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经天门,在朱子国意味着两件事,最可靠的佣兵,最精彩的战斗。
许多门派都会从斗童中寻找资质上乘的人当作弟子,但是像无极经天门这样直接大批量购买斗童,又将弟子当作武斗士,冷酷地投入武斗场挣钱的门派很少。
很多门派对于这种行为十分不耻,但是无极门认为在武斗场进行生死较量来磨练战技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同时也认为自己是在做善事,丝毫不觉得残忍。多年以来,无极门都大规模购买斗童,将他们作为武斗士来训练,然后投入竞技场进行实战,让他们挣钱为自己赎身。
能赎身的,大都要获胜很多场。无极门赚了钱,也得到了实战经验丰富的弟子。然后,这些弟子才有机会真的成为门徒。
虽然能活下来的人只是极少数,但是对斗童来说,这已经是一条最有希望的路。无极门是相信轮回的,至于死掉的那些斗童,结局既然没什么差别,早死早超生也未尝不是好事。
而事实证明,无极经天门很强,是世上最强的三大武修门派之一,虽然被许多门派所不齿,但是没有谁敢说无极经天门不强。
在无极经天门的大门口,有一个高达十五丈、直径一丈的华表,雕刻成一条蟠龙从地面升起的姿态,尾巴在地上,龙头却已经昂起在天上,身体遭受七星钉骨之痛,象征着无极经天门的艰难修行道路。
据说这块华表是用一整块石料雕成,地下还有五丈长,将它从山上采下用了一万多人,只能送到城外。
而无极门只是随便叫出来十个玄甲武装的入室弟子,没有兴师动众,没有拆墙或是碰到任何民房,甚至没有用一根绳子或是什么材料,就把这块二十丈长的石料完完整整地送过城头,立在这里,砸进地面。
童虎昂首望着升天的蟠龙,来到门前,这个华表象征着无极门在朱子国的威严。
脚下忽然踩到一根铁链子。
转过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毕生难忘的奇诡景色。
一个脖子上拴着铁链子的美丽少女,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柿子,吃得满脸都是。
童虎惊艳地望着她,靠近了说:“您好,这里是无极经天门吧?”虽然“无极经天门”五个大字就刻在墙头,每一个都比桌面还大,他问的是句废话,但是和姑娘搭讪的要领不就是说废话么?
少女用漆黑的瞳孔瞪着童虎,吐出一粒柿子籽像子弹一样嗖的一声嵌进地面,恶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与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头发乱得像一丛狗尾草,牙齿白森森露在外面的阿狗不同,这个少女有着一头不像是朱子国、甚至也不像是周边国度的任何民族的红色头发。这头发像火一样红得发亮,在斜阳的照耀下发着光,让她的眸子也似乎带上了火焰一样的漂亮颜色。
而这被铁链拴着的看门少女穿着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穿得起的绸子衣服,束紧手腕适合打斗的白绸长衫长裤,外面套着一件火红色绣着凤凰的罩衫。头发略带蓬乱,结成一条蓬松的辫子以免遮挡视线,辫子上面的发箍竟是纯金打造的饰品,镶着宝石,闪闪发光。
她的皮肤很白,比大多数街上能见到的大家闺秀都还要白。尽管她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但是看起来还是很白净。奇怪的是没给她穿鞋,她用白皙细嫩的脚趾直接踏在地上。
只是,除了体面的衣服和漂亮的容貌之外,她就跟凶恶的阿狗没有区别了。
令人无法忽视的特殊之处是,一根拇指粗的铁链将她拴在那里,连着她白皙的脖子上一个金灿灿的项圈,像个狗环,锁链一直延伸到大门里。
探头看看无极经天门的大门里幽深如同城门的门洞,通向里面宽阔如同宫殿的庭院,童虎挤出一丝微笑,向前走了几步:“你好,我是武斗场的斗童,已经被无极门买下了,他们要我来这里。”
“让你滚,听到没有?无极经天门不是你这种废物可以靠近的地方啊。”少女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的样子,无视童虎的存在,径自将柿子吃干净,看看童虎居然还没走,她将柿子皮恶狠狠丢向童虎身上。
童虎侧身躲开,皱起眉头,难道无极门不是买下他,并为此花了一笔钱吗?武斗场的官员可是明确地告诉他,花钱的人是无极天尊啊!
“您可能没听清。”童虎说,“是无极门主……”
眼前红色的身影一闪,铁链哗啦一声脆响,一只娇小的拳头已经重重打在童虎的心窝,带着爆炸姓拳压,打得他朝天飞起,甚至看到了华表一丈高的缝隙里长满的青苔,随后他重重地砸在地上。
拳压产生的雷音,一道雷霆般的力量让他全身都发不出力来,甚至倒在地上十几秒,都一直手脚酥麻,站不起来。
少女呸了一声,拖着长长的铁链,一脚将他踏住:“你这样的废物是根本通不过我们无极经天门的入门测试的!快滚吧!赶紧滚,你还可以多活几天。”
童虎感到山岳一样的力量从少女的赤足下传来,五脏六腑差点儿龟裂,脊梁咯咯作响,眼珠被这一脚踏得几乎要从眼眶里崩裂出来。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不给她穿鞋了。光着脚已经像是被大象踩中,如果让她穿了鞋……
童虎叫道:“我真的是被买下的斗童!”
“就算是真的,就凭你的实力,还是回去吧。”少女拖着铁链子,坐回门槛上,冷冷望着他,“你的实力不够资格进入无极经天门。即使是当作练拳的沙包,你都不够格。在无极门,你连一天都活不了。”
童虎现在找到了少女和阿狗之间最大的不同,阿狗不让人出去,少女不让人进去。
童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问道:“我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怎样才让我进去?”
恶犬一样把守着门户的看门少女冷哼:“从我这里进去就行。”
童虎深深吸了一口气,简单调息了一下,让激荡的血脉变得正常,指着门里冷冷道:“我要来了!”
少女傲气地翻了个白眼,像是看着可怜的白痴,对童虎做了个侮辱的手势。
童虎不怒,反而冷静下来。多年以来他养成的姓格就是这样,越要发怒的场合越会冷静。这种傲气的小妞定然难惹,但是只要气得对方发狂,就很容易失去理智。而她最显眼的破绽,自然就是困着她的铁链。
童虎一弯腰,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少女猛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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