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星星想学新功夫,张正只是不肯,到最后石星星故技重施,又把电视换成播放抗日剧的频道,调大音量,偷眼看张正的反应。
张正这次没有特别激动,只向电视扫了一眼,又看向面前的手机,口中道:“我会换台,要看什么一会儿自己弄,你先把声音关了,吵得我头疼。”
石星星道:“师父,电视是假的,历史是真的,你学过这段历史没有?要是记不大清楚了,我给你讲讲,帮你温习温习好不好?”
张正的心中一动,星星给我列的电影、电视剧还没看完,就是看完了,这种经过艺术加工的情节与真实的史实恐怕也大不相同。他这样说,多半是了解真正的历史……嗯,不管怎样,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倘若他三言两语能说清小日本侵略别人的原因,军民团结,克敌制胜的真谛,与我个人,与我境中的亿万百姓均有极大的好处,说道:“你真的懂吗?我现在可是你师父,欺骗师父的罪过不小,你可要想仔细了。”
石星星笑道:“我当然不会骗您了,这些我都学过,还学得很扎实,谁让我是历史课代表呢?不学好点儿能行吗?”
张正道:“既然这样,你倒说说看,小日本为什么这么坏,你们又是怎么打赢的?”
石星星道:“师父,你说‘你们’,你不是中国人吗?你是哪里人?从哪里来?什么时代的?”他早怀疑张正不是现代人,一直没好意思问,此时张正言语里露出破绽,便一下子抓住,希望张正能正面回答,以验证自己的判断。
张正没想要想刻意隐瞒,但石宽说过自己的身份来历不能泄露,否则会有大麻烦,稍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要多问了,一定要问,就去问你的父亲,你只要记住我是好人,来这里绝无恶意,也就是了。”
石星星见他虽未明说,但也间接承认了不是普通人,更加心痒难耐,说道:“师父,我发誓,您要是跟我说了您的秘密,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正道:“不要问了,我已经说多了,现在应该是你来说,说说你知道的小日本的事。”
石星星哦了一声,道:“师父,您真想知道啊?”
张正双眸中精光一闪,说道:“当然了,可是你也是一知半解,让我去问百度,是不是?”
石星星见到张正眼中的精光,心里吃惊,脸上笑嘻嘻的道:“哪能呢,我是历史课代表嘛,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过,我想学功夫,您要是不教我……”
张正心中有气,天下弟子之中,哪有这样靠威逼胁迫学功夫的?但转念一想,他父亲与我有恩,我也没真把他当成弟子,不用过于当真,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随便说,我就便教,有什么到不到的,大家都别见怪,你看怎样?”
石星星笑道:“师父,学真正的历史啊,不能光看电影电视剧,那只能看个热闹,知道个大概,有更专业的书籍摆在那里,咱们是一定要研究的。”
张正道:“什么书籍?”
石星星道:“研究日本嘛,可以先看看《中国洋务运动与日本明治维新之比较》、《日本军国主义论》这两本书,真知灼见,字字珠玑,师父您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张正道:“你家里有这两本书吗?”
石星星道:“家里没有,网上有啊,你手里不是拿着手机吗?搜一搜就有了,也可以搜点儿别的,我这个课代表就知道这么多了。”
张正点头道:“好吧,你把我昨天教你的心法正练一遍,倒练一遍,会有双倍的效果,快快练习去吧。”
石星星道:“这样也行吗?把功夫倒着练?睡梦里可以胡乱颠倒,明天早上可不能倒立着去上学啊!”
张正道:“放心,你练的是心法,跟拿大顶没关系,不会一大早头朝下走出去的。”
石星星的心里半信半疑,说道:“那好吧,我练功去了,师父再见!”
张正眼看着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心想:“他们这里的小日本跟我们那里的小日本肯定有些关系,但也一定不是同一批人。我看这些书有用吗?嗯,左右无事,看看也未尝不可。”
他向屏幕上的郭采莹又深情的端详了片刻,见她已经睡熟,心里说了一声:“好师妹,明天见。”伸手轻触屏幕,从视频里退了出来,再进入百度,搜索石星星方才提到的那两本书。
第一本刚看了个开头,石宽从房间里出来,说道:“兄弟,别玩手机了,早点儿睡吧。”一边说,伸出了手,意思要收回自己的手机。
张正道:“石兄,你知不知道小日本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打侵略战争?”
