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很是烦恼,走不得杀不得,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些羡慕明教的人,看不顺眼杀了便是,自由自在不说,还没人敢来找麻烦,也从来不用担心名声受损。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不正是为了这无拘无束的生活?
看着眼前女子嬉皮笑脸的模样,张翠山伸手一点她的穴道,什么也没说绕过去便往前走,这样倒是能够解得一时的烦恼,一边走一边怀念单纯体贴的胡青羊,不再理会身后聒噪的女子。
女子见张翠山离开心里恨意陡升,见面前来来往往的人对她指指点点,不由怒火攻心大骂道:“看什么看,王八蛋,小心本姑娘挖掉你的双眼。”
周围的人大都知道她是华山派的大小姐,自然没人敢惹他,叽叽咕咕便逐渐散开,不敢再继续围观。
另一边张翠山来到华山,见华山果然雄伟陡峭,给人一种直达天顶的感觉,本朝杨维桢曾云:“思美人兮西华山,我欲往兮如天难。”可见其险。
当然张翠山不用到得山顶,华山派坐落于山腰上,张翠山将拜帖请函一起递上,表现得倒是颇为谦恭,毕竟自己是代表武当派前来,自然不能落得口实说武当派没礼貌。华山派弟子见来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郎,以为是来追求小师妹的,本打算讥讽几句,但见到人家有请帖,倒也不敢得罪,忙去通报。
过不一会儿便来了一群人,当头一人二十来岁,生得平平常常,抱拳笑着道:“欢迎武当派张少侠来我华山,在下华山派二弟子白言,特来迎接,张少侠请。”
张翠山还礼,对这个白言倒是挺有好感,刚要往前走,一声娇呼道:“等一下。”来的人正是山下拦住张翠山路的易装女子。
此时她早已没了早先得意洋洋的模样,头上不知道谁扔的一块菜皮,此时面目狰狞的上前道:“不准放他进门,他在山下欺负过我,你们快点杀了他。”
张翠山皱眉,众人跃跃欲试,白言忙上前阻止,并对那女子小声道:“师妹,张少侠是掌门请来的贵客,你莫要冲动。”
“贵客怎么了?”女子这时像个泼妇一样叫道:“他欺负了我就得死,我才不管他是谁。”说罢抢来白言的佩剑就上前刺向张翠山,众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便也一拥而上。
张翠山冷笑一下不发一言,侧身夺过女子刺来的剑并一掌推开女子,顿时将女子推得老远险些摔倒,虽然没有受伤但此刻也没了力气。张翠山回身迎向杀来的众人,噼里啪啦一阵打斗后,众人全都捂住手腕大叫,中的自然是武当剑法《神门十三剑》,中剑者倒是不会死去,只是暂时握不住剑罢了。张翠山可没傻到在这里大开杀戒。
在场华山派仅仅十几个人,张翠山一小辈,自然不会让掌门亲自迎接,来的人自然不多。场外白言已经跑去找他师父了,那刁蛮女子却专注的看向场内,只是此刻没有再叫嚣,而是两眼惊奇的看向张翠山。
十几个人在一盏茶的功夫便全部丢掉了手中的剑,还有些站在外围没受伤的弟子见张翠山太威猛,不敢上前,聪明的学着被张翠山挑中手腕的人的样子,将宝剑一扔,捂着手腕叫嚷,十分滑稽。打完后人人后退,不敢上前,张翠山向女子微微一笑,道:“还来吗?”
女子半响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叫什么意思,忙摇晃着脑袋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
“武当派张翠山,姑娘有何见教?”
女子还来不及回答,一群人匆忙的向张翠山这边跑来,当先一人一副病态五十来岁,一边跑一边叫道:“住手,不得无礼。”可是此刻周围弟子早已弃剑后退,哪还用得着他来阻止?
白言跟在后面一脸惊讶的看向场中,暗叹武当派的人真是厉害,这么一会儿便将自己师弟们打得丢弃宝剑,还好自己没傻到上前阻止,不然肯定讨不得好。
女子见到来人,叫道一声“爹爹”便冲向来人的怀抱,来人宠溺的摸摸女子脑袋,再回头对张翠山道:“张少侠前来我华山,我弟子对待不周,还请见谅。”眼中带着惊奇,显然是没想到张翠山如此年轻,并且武功如此高强,看来武当派真不是我华山派比得了的。
张翠山笑笑,没有说话。来人又道:“老朽乃华山派掌门林苍松,这是我女儿林萼羽,希望张少侠看在老朽一大把年纪上不要与她计较。”
林鳄鱼?这老头倒是真会取名字,很贴切,不过没想到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苍松子竟然是如此和蔼的一老头,倒真是让人惊讶。
见此,张翠山自然要有武当弟子的风度,简单说道:“不碍事。”
林苍松有点语塞,只好请张翠山进去再说。
来到客厅,林苍松道:“不知张真人最近可好?”张翠山道“还好”后便没了下言。
苍松子又说道:“我素来仰慕张真人,只可惜我华山与武当相距甚远,无缘得见,实在可惜。”
苍松子见张翠山没回应,他也不恼,继续道:“如今我重病缠身,只怕此生更是无缘得见张翠山面容,实在可惜。”说罢竟然湿了眼眶。
张翠山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可惜还是假的可惜,便还是没接口,继续等待下文,但提及恩师,他自然不能太过无礼,因此坐正身子,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苍松子又唠唠叨叨一会儿,话语里无外乎是赞叹张三丰的侠骨,提起一些张三丰的过往佳话。换做旁人自然是感动莫名,但张翠山已经打定主意,以强硬姿态面对华山派,他自然不会太把苍松子的话当回事。
“前段时日我派弟子与张少侠有些误会,因此特地请张少侠前来我派,以解除误会,尽释前嫌。”
张翠山知道说到正事了,忙打起精神听苍松子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