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强烈的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一串惊雷在空中炸响,整个大地为之震动。狂风加杂着豆大的雨点疯狂的肆虐着,混浊的河水翻滚着滔天的巨*,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辉河大坝……
辉河市抗洪抢险指挥部设在大坝上临时搭建的几座篷账里,一队队解放军战士、公安干警和临时组织起来的村民们,扛着沙包在大坝上一路小跑着,指挥部里临时架设的电话铃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号石笼被冲毁!二号石笼被冲毁!如果三号石笼再被冲毁洪水就直接冲击大坝了!
怎么办?抗洪抢险现场总指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紧急的思考着对策。顾名思义,石笼就是把石头装进铁丝编的笼子里,在河湾处为了防止洪水直接冲击大坝所设置的拦洪坝,辉河的大河湾处由于弯度曲线差不多呈九十度角,河水的冲击力度大,一连设置了三道拦洪石笼,如果第三道石笼再被冲毁,那么辉河大坝就危在旦夕!
抗洪抢险总指挥果断的操起电话:“把驻地预备队所有的武警官兵全部调到大河湾,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保住第三道石笼!”
一声闷雷轰隆隆的炸响,就像在盘旋在人们的头顶上一样,众人的心里不由得一颤。抗洪抢险指挥部旁边的一座小篷帐里的一张病床上,秦子禾吃力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篷帐里昏暗的灯光和插在自己手臂上的输液管,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忍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秦子禾努力的回想着所发生的一切。渐渐的他一点一滴的回想了起来。对了!自己是在巴西的首府里约热内卢登上了飞往巴黎的法航AF447班机,与自己同行的还有两名巴西小名模,那可是自己一挥千金才弄到手的两名双胞胎姊妹,准备一起去巴黎渡假。还有,坐在头等舱里几名中国男人看到自己身边的两个美人儿,不住的回头与自己搭着讪儿,飞机发生巨烈颤抖时候,尽管广播里说是遇到了强气流请大家不要惊慌,乘客们也都吓白了脸,随后“轰”的一声巨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自己是获救了吗?这里是哪儿?秦子禾动了一下身子想看看自己的身体还完好与否,一动就感觉到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和乏力,他强忍着疼痛活动了一下手,哦,还好,能动,又活动了一下脚,也能动,见自己身体完好无缺,他放下心来,眼睛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这里是一个简易的篷帐,篷顶的一只电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自己躺在一张行军床上输着液。旁边不远处有一张小桌,一个穿着白大掛的小护士伏在桌上好像是睡着了,白大掛下裸露着洁白的小腿,灯光下洁白的皮肤更显得十分的柔和,脚上虽然穿着一双普通的透明塑料凉鞋,却像水晶鞋一样与她洁白的小脚浑然一体,特别的晶莹剔透,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脸……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以及奔跑声和呼喊着,秦子禾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猛然间他才反映过来,外面的呼喊声是自己最熟悉母语――中国话!他不由得一震!自己乘坐的飞机是在巴西附近的大西洋上空失事的,自己怎么回到了万里之外的中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秦子禾急于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口喊了一声“水”字,想叫醒那个小护士询问一下情况,可一张嘴他就感觉到嗓子干裂般的疼痛,根本发不出声音,那声“水”字不过是潜意识中发出来的而已。
秦子禾几番努力楞是发不出声音,情急之下挣扎着想坐起来,一下子扯倒了输液架,“呯”的一声大响,药瓶顿时摔爆了!这声音顿时惊醒了熟睡中的小护士,她猛的站起身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惊呆了,小嘴张得大大的,美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即惊喜的叫着:“秦乡长,你醒过来了!”紧接着运作迅速的上前拔下秦子禾胳膊上已经血液回流的针管,小手紧紧的安着针眼外的药棉给他止血。
“夏梅!”秦子禾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恍惚之间他感觉眼前的景象很不现实,眼前的夏梅是十八年前的夏梅,是十八年前自己的初恋情人,自从他心灰意冷返回美国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慢!什么,什么?她叫我秦乡长?秦子禾的脑袋“轰”一声眼前就是一黑!秦乡长这个称谓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几乎都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难道、难道自己像网络小说中说的那样回到了从前?他稳了稳心神,嗯!这很有可能,自己乘坐的那架飞机从几万米高空失事,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很可能是不可思意的重生了!
