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熟知了她那点性子的祁睿泽,从后搂着她。
他在她耳边,温柔道。
“如果不满意婚纱的话,那我们重新定制,改到你满意为止。”
“如果一直不满意呢?”
韩瑾雨耍起了小脾气,为难道。
“那就改到满意为止!”
“那如果婚期到了,还没有改好呢?”
“那就把婚期延了!”
“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这样妈妈辛辛苦苦安排了这些,因为我,全都白费了!我怎么可以那么任性?”
“你还知道你任性啊!”
祁睿泽笑了,笑容带着调侃。
“祁睿泽,你耍我!”
“那啊,都当妈了,怎么还那么小孩子气啊?”
祁睿泽宠溺地拨了拨她的头发,带着些许无奈。
“那你去找个大气的啊,找我干嘛?”
女人善变,脾气说来就来。
祁睿泽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抱着她哄道,语气带了些讨好。
“米兰有很多著名的设计师……我们去请他们设计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婚纱。”
韩瑾雨希望婚礼成为自己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
但现在看来,很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只能闷闷地回了句。
“都这样了,穿什么都没差。”
“怎么会没差?”
祁睿泽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说:“婚礼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比你漂亮。”
“那如果有人比我漂亮呢?”
祁睿泽说:“那我们先请人拿着你的照片守在门口,瞧见比你好看的,一律不让进。”
一个拳头砸在祁睿泽的身上,韩瑾雨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祁睿泽,你混蛋!”
……
韩瑾雨被祁睿泽气得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
祁睿泽上了床,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
她能听到他稳健的心跳,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韩瑾雨忍不住想,如果她生过孩子后身材走样,他难道真的不愿意再抱她了?
那如果这样,到时候会不会出去外面偷腥?
她感觉到她怀孕后就变得更加多愁善感了,也容易杞人忧天。
祁睿泽却并不知晓此刻的韩瑾雨是这样想自己的。
当韩瑾雨忽然下床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床被子塞给他。
这个意思是要他去沙发上睡觉时,祁睿泽的脸色沉了。
“好好的,又怎么了?怎么又发小孩子脾气了?”
韩瑾雨重新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
她不怎么愿意理他,只说:“我就耍小孩子脾气了,咋了?老娘今晚就是不想跟你睡!”
“……”
祁睿泽觉得女人有时候莫名其妙,有些来脾气。
但是想起祁母说的,女人怀孕的时候总会多愁善感,情绪会放大。
他运了口气,终是没发作。
祁睿泽凑过去,低声下气地说:“我错了,我的好雨儿,你能原谅我吗?”
“……”
韩瑾雨闭紧眼,不说话。
祁睿泽肯定不可能真的跑去外面睡沙发。
他关了灯,躺下,想要去抱她,却发现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悻悻然,收回手。
祁睿泽扯了那床从衣柜里拿来的被子盖在身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突然没有一点儿睡意。
被子上好像有一点味道!
他转头,望了眼旁边的女人。
辗转过身,祁睿泽又厚着脸皮靠过去一些。
韩瑾雨也没睡着,也察觉到祁睿泽靠过来。
他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
“给我一点,那床被子有霉味。”
片刻后,他冒着硬硬胡茬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睡了?”
他又扯了一下她身上的被子。
这一回,松动了。
他看了眼闭眸的韩瑾雨,把自己也放进了她那床被子里。
女人,好难哄啊!
怀孕的女人,更难哄!
……
化疗的副作用,很快就在叶苏身上体现出来了。
打完针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恶心头晕、食欲不振。
早上逼迫自己喝下去的一碗粥,到中就全吐出来了。
叶苏抱着个垃圾桶坐在床边,呕吐不止。
……
叶苏的癌症到了晚期,所以在外国的治疗也并不顺利,甚至一度陷入了瓶颈。
药物过敏,就是这其中最痛苦的一次经历。
某天午后,他照常在病房里输液。
半瓶药水打完后,身体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排斥与不适。
那是一种,真实的面临窒息的感觉。
混沌中有人在用力掐自己的脖子,他却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呼吸变得越发困难,胸腔里膨胀得几乎要炸开。
他仿佛能看见,灵魂正在缓慢地抽离自己的身体。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身下的床单就被叶苏的汗水浸透了。
终于有护士发现了他的异常,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从四面八方奔赴而来。
那些声音太过嘈杂,践踏着他的每一条神经。
迷迷糊糊中叶苏感觉到有人将氧气罩戴在他的脸上,身子就像被从水底救起。
他终于有了大口呼吸的力气。
白花花的身影,不停地从他费力睁开的一条眼缝前晃来晃去,带着强烈的催眠效果。
韩檀梦站在磨砂窗户外,焦急地看着他。
他的视线模糊不清,眼前产生了好几个重影。
几秒后,他晕了过去。
并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叶苏就恢复了意识。
他睁开眼睛时,氧气机已经被取下。
他手背上扎的针换了另外一种药。
身体的不适感,也在慢慢消散。
就跟经历了万种劫难的人一样,叶苏从不曾像此刻这样憔悴过,脸色苍白得发青。
守在一旁的护士告诉他这是药物过敏的正常反应,不需要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