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后见)
总没有说他知道黛玉回来就巴巴的跑去林如海府上要见面的, 那成什么事儿了。
因此陈景书倒是每日照常读书, 逢休息的日子要么骑马射箭, 要么去济养院找卢克思, 两人一起想想还有什么生财的路子。
吴氏虽然提醒陈景书说黛玉回来了, 却也没有让陈景书上门的意思。
以往是贾敏邀请她的时候,她顺道把陈景书带上, 如今林府没有主母, 再加上黛玉还在孝期,陈景书时常往那里凑叫什么事儿?
这对两个孩子都不好,因此吴氏倒也不急。
左右黛玉守着孝,也不能变成别人家的。
要说起来,吴氏对黛玉还算是挺满意的。
黛玉相貌人品都是世间少有的, 又有才情,吴氏虽看不懂那些制艺文章, 但见陈景书认真拿着黛玉给他的批注做笔记的样子也知道黛玉不是胡乱写写, 这么个姑娘, 既有才有貌,又能帮助陈景书进步,把他往正路上引,多好呀。
至于说黛玉身子弱,这倒不必太在意了。
这年头富贵人家的姑娘小姐,至少半数以上先天都有些弱气, 从小吃着药调理也是有的, 黛玉如今才几岁?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何况这么个姑娘还能从小看着, 总归知根知底,比旁的倒是更好些呢。
往家世上说,吴氏倒是不指望陈景书娶个高门女的,这事儿有则有,没有也不强求,何况林如海家里人口简单,以后也不必担心有乱七八糟的糟心亲戚。
越想越觉得黛玉真是个好姑娘,若非如今黛玉孝期未过,吴氏都想着要陈孝宗去找林如海先把亲事定下了。
嗯,也得儿子自己乐意才好。
可吴氏瞧着陈景书是没有不乐意的。
吴氏的想法陈景书猜不透,倒是最近王撰见他制艺文章已经不成问题了,又开始给他补其他。
虽然科举主要还是考制艺,但有时候主考官也会要求考生作一些诗赋、策论一类,陈景书的诗赋是没得救了,策论以往学了一些,瞧着还行的样子,王撰便趁着这会儿严抓陈景书的策论。
策论一般是以时事、政事上的问题作为题目,要考生从向朝廷献策的角度来写自己的见解,写这种东西可不仅仅是书读得好就行了,眼光见识一样都不能少。
陈景书年纪小,经历的风雨自然没有那些年长的人多,且他学制艺已经占据了大量的精力,不比那些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家硬靠着年岁的积累也要比陈景书多几分见识。
王撰最后总结道:“你年纪小,写制艺倒也罢了,写策论难免显出弱气来,这时候也不要紧张,童试的策论是不指望考生能针对问题写出什么太好的见解来的,因此只要大体道理不错也就够了。”
陈景书道:“但不功不过也就没什么成绩呀。”
王撰道:“我在翰林院多年,每天做的就是写诏书政令,这里头有些技巧和章程,你得学,到时候只要主考官看的舒服流畅,见你格局漂亮,内容只要中规中矩,就足够有个好成绩了。”
做官的写策论和没做过官的写策论,写出来一定是两种不同的感觉,而负责童试的考官哪个不是有官职在身的呢?
除了策论,各种考场上的门道王撰也开始详细给陈景书说起来,又说遇到什么问题该怎么处理,免得因一些小事而影响考试。
不听不知道,听了才明白仅仅是这些小事情里也藏着门道,若是不小心犯了忌讳,被取消考试资格也是有可能的。
结果没几天卢克思那里说济养院的人口又增加了一些,虽然书籍纸笔都是陈景书让自家作坊做的,只需要给个成本价就好,但读书的人多了消耗也多呀。
虽然给一般小孩子读书自然是用不上梅花纸之类,普通的纸张就够用,但这年头纸张笔墨本就不是廉价的东西,卢克思觉得陈景书那想要教所有人读书认字的想法不太靠谱。
陈景书想了想觉得也是,在和卢克思商量之后决定十岁以下的孩子才开始学字,往上的就先紧着学几年手艺,毕竟读书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别说是这些孤儿,就算是家里有几亩田地的读书压力也很大,何况读书能出头的也是少数,对于多数人来说,学一门手艺才是最实惠的。
如此十岁以下的孩子读书启蒙,学三百千一类的书,学完有考核,考得好的就继续学,若是显见走不了读书科举这条路的,也可以谋其他差事。
到底认得几个字又比完全不认识字的更容易找到好差事。
又说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可以不必用纸笔,而是用木棍在一个大木盘里装了沙子写,等把字大体认清楚了,再开始学用笔,如此纸笔的消耗就大量减少了。
原以为处理完这件事情算是安稳了,却没想到没消停几天,卢克思又说有地痞流氓的来闹事。
济养院里提供住所吃穿,虽然有严格的审核,一些好吃懒做的人进不来,但原本没什么名气倒也罢了,如今济养院上下也有几十口人,名声逐渐大了,大家都知道这里有个能提供吃喝的地方,普通百姓倒也只是听听,可平日里就游手好闲的一些地痞懒汉就上门来闹了。
毕竟能白花钱供养几十口人,可见这济养院里肯定是很有钱的。
陈景书原本想的简单,觉得找几个官差衙役来抓人就好了,却没想到这些地痞们整日在街上混的,对里头的事情最清楚不过,大事不犯,一些小事不过进去教训几句又出来了,既不至于打板子更不至于杀头,找再多的衙役官差来也没用。
陈景书也知道这些衙役官差们会来,多数也是看着陈家的面子糊弄一下罢了,若是普通百姓拿这点小事去说,他们根本不会动。
济养院里尽是些妇孺老弱,又有银子,可不就是最好的欺负对象么?
