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方勇?我,郑丽螓,你从南京回来了?有空没有?有空的话晚上来我家一趟,我爸,我爸要找你谈谈......”
方勇怔了一下,这可真是破天荒了,郑丽螓的老爷子要找自己谈什么?难道忽然想通了,要把女儿嫁给自己了?
电话里答应了下来,约好7点整一定到。放下电话,想了想,自己也算是第一次和郑丽螓的父母见面,礼物总是要准备的。
去商店买了两瓶酒,两条烟,又给郑丽螓的母亲买了些补品,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熬到六点半的时候就到了郑丽螓家楼下,抽了几根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上了楼。
郑丽螓开了门,一进去,看到郑丽螓的父亲郑瑞和母亲蒋华都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方勇心里觉得有些事情不妙,硬了下头皮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郑瑞一点反应没有,气氛大是尴尬,足足过了差不多了一分钟,蒋华才勉强说道:“小方啊,坐吧......”
把礼品放到了一边,方勇找了张椅子坐下,发现郑丽螓眼睛红红的,看来刚哭过,方勇强笑了下,发了根烟,不想郑瑞一点接的意思也都没有。方勇没有办法,只能把烟放到了郑瑞面前的茶几上。
终究还是蒋华先开了口:
“小方,这个......这个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前几天,我们去了一下外地......这个,这个......你来我们家玩了?”
方勇倒是一点也没有隐瞒,爽快地说道:“是的,阿姨,是来你们家玩了。”
蒋华正想说话,郑瑞忽然用力拍了一下面前茶几:“什么玩不玩的!根本就是在这里过夜了,打火机、香烟!打火机和香烟都忘在丽螓的枕头下了!”
方勇一个咯噔,是啊,怪不得那天出来,想抽烟找不到打火机和香烟了,原来忘记在郑丽螓家了......
还没有等方勇开口,郑瑞已经一迭声地说道:
“流氓,这就是流氓行径!我可以告你强!懂吗?告你强!道德败坏,目无法纪,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流氓!”
方勇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正想反驳,忽然看到郑丽螓又流下了眼泪,忍了忍气:
“叔叔,您别生气,不错,我是在这过夜了,我也会会丽螓负责的,您和阿姨要是不反对,明天我们就去领结婚证......”
“胡扯!我们家不会要你这样的流氓!”还没有等方勇说完,郑瑞已经暴怒地吼了起来:“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公安机关法办,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公安机关法办!”
“老郑,消消气,消消气......”蒋华开始打起了圆场:“小方,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都已经说过了!方勇耐着性子说道:
“阿姨,我和丽螓,这也算是自由恋爱了吧?流氓什么的,我不敢承认。我的意思,您二老要是没有意见,明天我就让我父母和您还有叔叔见下面,大家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下结婚的事......”
郑瑞一点没有老师的样子,一听这话又叫了起来:
“结婚?你居然想着结婚?你有什么资格谈结婚?你有工作没有?做生意?说的难听了就是无业游民,不务正业!我家丽螓正在考夜大,知道吗?夜大?毕业了就是正经大学生了!你呢?高中毕业?没有工作?你有什么工作娶我们家丽螓?仗着你那个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官的都没有什么好东西!”
方勇什么都能忍,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谩骂自己父母,一听这话,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叔叔,您是老师!老师是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您平时也是和学生这么说话的?做官的都没有好东西?您这是诬蔑我党,我记得您也是共产党员吧?”
郑瑞哪里想到方勇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怔在了那里,无言以对。
这顶的帽子往郑瑞头上一套,方勇心里多少舒服了些:
“叔叔,您说我是无业游民,这点我不能承认,我现在是飞扬公司的法人代表。国家都鼓励我们,难道您认为国家是错的?至于大学,是,我是个高中生,可您女儿也是,说的准确一点,我们还不是正经高中生,只是职业高中毕业的而已。
您女儿在考夜大,我也一样报名了函授大学,这有什么区别?”
话说到这里,方勇干脆豁了出去:
“您骂我父亲,我认为这么做和您老师的身份不符,我的父亲参加过越战,还负过伤,是国家英雄,保卫过我们这个国家!您可以骂我,但请您不要侮辱我的父亲......”
许是觉得自己丈夫话的确说的太过了,蒋华赶紧说道:
“小方啊,不要生气,老郑在气头上,说话难免过分......是这样的,你想和我们家丽螓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年纪还,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说到事业,阿姨得和你说说......
听丽螓说,你前段时候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这很好,但是,我和你叔叔认为,年轻人,做生意终究不是正道,个体户,现在是叫个体户,可说穿了,就是投机倒把,资产阶级思想严重......”
方勇真差点喷了出来,很久没有听到这样色彩的话了,就听蒋华继续说道:
“你父亲呢,还是很有关系的,我建议你还是重新回到厂里去上班,凭你的头脑,将来做个厂长主任也不是没有可能,劳保又有,生病了还不用自己掏多少钱,是不?阿姨的话建议你仔细考虑一下。”
方勇到了这个地步,真有一些哭笑不得,在那调整了下思路:
“阿姨,我既然已经辞职了,就不会再回去了,其实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好,我看政府是相当鼓励做生意的,有些地方虽然有些争议,但我想将来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