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暗号对上,王美丽拂了拂袖子,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走,里面谈。”
随后,她在前面带路。
这个铺面的后方,还有一个小客厅,摆着沙发电视,然后旁边有一道木质楼梯往上,一直通到二楼。
原来这套房子里还有个跃层,里面摆着茶几茶桌等物,还有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将整个“鸡街”的情形一览眼里。
王美丽带我到茶桌坐下,取出了一块茶砖,以及一把茶刀,开始烧水、涮杯、开茶的动作,一边问我:“你是哪个门的人?”
这是江湖规律,让我先报上名号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属于任何门。”
“哦?”王美丽停下手里的动作,问我:“那你怎么知道我千门的口号?”
“花满楼让我找你。”我答着。
“花满楼?”王美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恍然所悟,点点头后,忽然问:“信物呢?”
信物?
花满楼倒是给我过一个手镯,可那个手镯是拿去找蛊毒黑苗族用的,并没有说让我找王美丽的时候用,所以我没有拿出手镯来。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拿出镯子的时候,对面的王美丽忽然伸手在茶桌上一挑,一把弹起一根木质长签,被她一手握住,迎面就对着我刺来!
这!
我迅速出手,两只手指抬起一扣,扣住这根长签,变了脸色:“你不是王美丽?”
王美丽将手松开,点点头:“不错,鹰爪功,是花满楼喊你来的。”
……!
我表示很郁闷:“大姐,你这样可不对啊,万一花满楼没传授我鹰爪功,我岂不是被你给伤了?”
“那算你运气差。”王美丽微微一笑,伸手丢过来一个小包:“江湖中人,就要有时刻受伤的觉悟。还有,下次东西放好点,财不可露白。”
我接过那个包一看,睁目结舌,差点又炸毛了:这不正是花满楼给我的那个信物手镯么?
什么时候被她给摸去了?
“你!”我郁闷的说:“你这手段,不是千门,是盗门的吧?”
在我离开的时候,花满楼简单给我说了一下外八门的情况。
外八门,指的是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八种行业,合起来又叫做“五行三家”,其中金点为算命,响马为拦路抢劫,贼偷为盗术,倒斗为盗墓,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妓。
只是这些年里,外八门各自发展不一,像什么金点一类,早就变成了街头骗子,响马也名存实亡,采水由官妓变成了红灯区。
“外八门里,千门是最需要本事的,什么都得会点,要不然怎么出千?”王美丽笑着,不以为意:“好了,当年花满楼帮过我的母亲,我们王家欠他一个人情。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听她这么一说,我放心了,点头说:“那你找人送我去南定河,翁丁寨。”
“南定河,翁丁寨?”王美丽满脸惊讶,连她也没稳住情绪,几乎是失声问出来的。
“不错。”
花满楼的意思,就是让千门的人送我去翁丁寨。
得到我的肯定,王美丽脸上泛起苦笑:“这样啊!”
她随即问我:“那你可知道,翁丁寨虽然外界传言是佤家古寨,可实际上,却是黑苗蛊门的人住着?”
我点头:“我就是去找蛊门的。”
再次得到我的肯定,王美丽似乎认命,重重叹了口气:“那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越快越好。”
王美丽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答:“现在三点,如果现在出发,今晚六点可以到沧源县城,明天一早就前往翁丁寨。你看怎样?”
这么急?
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白小舞只有七天的时间。
“好!”
王美丽看起来慵懒,实际上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我俩把计划这一定下来,她就带着我下楼,让我坐到一面镜子前,随后开始给我化妆。
没错,就是化妆。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很是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她的化妆技术确实高明,简单在我脸上抹抹整整,又用啫喱固定掉我的头发,没几下折腾,居然就把我变成了一个看起来黑黑瘦瘦的小伙子,完全与原来的我是两个人。
王美丽很快就给我找来一件黑色的男士大衣,让我脱了外套,将大衣换上。
这下,估计把我丢到小红的面前,连她也认不出来是我了。
“我出去两天,你们看好店。”她给店里的几个姑娘招呼了一声,带着我就走。
我们两人很快就从店后面绕出去,穿过一条小巷,七绕八绕的,绕到一个停车场,然后王美丽拿出钥匙,打开一辆车,招呼我上去,发动汽车,快速离开。
“花满楼虽然没有说,但他让你来找我,显然,你的麻烦还不止蛊术。”一边开着车,王美丽一边说:“我千门里,最厉害的就是易容术,要不然的话,随便给点钱,都能让人带你去翁丁寨,用不到我出手。”
她分析的倒是挺透彻。
我也不隐瞒:“不错,还有杂门的人,也在对付我。”
我这一说,王美丽“噢”了一声,明白过来:“杂门里也有用蛊的高手,你既然去找翁丁寨黑苗蛊门,显然是想要寻求他们的帮助了。”
“哼,当然了,杂门里的人包罗各行各业,也有追踪高手,怪不得花满楼让你找我。”
听她的语气,显然没把杂门的人放在眼里。
其实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年龄。
明明看起来吧,只有二十来岁,但她说话的语气,态度,以及举止之间露出来的气质,那都绝对不是二十来岁的人能够拥有的。
这种气质,依照我的感觉,几乎相当于传说中的“阅人无数”,属于典型的“阅尽世间繁华”,装,是装不出来的。
一定要有丰富的经历才行。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俩一路上简单的聊着天,都很知趣,没有问不该问的问题,诸如我找黑苗蛊门的原因,以及她千门里的情况等。
正如她所言,三个小时后,就到了沧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