看着夏梅近在咫尺美丽的脸庞,秦子禾很想询问一下自己心中的疑惑,但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嗯嗯声却说不出话来。夏梅一见急忙让他按着药棉便把小桌上墨绿色的军用水壶拿了过来,拧开壶嘴上前喂他水喝。
秦子禾也顾不得其它了,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感觉嗓子好受了许多向夏梅示意了一下,夏梅收回水壶关切的说:“秦乡长,再喝一些吧,你身子虚,多补一些水有好处!”
秦子禾摇了摇头清了一下嗓子,思量了一下问:“夏梅,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儿?”
秦子禾自认为很适合这个场景的问话惊得夏梅瞪大了美丽的眼睛,急忙上前用手探摸他的前额看发不发烧。声音急切的说:“秦乡长,你没事吧?你连续三天三夜在辉河大坝上抗洪抢险,昨晚累得晕倒在大坝上,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夏梅的话一下子让秦子禾忆起许多前尘往事,也让他确定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发生在1991年6月的那场洪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因为那场洪水彻底毁灭了他的仕途之路,坐了几年冷板凳之后,最终心灰意冷的返回了美国,在成为国际金融市场上叱咤风云人物的同时,也让他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事情还得从秦子禾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毕业那年说起,本来他想在小姨的金融投资公司工作,帮助小姨楚瑶一起创业,但是小姨却以他**的遗愿是让他为家乡效力为由,让他回国工作,想起小时候母亲对自己充满殷切希望的眼神,他辞别了小姨揣着那张硕士证书回到了祖国。
秦子禾的家乡就是松江省辉河市,因此他回到松江省,此时正赶上国内文凭热,他报名参加松江省的人才招聘会,凭着他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的头衔,凭着他是海归人才,立即成了人都招聘会上炙手可热的人物,省城各大公司纷纷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却不屑一顾,最后选择了回家乡辉河市工作。
辉河市只是一个县级市,归桐江市管辖。当时到省城招聘人才的是桐江市委书记王国忠,把秦子禾招聘过来他十分的高兴,便询问起他的意向,首先给出了市里各个局委办任他挑选的态度。
秦子禾的家乡是辉河市大河湾乡,虽然他十一岁时就离开家乡和小姨去了北京,然后又去了美国,但对家乡还是有点印象的,既然母亲希望他能为家乡效力,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回家乡工作。
王国忠虽然觉得一个经济学的硕士到乡镇工作有点埋没人才,但还是充分的尊重了他的意愿,另外,他觉得年轻人先到基层锻练一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这样秦子禾就来到了大河湾乡,职务是乡长助理。这一年是1990年9月,秦子禾23岁。
转过年3月份,秦子禾正式就任大河湾乡副乡长,主管经济、水利和交通等工作。如果事情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以他海归人士及经济学硕士的身份和能力,再加上市委书记王国忠的赏识,他很快就会脱颖而出成为一颗政治新星的,可天有不测风云,1991年6月那场洪水把他的一切都毁了。
1991年6月,辉河遭受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市委书记王国忠亲临灾情最重的大河湾乡现场指挥抗洪抢险,也就在秦子禾没日没夜守在大坝上,因过度劳累昏倒在大坝上的那个夜晚,辉河的大河湾处被洪水冲毁,发生了震惊全省的溃坝事件,正在大河湾处现场指挥的桐江市委书记王国忠以身殉职!
王国忠是王系第二代领军的人物,开国元勋王老的小儿子,39岁就坐上了桐江市委书记的宝座,在市委书记的位置上磨砺了四年之后,马上就要再进一步就任省委副书记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以身殉职了!
王老得到小儿子以身殉职的消息后,老年丧子,悲痛不已,随之便是雷庭震怒,他要的不是被命名为英勇称号的烈士儿子,而是能够继承自己所未完成事业的儿子!因此,从桐江市到辉河市上下被处理了一大批人,就连主管水利的副省长也引咎辞职。
轮到直接责任者大河湾乡,乡领导一个也没能幸免,全部被撤职,做为主管水利的副乡长秦子禾被直接打入了冷宫,给调到辉河市最僻远的靠山乡做了一名乡村小学的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