如此忍了些时日,陈景书终于不能忍:“这群人胆子不大,不过是瞧着济养院里老的老小的小,觉得好欺负罢了。”
卢克思道:“他们一开始还怕我的样貌,最近看得多了也不怕了,吓不住他们。”
陈景书道:“我们得雇几个看门护院的,不需多,三五个人就足够了,只要找那身强体壮的男人往门口一站,那些地痞保准不敢再来。”
卢克思看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要雇佣这些,一个人一月得二两银子呢。”
陈景书愣了一下:“啊?有那么贵?”
不至于啊!
很多公侯家的爷们小姐一月也不过二两银子的月钱呀。
卢克思道:“身强力壮还会拳脚功夫的男人就是……”
“等等,”陈景书道:“不要会拳脚,你找拳脚师父来当然贵啊,莫说二两,有些好的五两银子都不一定请的来呢,咱用不上那些,只要身强力壮看着唬人就行了,不过几个地痞,还要请什么武林高手来对付么。”
卢克思恍然大悟。
两人又合计一番,最后决定开每月一吊钱的工钱找几个看门护院的,每天有那么两个往门口一站,坏人也就不敢来了。
只是这赚钱的法子没找到多少,花钱的地方却又多了一项,陈景书不由直叹气。
人家穿越了若是个大家子弟,自然是锦衣华服要啥有啥,甭管是拉旗子造反还是搞啥航海商业,全都不带缺钱的,他倒好,穷的叮当响,偏陈孝宗并不给他动公中的钱,只说陈景书每月自己有月钱,想要做事自然是花自己的月钱,想用公中的钱,等哪日他从陈大爷变成陈老爷再说吧。
陈景书每月四两银子的月钱有一多半都上交给卢克思了,搞的陈景书私下里都嘀咕,他这还没老婆呢就开始上交每月工资了,要是真往老婆手里交也就罢了,偏还是个都快中年的老外。
噫!
心痛!
这日,陈景书正在家读书,菖蒲进来道:“大爷,林大人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陈景书愣了一下,没明白林如海有什么东西要叫人送给他,却还是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丫鬟走进来:“奴婢紫鹃,请大爷安。”
陈景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你是荣国府那个丫头?”
紫鹃笑道:“大爷知道我?”
陈景书道:“听说过,林妹妹在荣国府还多亏你照顾了。”
紫鹃道:“不过是下人的本分罢了。”
紫鹃是黛玉到了贾府之后贾母见黛玉身边嬷嬷年纪太大,雪雁又年纪太小,恐照顾不周,因此把身边得用的紫鹃给了黛玉。
要说起来,黛玉在贾府确实多亏了身边有紫鹃,否则受的欺负恐怕还要多一些呢。
紫鹃到底长在贾府,对各处的事情都熟悉,去了黛玉处也一心一意伺候黛玉,否则只靠一个年纪小小还人生地不熟的雪雁,恐怕真难照顾好黛玉。
这回黛玉回来扬州,贾母见她与紫鹃情深,便干脆做主让紫鹃与黛玉一道来扬州了。
陈景书倒是知道紫鹃对黛玉照顾用心的,这会儿问道:“林大人要你来是有什么事儿?”
紫鹃笑道:“哪里就是老爷了,是姑娘叫我来,只是这话不好说,这才借老爷的名字来,老爷也是知道这事的。”
陈景书点点头,既然林如海知道,那就没什么关系了:“你家姑娘近日可好?我原听说她回来了,只是到底男女有别,也不好去拜访,只怕她生我的气呢。”
紫鹃抿唇笑道:“我家姑娘哪有那么小气的,姑娘知道大爷的难处,何况大爷如今又忙着备考,不去才是正理,若是去了,姑娘该道你读书不用心了。”
陈景书忍不住笑出来:“罢罢罢,我早知妹妹最是伶牙俐齿,再给我十张嘴巴也说不过她的,却没想到如今她身边一个丫头也是如此,总归道理都是你们的。”
紫鹃道:“大爷这么说可辜负了姑娘的一番苦心了。”
“哦?”陈景书问道:“什么苦心?”