石宽道:“哎,兄弟呀,你老问些没用的,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学好了,已经不是坏人了啊。”
张正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时常回顾一下,警钟长鸣,引以为戒,也是很有必要。”
石宽不等张正把手机递还自己,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道:好好好,算你说的有理,不过咱们的伟大祖国有咱们英勇的人民解放军保护着呢,就算有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呀,还是想想明天练什么功夫,如何打开局面,才是正经。”
手机离开手掌的一瞬间,张正的心里扑通了一下,也不知是看不见师妹后心里不舒服,还是短短几天,对这个电子产品已经形成了依赖。他手机被夺,若要抢回来,至少有二十几种方法,但他自幼受师父教诲,不可让朋友为难,不可掠人之美,一愣神之后,说道:“好,我明天再看。”
次日天明,张正和石宽一见面,说道:“石兄,你帮我买一个手机吧,看看需要多少钱,算到账上,回头一并还你。”
石宽一边叫儿子吃饭,说道:“兄弟,不是我不给你买,我的就是你的,看我的不一样吗?再说了,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去了,到你们那里不能用,岂不是可惜了?”
张正听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道:“也好,就是每每要麻烦石兄,有些过意不去。”
石宽道:“无妨,无妨,我不怎么玩儿手机,正好咱俩合使一个,我打电话,你玩游戏,哦,不,是看望师妹,看望师妹。”
石星星昨夜将一套安心助眠的心法一会儿正练,一会儿反练。他内力上没有根基,经不住这么翻来覆去的折腾,早上起来后无精打采,吃饭时往桌上掉饭,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石宽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方才饭也不会吃,现在路也不会走,越大越没出息,越长越傻了吗?”
石星星道:“爸,我昨天没休息好,现在脑子里还有些迷糊,您看我还用上学吗?”
石宽瞪眼道:“当然用了,天天学都学不好,还想旷课?在外面吸几口新鲜空气就好了,别想着在家装病睡懒觉。”
石星星答应一声,白了张正一眼,张正假装没看见,心想:“是你自己修炼时不得其法,徒耗精力,与我这个教功夫的师父没什么相干。”
石宽送石星星回来后,骑车载着张正在街上转了几圈,选定一个十字路口边的小花园,拉开场子,准备进行武术表演。
张正负手立在石宽身后,听石宽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古今罕见,如何天下第一,得了多少个冠军,心想我的功夫自然是高的,可你们这里的人不识货,我又要收着点儿练,又不能吓坏观众,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石宽的开场白洋洋洒洒,说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吸引了十几个路人围观。他想我已经尽力,成与不成,该看我兄弟的了,身形向后一撤,在张正耳边道:“兄弟,注意分寸,看你的了。”
张正微微点头,一边往前走,脑子里飞速旋转,待来至场中,打定了注意,我也不用练什么真功夫,只当做一场游戏,一场杂耍,大家看个热闹,图个开心,也就是了。
他在场中站定之后,向面前的众人一抱拳,说道:“多谢各位捧场,在下先向大家显一显蛮力。”说罢,右手袍袖一拂,离他丈许外的一只石凳滴溜溜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很快转到了张正脚边。
众人见他举手间旋转石凳,如转陀螺,均感到惊奇新鲜,刚要鼓掌喝彩,张正左脚的脚尖一挑,将石凳挑至空中,与此同时,袍袖再拂,另一只石凳也向他的身边快速滚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人群外高声喝了一声:“好!”张正向发声处瞄了一眼,原来是与自己合作过一场戏的女替身演员赵小梦。此时无暇多想,左脚足尖一挑,将转至脚边的第二只石凳挑起,紧着着手拂足挑,第三只、第四只,四只石凳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刚要向下落时,张正右臂一举,托在最下面石凳的边缘,四只石凳稳稳的定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