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震山的突然出现,我无奈之下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张怀远,毕竟虽然我确实能治点儿病没错,但是如果论随机应变的能力,我绝对抵不上人家张怀远哪怕一丝一毫。
但是此刻在我眼中的张怀远居然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一脸的无奈。
“小姜,怀远,你们两个跟我来!”张震山的话不多,而且从语气上来看基本上也是不悲不喜。
“走吧。”张怀远先我一步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对我示意道。
还是上次张震山找我聊天的那个房间,老爷子领着我们两个进了屋,吩咐我们落坐之后,他自己却完全没有任何打算坐下的意思。
“小姜啊,现在你可以说了,这里只有咱们爷儿仨,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搅的。”
虽然张震山在语气上很是平淡,但是我该怎么说?而且说什么啊?
当我再次用目光向张怀远求助的时候,张怀远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叹道: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家父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不喜欢我们对他有任何隐瞒,其实就算我是私下里问你的,但是问完之后,我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用个合适的方式在告诉他的。”
“我还能活多久?”张震山忽然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想了想,然后无声地伸出了一个指头。
“一年?”张怀远惊叫道。
“一个月,最多一个半月不到两个月。”虽然说出来很残忍,但是我却又不得不更正道。
“这怎么可能?家父的身体状况虽说不是特别好,但是基本上也算是硬朗啊!”张怀远难以置信道。
“张哥,我问你,张伯今年高寿几何?”我想了想抬头问道。
“九十八岁,怎么了?”张怀远随口反问道。
“张哥你也知道,张伯今年都九十八岁了,你可知道九十八岁是什么概念?
没错!我承认这个世上一百多岁,甚至活得更久的人应该也确实存在;而且在为张伯诊治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得出张伯最近二三十年,在身体的养生方面也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同时我也很清楚的诊断出张伯在年轻的时候受过多少伤,遭过多少罪。
有人说一个人一辈子吃多少苦享多少福都是上天注定的,这当然不过是宿命论调而已,但事实上,一个人的身体一辈子能抗多大的个方面伤害,还真就是一定限度的。
好在最近的二三十年,张伯很注意养生,否则的话以张伯年轻时身体承受过的摧残,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的年纪。”
尽管我已经狠下心,把话说的很绝对了,但是张怀远还是神神叨叨地不肯相信,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今天刚一到家,就听家父说自从经过你的诊治之后,感觉神清气爽就像倒退到五六十岁的时候,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只剩下一两个月的寿命?而且你医术又那么高,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怀远!你闭嘴!”张震山喝止了自己儿子之后,又开始带着一丝颓然的神色对我说道,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季仁河都束手无策的病,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所以我现在之所以感觉身体状况良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是不是?”
面对张震山的疑问,我只得双手抱拳先告罪一声道:
“张伯,请您原谅,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答应我张哥,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要尽力护您周全!
其实早在初到贵府,咱爷儿俩刚一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您的脸上看到了浓重的死气,按说病人是有知情权的,但是为了不给您造成心理负担,我也只能在最早的时间里通知了我张哥,所以这一点请您原谅!”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很是诚恳地抱拳致歉,此时的张震山却是一脸笑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做得对,接着往下说,但说无妨!”
我看了满是颓然之色的张怀远一眼之后,又继续说道:
“当时我张哥也被我的诊断吓了一跳,慌忙准备用最快的速度飞回来,并请求我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要护您周全。
原本我也有些疑惑,按照当时您脸上的气色来看,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应该早就站不起来了,不过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您既然在如此状况下,还能做到谈笑风生,肯定有特殊的延寿之法。
可是谁知我跟我张哥通话过后没多久,您就晕倒了,等我赶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您原来一直有私人医生在随时待命,相信在您晕倒之前,早就已经感觉到四肢无力,反应迟钝,而且经常不知不觉中就睡过去吧?”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最近这段时间小季也确实没少在我的身上下功夫。”张震山闻言点头称是道。
想到季仁河的医术,我也跟着实事求是地称赞道:
“其实尽管那位季前辈在您这次昏倒之后确实无计可施,但是不得不说他的医术绝对高超,因为姜然虽然年龄尚小见识短浅,但是在我从小到大的行医经验里面,就从来没有遇上过您这种明明早就寿元已尽,却又能行动自如的人!”
“对呀,姜老弟,那天电话里你确实说过家父寿元已尽,药石无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张怀远听到我说“寿元已尽”这四个字之后,满脸疑问地插嘴道。
“其实,都是我为了履行对你的承诺在逞强而已!”尽管不愿承认,但想想自己当初地做法,还真有些逞强的意思。
“不是明明都寿元已经了么?难道你懂逆天改命?”
听了张怀远的胡乱猜测,我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逆天改命?那都不过是传说罢了,哪儿有那么神奇?”
面对我的解释,张怀远仍是满脸的不死心:
“可是你只是逞了个强就能把家父从鬼门关救回来,难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再逞个强?只要你能把家父医好,无论你开出什么条件,张哥都保证能答应你!”
“张哥,我知道您孝顺,而且尽管咱兄弟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对我的好,兄弟也都记着呢,可是你知道我逞那一次强的代价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