他想着黛玉让紫鹃给他送东西来,莫不是时下的制艺批注?黛玉虽不擅长作制艺,但品评的水平倒是极高的。
这么一想,陈景书心中顿时感动。
紫鹃道:“姑娘打发我给大爷送银子来。”
陈景书顿时愣住:“送银子?”
紫鹃笑道:“前儿姑娘在荣国府住着,老爷给了姑娘不少零用的钱,只是如今提前回来了,那些银子却有许多未用的,姑娘原说还是还给老爷,老爷却不要,只叫姑娘自己留着用罢了,姑娘说她每日住在家里哪有用钱的地方,听说大爷这里正缺钱花,因此打发我给大爷送来。”
说着,紫鹃递上一个小匣子:“一共一千六百两的银票,大爷看看数可对的上?”
陈景书忙道:“这怎么使得,快拿回去,我哪里就缺钱到要用她的了?”
紫鹃道:“姑娘就知道大爷要这么说,因此叫我回大爷,这钱并不是给大爷的,难不成只许大爷有善心供养济养院,我们家姑娘就不行了?姑娘说做这些眼下实实在在能看到的善事,倒是比撒了大把的银子去庙里拜佛要好呢。”
听到紫鹃这话,陈景书才明白过来,便自己亲自上前双手接过银票,然后对紫鹃恭恭敬敬一拜。
紫鹃忙避开:“大爷这是做什么!”
陈景书道:“这一礼是给你家姑娘的,替我谢谢她,她做的事情当得起我这一拜,你就回她,说济养院上下老小都谢过她了。”
这年头有钱人不少,但和后世比起来,这年头的富户并没有什么做慈善的概念,也不喜欢做这事,这也是陈景书没有想过从外面拉赞助的原因,却没想到黛玉能说出做实实在在的善事远胜过花钱烧香的话来,这让陈景书不得不佩服她。
紫鹃见陈景书说的认真,也应下。
临走之前陈景书又写了封书信,并一些小玩意给紫鹃带回去。
等紫鹃走了,陈景书自己摆弄着装银票的小匣子,心中不由嘿了一声。
林妹妹真的是个小富婆呀!
而且这被小富婆包养的感觉好像还不赖?
美滋滋!
陈孝宗虽未考中秀才,但当年也是苦读过的,他的眼睛也是那会儿熬的近视了,待得了这海外来的花镜,发现模糊了十来年的世界又突然清晰起来了,陈孝宗顿时爱不释手,时常要戴着。
陈景书为此很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习惯。
不过他也为此知道这年头已经有了比较原始的眼镜了,除了近视的还有老花的,只不过这年头眼镜还是个稀罕物,得是钱权两样都不缺的人家才能有的。
扯句题外话,陈景书家里除了下人仆妇住的房子,其他地方基本是见不着糊窗户的纸或者窗纱的,他们家一水儿的玻璃窗,母亲吴氏房里还有个一人多高的大座钟和大水银镜子,那水银镜子比之后世的清晰度完全不差了。
这让陈景书刚穿来那几年总觉得家里到处都是违和感。
不过现在他知道,这些东西早就有从西洋传进来的,只不过价格昂贵数量稀少,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在后世寻常百姓家里都能见到的东西,这年头还是权贵家庭专享。
陈孝宗对陈景书这个儿子还是很宠爱的,一则是老来子,二则陈景书从小也表现的聪慧听话,陈孝宗哪有不喜欢的。
只是如今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子,担心把他宠坏了,因此就连陈景书叫人都是称父亲母亲,比之爹娘就少了几分亲近,这是提醒不可过分溺爱他的意思。
陈景书自己倒是不介意这个,虽说着不能过分宠他,也只是不许他学坏罢了,其他事情对他无有不应的。
陈孝宗正翻着这月的账目,见陈景书进来了也不说话,顺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陈景书便自己从他书架上拿了本书坐下看。
等陈孝宗翻完了一本,核对无误,陈景书这才放下书,开口道:“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问父亲。”
陈孝宗问:“何事?”
陈景书道:“上回父亲说要给我换个先生,怎么这几日又没动静了?”
陈孝宗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见过那个贾雨村了?”
陈景书道:“上回去林大人府上匆匆见了一面,并未细谈。”
陈孝宗点点头:“他学问是不差的,只是心太急了些,给你做先生不好。”
陈景书好奇道:“这怎么说?”
