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刘故里牵着芮喜,芮喜手里拿着个糖球,一大一小往书院门口行来,见伏云雀跟人在门口起了争执,立刻上前。
“不是让你不要动气吗?怎么又跟人起争执,能不能消停些?”刘故里牵着她的手,拉她到自己怀里。
伏云雀的脑袋就抵在刘故里坚实的胸膛之上,顿时小脸一红,这是当街秀恩爱的节奏啊!
她急忙钻出来,拉刘故里到一边去,小声在他耳畔道:“眼看考试就要开始了,这书院的管事非不让我们进去!耽误了芮欢的考试怎么办?”
刘故里却云淡风轻地从手中的纸袋里掏出一颗糖球,递给她:“不过是一个小书院的入学考试,紧张什么?即便是考进去了,又能如何?”
伏云雀对于刘故里的说辞非常不以为然:“这是什么话,难道你教两个孩子念了那么久的书,就这么白费了?”
“怎么会白费?”刘故里理直气壮道:“我教他们读书,不是为了让他们能考入书院,而是让他们增长知识,开阔眼界,如果他们乐意学,我也可以继续教他们,保证不比书院的夫子教得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书院?”
伏云雀气得倒吸冷气:“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让芮欢进书院读书,当初你答应教芮欢读书都十分勉强,可你既然答应了教芮欢读书,为什么就不能送佛送到西?”
刘故里冷笑一声:“送佛送到西?我怎么觉得是送到火坑呢?堂堂官办书院,考场管事就这德行,能教出什么正经学生?”
伏云雀被他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觉得刘故里简直像个强词夺理的愤青,可她偏偏又挑不出他话中的错误来。
现在顶要紧的事,是先送芮欢进去考试,一切委屈和不公平,都等考完试再算也不迟。
就在他们争吵之际,一顶轿子缓缓而来,就正正停在了书院门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丫鬟扶着一个尊贵的妇人,从娇子里走下来。
伏云雀定眼一瞧,是孙夫人!
只见孙夫人朝她款款走了过来,和气道:“刚想起来你家小家伙今天考试,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让孩子进去?”
伏云雀喜出望外,心中呐喊道:救星来了!
“多谢孙夫人记挂!”她上前热情地拉上孙夫人的手,委委屈屈道:“真不是我们故意磨蹭,是这门口的管事大人不让我们进去,因为我们没有交所谓的进门费……“说着,她眼风朝那考场管事望去。
考场管事自然认得孙夫人,要知道这整个书院里,只有一个朝廷任命的夫子,就是孙启孙夫子了,他哪里敢得罪他们啊。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孙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书院考试现场?
这种小事,连夫子都不会过问的啊!rFr7
他急忙上前赔罪:“原来这位小娘子,是孙夫人的朋友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孙夫人板着脸,将他臭骂一顿:“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云雀是伏家长女,你连她也敢拦着?”
考场管事不可置信,伏家在村里可是大地主,伏有力在村里虽然是代行村长一职,但威望一向很高,他的女儿如今也嫁给了孙夫子的儿子孙桂生,他哪里会想到,伏云雀这样打扮一般的小娘子,居然会是伏家的女儿!
他急忙像哈巴狗似的,上前给伏云雀赔礼道歉:“是小人唐突了夫人,还请夫人千万不要怪罪,既然时间也不早了,还请小公子赶紧入场,小人保证亲自送小公子到座位上,请两位夫人放心!”
伏云雀也担心耽误芮欢考试的事,所以没打算与他过多计较。
“劳烦管事大人了。”她客套了一句,就将芮欢送了进去。
孙夫人救场成功,也算功成名就,跟伏云雀客套了几句,便坐着轿子离开了。
离考试开始还剩一会儿功夫,那些先前送孩子进入考场的家长们,才都纷纷走了出来。
考试时长是一个时辰,所有家长都在外面等着,伏云雀因为还在生刘故里的气,所以整整一个时辰,都没有主动跟刘故里说过一句话。
刘故里也是个闷葫芦,她不跟他说话,他也绝对不会自己开口,这就更让伏云雀生气了!
