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倒是很平静,我终于过了几天普通大学生的生活。
但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白无尘忽然联系我,让我去他家一趟。他的声音很凝重,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实话,我有点不想见白无尘。
我知道,白家是受了不小的压力,才把金鑫放出来。说起来,是我愧疚于他们。毕竟这是我和金鑫的恩怨,却是连累到了他们。
不过,我的心里也是有些不满。
迫于压力,放掉金鑫,这我都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金鑫被放出来之后,白无尘没有告诉我?要不是金鑫作死恐吓我,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倒不是责怪白无尘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些隔阂。
我想了想,还是去了白家。
白无尘帮了我不少忙,他有事情,我不应该置之不理。滴水之恩,就算不涌泉相报,也应该还一滴水吧?
白家。
我见到白无尘的时候,他满脸都是焦虑。
“白哥,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道。
“唉,遇到麻烦了。”白无尘愁眉苦脸的说道,“哦,对了,金鑫的事情,真是抱歉了。我前几天去了五台山,这才回来,刚知道这件事。”
“没事。”我笑着摆了摆手。
我不知道白无尘是不是在说谎,但他特意解释一下,我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还算是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听我父亲说,金鑫又被抓进去了。易家大怒,想要再把金鑫捞出来,但遇到了大麻烦。这一回,易家算是消停了。不过,你虽然震慑住了易家,可易西那个家伙,不见得就会就此罢手,你还是要提防他一下。”
“我不是软柿子,他要捏我,得掂量掂量手劲儿够不够。”我冷声说道。
“兄弟不是普通人,我已经见识到了。”白无尘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白哥,你叫我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我转移了话题,“你的脸色很难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唉,你随我来吧。”
白无尘带我进了一个房间。
我有些傻眼。
这个房间,是白舞的房间!
白舞的房间是粉红色调的,周围满是洋娃娃和一些卡通手办。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海报。这些海报,没有一个男明星,全都是女明星。想到白舞特别的取向,我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床榻上,白舞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看着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白舞的脸色有些苍白,秀眉紧蹙,额头上冒着冷汗,显然是在承受着痛苦。
“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问道。
“如果是病,那就好了。”白无尘苦涩道。
“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
白无尘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在我小的时候,有年暑假,我和白舞去了乡下姥姥家。农村里面,孩子比较多,我们认识了很多小朋友。其中有一个叫黑子的小男孩,和白舞很要好。兴许是白舞很漂亮,黑子很喜欢她,所以经常粘着她。”
“有一天,白舞和黑子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只有白舞哭哭啼啼的回来了。问了好久,白舞才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说清楚。”
“黑子,出事了。”
“白舞和黑子玩着玩着,偶然发现了一口井。白舞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很是好奇。黑子对她说,井水凉丝丝的,还有些甜甜的,她就吵着要喝井水。黑子为了讨好他,准备打一些井水上来。结果却是出了意外,黑子掉进了井里。”
“等黑子被人们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黑子家里的情况很不好,他父亲外出打工,死在了工地上。除了他,家里就只有他母亲和他的奶奶。他这一死,无疑是晴天霹雳,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悲痛。”
“我们没有撇清关系,主动承认错误,并且补偿了很多钱,希望可以赎罪。本来,我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可没有想到,黑子的母亲不堪打击,竟然喝农药自杀了。而更让人悲痛的是,黑子的奶奶,第二天,同样喝农药自杀了。”
“这件事,给白舞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是她毁了这个家庭,害了三条人命。她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怎么治也好不了。姥姥说,白舞可能是被黑子家的鬼魂缠上了。于是,我父亲就找了一个大师,给白舞看了看,不过大师什么也没有发现。”
“白舞经常烧的迷迷糊糊的,总是念叨什么对不起,什么是我害了你之类的话。我看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自责。当初若是我能看好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头脑一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去了黑子家。”
“我在黑子家,烧了很多纸钱,并且跪求他们,饶过白舞。而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至今记忆犹新。”
“当时纸钱刚刚烧完,我已经求了很久,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刮过一阵寒风。门窗关的很好,里面却突然起风,很不正常。想到这是有鬼,我不禁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过,我来这里,就是求鬼放过白舞的,鬼出现,不正好吗?于是我壮着胆子,再次求他们饶过白舞。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是黑子的声音。”
“黑子说道:我掉入井中,不怪白舞,是我心甘情愿为她打水。但我的死,让我娘,让我奶奶,都自杀死去。我是个不孝子,害了自己,害了娘和奶奶。我恨,我恨自己,也恨白舞。我已经给白舞下了咒,她还有二十年的时光,之后就会来陪我。这二十年,让她好好度过吧。”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大师,但是他并不相信。而且他坚称,白舞的身上没有什么鬼咒之类的东西。我父亲闻言,也就没有理会我说的话。”
“过了半年,白舞的病情终于恢复。可是,之后的每一年,白舞都会犯病。以前还好说,一天两天的就能恢复。可是随着白舞年纪的增长,犯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想起黑子的话,我知道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等白舞二十六岁的时候,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大师,想要解决此事。周围省市的大师我基本上找了一个遍,但他们都说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就连李莫君的父亲,我也曾拜访过,但依旧是一无所获。这次白舞又犯病,我就去了五台山,可还是......”
白无尘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一直压在你和白舞心底的事情?”我问道。
白无尘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噩梦,挥之不去。”
“那你叫我来......”
“兄弟,你也是道士,能不能试一试,看看白舞到底有没有问题?”
“白哥,那么多大师,甚至还有五台山的高僧。他们都说没问题,我怎么可能看出来?我觉得你与其找大师,还不如带白舞多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国外的医院。白舞这情况,说不定是某种偏门的病。”
“不!一定是黑子!”白无尘固执道,“大师和高僧都曾说过,他们看不出来,并不代表不存在。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估计是他们怕被打脸,所以说的场面话。这种话,没有必要相信。”
“兄弟,你就帮帮我吧!”
看他要哭的样子,我实在不好拒绝。
“好吧,那我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