陈孝宗道:“这贾雨村进士出身,学问是好的,足够教你,只是他虽丢了官,却并无长久蛰伏之念,只要有半点机会便想着重回官场,就算做你老师又能教你多久?与其学了几天就换先生,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他。”
贾雨村原本是经朋友介绍去林府给黛玉做先生的,却在林如海那里听说陈家也要寻个先生,比起黛玉,贾雨村自然是更愿意教陈景书了。
贾雨村虽然丢了官职,但对于陈家来说贾雨村那点子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若有陈家出力,贾雨村轻易就可重返官场。
但也因这一点,陈孝宗不愿意要贾雨村,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踏踏实实教导陈景书的先生,而不是整日里盘算着通过陈景书搭上陈家,回去做官的。
听了这番解释,陈景书也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谁都知道时不时就换先生对学习是无益的,既然如此,贾雨村这样不安定的,确实不适合他。
陈孝宗安慰道:“你不必着急,你大伯的书信今日才刚到了,原有个要归乡的翰林,经你大伯介绍,来给你做先生,据说人品才华都是好的,少说也能在府上安定几年,倒是能好好教你。”
陈景书笑道:“大伯说好那定是好的,我就不操这心了。”
陈孝宗点点头:“行了,回去吧,我还要再把这几本账目看完。”
他说完这话却没见陈景书离开,不由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陈景书嘿嘿两声,凑上前讨着笑脸道:“父亲,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取字呀。”
陈孝宗疑惑道:“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一出了?”
陈景书道:“就是觉着没个字号,出去和人称呼也不方便。”
他若有个字,上回何必认了那个‘景哥哥’,让黛玉称呼他的字就好了呀。
名字这辈子是没得改了,但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陈孝宗拍拍他脑袋:“行了,别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小年纪取什么字,等你长大了再说。”
陈景书鼓着脸道:“大伯也是十一岁就取字了。”
“那是你大伯十一岁就中了秀才,你拿这个比?”陈孝宗道:“因他是生员,有个字号出去也好与朋友相称,你祖父这才先给他取了字,你若是想取字,也考个生员给我看。”
陈景书眼睛一亮:“做了生员就能取字?”
哎,他原本只想撒撒娇,本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怀着一种‘万一就成了呢’的心态,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希望?
见儿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陈孝宗当然不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而且他确实想要激励陈景书好好读书,因此道:“只要你考上生员,我就给你取字。”
“好!一言既出,父亲可不能反悔!”
“谁要反悔!”陈孝宗哼哼道:“只是你也别把考生员看的太简单了,有人考了一辈子,从十几岁的少年考的须发皆白,也没考上呢。”
陈景书反驳道:“大伯十一岁就中了。”
陈孝宗摇摇头:“这世上如你大伯那般的人能有几个?你也别不服气,今年的童试早已过了,三年之后你也十一岁,到时候自然可以去考。”
陈景书点点头,一脸深沉:“唉,原想给我陈家再添个十岁的秀才,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这话听得陈孝宗又好气又好笑:“快滚快滚,这么大的口气,再让我说下去我怕是要打你。”
陈景书也不在意,便告辞去了。
不到一月,之前陈孝宗提起过的那个翰林便到了扬州,陈景书跟在陈孝宗身后去拜见自己以后的老师的时候,才知道这位为何会愿意来教他这个八岁小孩子了。
说起来,中了进士也不是从此就能当官了,除了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会给有品级的官,其他人若无门路的,多数只是作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内学习,而庶吉士是没有品级的,算是未入流的等级,待三年之后还要再考一场,考的合格的才会被授予官职,却也多数是七品小官,从这会儿开始,他们才能被称作正经的翰林。
而来教陈景书的这位王撰王翰林便是在翰林院内熬了许多年,从不入流的庶吉士熬到了七品的编修,然而王撰大约是读书好,但人情世故不行的类型,因此又在翰林院内待了许多年,庶吉士都换了两拨了,他还是个七品的编修。
王撰家境普通,再加上七品官的俸禄有限,在京城生活花费太高,王撰的日子其实过得紧巴巴,最后眼见升官无望,便决定回去家乡,再图其他出路,毕竟七品的翰林在其他地方或许还能算个人物,可在京城,路边丢块转都能砸着三个公侯的地方,谁把一个七品的编修当回事呢。
不过他运气不错,正要回乡的时候一位如今已经升去了都察院的同年知道了他的事情,又想起陈孝祖正好想寻个学问好的教自家孩子读书,这便引荐一番。
于是王撰就来了扬州。
陈景书见王撰,发现他果真不甚宽裕,衣服料子虽不算很差,但显然已经旧了,只是洗的干净,穿戴也整洁,并不惹人厌恶。
按照礼节拜见了老师,陈景书便在一边坐着听陈孝宗与王撰说话了。
不外乎是我把儿子托付给你,希望你尽心教导,若有不好的地方该打打该骂骂不要客气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