直到考试结束,孩子陆陆续续地从考场走了出来。
伏云雀才上前张望了一番,就是不见芮欢的小身影出现,一开始她以为芮欢是在里面贪玩,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到芮欢出来,她才终于有些着急了。
难道芮欢已经出来了,只是他没有看见?不对啊,她一直盯着书院的大门呢,难道芮欢走得后门吗?
这时,刘故里开口对伏云雀说:“你和芮喜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记住,不要生事,有任何事,等我出来再说。”
伏云雀有心跟他一起去,但是实在是累了一天,身子有些吃不消,便在书院门口的石墩子下坐了坐,让刘故里进去打听。
刘故里进了书院,径直往考场的方向走,考场的大门早就关了,只有个扫地的大叔,见刘故里进来,问他了一句:“你是什么人?考试已经结束了,书院不对外人开放的,快些离开吧。”
刘故里上前问道:“所有考试的人都离开了吗?”
扫地大叔道不耐烦道:“还有个小孩,跟人打架,被管事的关在柴房里了。”
刘故里顿时怒火中烧,立马不客气道:“柴房在哪?”
扫地大叔指了指柴房的位置,刘故里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没有一丝犹豫,他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姐夫!你可来了!”
芮欢果然在里面,他一见到刘故里,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急忙上前抱住他大腿!
刘故里脸色十分难看,他想起曾经,自己小时候,也被人关在暗室里,三天三夜,这种幽闭绝望的感觉,他能够体会。
“怎么回事?”刘故里板着脸,问芮欢。
方才听那扫地大叔说,芮欢跟人打架?
这孩子如今这么本事了,学会跟人打架了?果然是他刘故里教出来的。
芮欢虽然害怕,但却理直气壮道:“有个学生抢了我的毛笔,不还给我,我去抢回来,他不放手,还要打我,我就揍了他一拳,那个管事的坏叔叔就诬陷我打架,把我关进了柴房里!”
刘故里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被人欺负了,就要打回来。”
就在他说话之际,那个扫地大叔的声音传来:“就是那个人,他擅自闯入咱们书院,还把咱们书院柴房的门给踢坏了!”
刘故里闻言,扭头,只见那扫地大叔跟人指了指他所在的方向,一副告状的样子。
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先前在门口刁难过他们一家的考场管事。
考场管事也一眼认出了他,但他的眼神却轻蔑极了,完全没把刘故里放在眼里,大摇大摆地走上前,质问道:“是你把柴房的大门给踢坏的?”
刘故里没有回答,反问他一句:“是你把我家芮欢关进了柴房里?”
考场管事气焰嚣张地点了点头:“他扰乱考场秩序,我把他关起来怎么了?”
就在他说话的一瞬间,刘故里对准了他眼眶,就是一拳!
“啊!!”考场管事直接仰倒在地,捂着受伤肿大的眼珠子,大声嚷嚷,“你,你怎么打人你!疯了疯了!连我也敢打!”
刘故里权当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回头颇为认真地对身后的芮欢道:“看到了吧?就是要像这样子打回来,而且要把对方打倒在地,让对方无力反抗才可以。”
芮欢受教般点了点头。
考场管事顿时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连碧桐书院的人都敢打……”
刘故里就跟没听见没看见一般,抱起芮欢,扛在肩膀上,直接带他从那考场管事跟前掠过,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芮欢坐在刘故里的肩头,心事重重:“姐夫,考试考砸了怎么办啊,考不进碧桐书院,大姐会不会宰了我……”芮欢缩着小脑袋,紧张兮兮道。
刘故里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不会宰了你,顶多是骂你几句。”
话分两头。
刘故里进了书院,半天都没有出来,伏云雀和芮喜在外面等得都急死了,实在忍不住,就想进去看看,可这时,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云雀姐姐,芮喜妹妹,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啊?”
伏云雀扭头,见到了一个久违的面孔——伏蝉。
芮喜很害怕这个女人,小身子缩在伏云雀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蝉姐。”
伏蝉自从嫁入孙家以后,无论从体态、姿容,还是衣着、发饰,都比从前有了质的突破,整个人比从前有底气了许多。
伏云雀朝她敷衍地笑了笑,没工夫搭理她,正准备提着裙子迈进书院的大门。
伏蝉却再次开口:“云雀姐姐啊,我劝你还是别再白费功夫了,你弟弟伏芮欢,是注定进不了碧桐书院的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