原本她打算再多过几日才下手,不过这一次,林梦黎自讨苦吃,南宫展宸又替她加了把柴,她若是不把握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事了。
南宫展影笑的妖孽,一双不见底的眸子深幽,“你还真是狠心,听闻穆小姐与林文之可是有一段欺瞒于世的感情,若是林将军知道穆小姐如此待他,不知他可否会伤心。”
“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她只需要办成自己的事便得了。
不过如此痴情的一个人,得知“自己最爱的人”利用他,会如何呢。
对于她,爱她的人究竟算什么。
穆琅嬛淡然的眉眼,带着一股素白清雅,“待我准备好后,再与你相见,商议剩下的事情。”
“嗯。”南宫展影伸了一个懒腰,勾唇,从她身边走过,空气中还有着她身上的药味,十分浓重。
眸光瞬间阴沉,他把玩着手中的为出鞘的匕首,隐与黑夜中。
敢伤害她,这人也不必再留。
疯癫的林梦黎被关在以前的房间里,此时正在沉睡中,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软枕,蜷缩着身体。
南宫展影站在床塌边,手里寒光闪现,慢慢走近。
天一亮,整个林家都闹翻了。
林文之双手背后,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发出低声的呜咽。
身上全部都是伤痕,按理来说,早就流血而死了,偏偏上了药,止了血。
林文之紧紧握着手,被面前的景象吓住。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小姐松绑!”林老将军声音如雷,面容冷峻。
这才有人上前,急忙将林梦黎身上的绳子解开,去除了口中的杂物,林梦黎立刻哭出声,话不成句,“皇上,你饶了嫔妾吧!”
“皇帝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我林家!”林老将军一掌将身边的桌子排碎,一脸怒火。
林文之沉默了一会儿,“孩儿觉得,此事或许与皇上无关,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怎会做此事。”
“哼,不是皇帝小儿,那便是你的心上人,除此之外,还有谁。”
面对林老将军,林文之无话可说,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但他知道,自己再做辩驳,也只会让林老将军增加更多的怒火而已。
南宫展影这一举动,彻底激发了林家的怒火。
三日后,穆琅嬛带着面纱坐在凉亭中,靠近湖面,冷风不时吹过。
面纱下端用翠玉点缀,压住了狂躁的风。
她淡然的眸子盯着泛起一阵阵涟漪的湖面,面无表情。
此处是她与林文之一起来过的地方,她已经等了几日,也未曾见他再来。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眸光一暗,嘴角微微上扬,等待着他走来。
距离还有一段距离,林文之停了下来。
她似乎又瘦了许多,衣裳变得宽大,风一吹,空落落的。
听说她受了很重的伤,当日他求南宫展宸,只想看她一眼,得到的确实拒绝。
为何,他心爱之人见不了,保护不了,就连亲人也是如此。
他方才下朝,南宫展宸明里暗里削弱林家的势力,如今的林家,与曾经还真是天差地别,差别大的很。
不知南宫展宸究竟会有多很,不顾之前林家立下的汗马功劳,将林家逼到绝路。
她微微侧目,只露出遮着面纱的半张脸。
淡紫色的面色下她的面容若隐若现,疤痕纵然已经淡了许多,却没有完全消去。
作为如此妙龄的女子,最为漂亮的年纪却被毁了容貌,她一定很在意,林文之心里想。
“你,还好吗?”他张开嘴,声音莫名有些干涩。
穆琅嬛将视线收起,声音淡冷如冰,“林将军觉得,奴婢过得如何。”
林文之闭上眼,冷气吸入,将脑海里的痛苦驱散一丝。
他走到穆琅嬛身边坐下,穆琅嬛斜昵了他一眼,起身就想离开,略为冰凉的手拉住她。
“请将军放手,奴婢如今可不敢再接近将军,若是日后再落得如此下场,可就没机会站在将军面前指责了。”
她冷入骨髓的话语真是不留情面,林文之无奈的笑了笑,眼中深厚的失落感让人无法呼吸。
“不会了,梦黎她……已经疯了,如今受了伤,高烧不退,不知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哦?那真是再好不活了。”穆琅嬛笑出声,娇柔的笑声清亮,一如初见时两人面对面笑出来时的那一幕。
可是,他不想从她嘴里听见这种话。
他的眸子赤红,“嬛儿,我若是说,我想带你离开,你可会答应?”
“不会。”
即使在面纱下,林文之也可以看到她笑容有多让人痴迷,让他无法放手。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做好了准备,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她的拒绝,却不想依旧那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