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韩非神色微凝,这时才看到孙策眼角的疲惫还有身上班驳的血迹,再看后面的两千士兵,有不少也是带着伤,心中道了声“难怪”,连忙问道:“这又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觉间,他有了一种不大妙的感觉。
本来以为,纵然是遇到敌人,也不过千数左右,这一行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而已,可昨天夜里,要不是临阵应对的不错,又有着临时借来的二百“先登死士”,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至少粮草是保不住了。
毕竟敌军有着两千大多,精锐更胜冀州军。
可敌军派出的人,显然不止这许多,不单是他们遇到了敌军,孙策也遇到了,一时间,韩非不禁在想:前面,究竟还有多少的敌人?
怕是不下万数吧?
黄盖不是说吕布只带了一万五千人吗?怎么……难道,一日间,吕布增兵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约在两个时辰前吧,”孙策随着韩非走进临时撑起的大帐,取过酒水,“咕咚咕咚”灌下了几口后,这才说道:“本来我这次带了两千五百人,不巧半途撞上了宋宪,恶战了一场,战败了宋宪,这才引军过来。”
“敌军多少人?”韩非想了想,问道。
“一千五吧……说来惭愧,以众临寡,我军的伤亡,却不比敌军少许多,并州兵精锐,果不虚传!”孙策感叹了一声,脸上隐现惭色,“比不得学远兄,以弱胜强,还是在突遭伏击的情况下。”
“哪里,这全是黄将军指挥之功。”韩非谦虚了一下,见黄盖要说什么,忙转移话题,道:“我听黄将军说吕布也就带了一万五千人,怎么看眼前的形势,他派出拦截我们的人手,不下万人的样子?他难道就不怕你们大军撤退吗?还是说,他增兵了?”
“哪里有增兵,”孙策苦笑了声,说道:“吕布也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军中粮草只能维持昨日一天所用,遂大胆用兵,只留下了五千西凉骑兵防备我军撤离,剩下的一万人则全被派了出来,分了四路,由他麾下众将带领,目的不言而喻。说起来也是侥幸,我遇到的本该是宋宪、魏续率领的两千五百人,只不过魏续不知怎么先回去了,带走了一千人,要不然,纵是不败,也是无力来支援你们了。”
不放一颗粮食进来,这是要围死孙坚大军的节奏啊!
一旦断了粮食,恐怕……
韩非点点头,没有增兵那就好,至少不用做回头的打算,毕竟敌军是分成了四路,而不是一万大军。又有被打残的秦谊一路,说起来,即便是宋宪又带并回来堵截,面对的,也就是一路人马而已。
至于吕布会不会再加派人手……孙坚也不是光吃饭的货,面对救命的粮草,岂能坐视?
“主公,孙少将军,依嘉看,我们还是尽早启程的好。”这时,郭嘉在一旁说道。
孙策诧异的看了看郭嘉,他并不为郭嘉的话感到惊奇,本来他也是这个意思,奇怪的,只是郭嘉称呼韩非的是“主公”而不是“少主”。眼中闪过一丝的莫名,孙策若有所思,却又不好问出来,只是道:“学远兄,不知这位是?”
孙策眼中的异色韩非看在眼中,但并没有在意许多,当下笑着介绍道:“这位乃是我麾下幕僚,颖川郭奉孝,人称小太公的就是。”
一指孙策,韩非又道:“这位我就不多说了,江东小霸王,孙策孙伯符。”
两人见了礼,孙策也并没觉得什么,实在是郭嘉现在的名声还不显,只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郭兄,为何尽早启程?”
“魏续无故脱离队伍回营,嘉只怕其他两路也是如此,真这般的话,那么,我们将面对的敌人,可就未必只是两三千军。”郭嘉满是凝重的道。
孙策脸色当即就是一变,他只料到了会再有拦截之敌,却没想到这一层,当下也顾不得再休息,跳将起来,“郭兄所言甚是,我这就吩咐手下早做准备!”
“伯符,莫急!”韩非忙一把抓住急刺刺就要出帐的孙策,顶着孙策满眼的疑惑,苦笑道:“半路遇袭,我军虽然损失不算严重,但这牲畜却是死伤了不少,如此,还要伯符你派出些军兵,暂充人力。”
孙策这才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损坏的车辆和散落的粮食,大手一挥,“这样吧,我来善后就是!哼,能有吃的,就算是充当下脚力,谅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战利品和俘虏,学远兄只能自行负责了,我若插手,恐有不便。”顿了一顿,孙策又道。
韩非点点头,表示理解。
至于俘虏……
嘿嘿,又哪来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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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又走了七八里,听孙策说,距离他们大营,也只有不到八里的路了,只可惜,前路又被拦截。
不是秦谊,而是宋宪!
宋宪在回到军营,不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将遇到孙策的经过禀报给吕布,同时,让手下押上来一被俘的孙策士兵,经过拷打,这才得知孙策一行的目的。
眼看着大功在即,吕布又怎能让粮食运到敌军大营,当下,派出了宋宪、魏续、郝萌、曹性这四员早一步回来的大将,并四千人马,在宋宪的带领下,终于将孙策一行在入营前拦截了下来。
韩非、孙策、黄盖、张郃、郭嘉等人无不面色沉重,就连神经粗条的典韦,此刻也是握紧了双铁戟,满面含煞。
为首四员大将,韩非也都认识,但是,并不太熟。想了想,策马上前,横枪喝道:“四位将军,别来无恙乎?”
“是你?!”因为战败仓皇逃窜的秦谊并没有及时的回到大营,这四人只知道秦谊兵败的大概,并不知道韩非也在。他们四人,或多或少的,和韩非都有着一点的交情,见到韩非,不免的惊讶了下。
魏续见是韩非,碍着往日的情分在,也不好直接就挥兵撕杀,当下,也是打马上前,“韩公子于此,莫不是也要与我等为敌?”
韩非微微一笑,“魏将军,汝这是什么话?想我父亲也是十八镇诸侯之一,至于我的立场如何,魏将军恐怕早是心中明白吧?也不瞒魏将军你,陈卫、张黑已死在我军手中,只逃了个秦宜禄。今日既是撞见了将军,却有一言当面,想那董卓残暴不忠,吕布无义不孝,将军何必……”
“住口!”不等韩非说完,魏续断声喝道:“韩非!吾念往日情面,这才说话与你,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竟敢游说于我?识相的,速速退去,若不然,别怪我魏续不念往日的情分!”
韩非脸色也寒了下来,一挺三尖两刃枪,“魏将军莫不是也要效那陈卫、张黑二人不成?”
“哼,汝胜得陈卫、张黑之辈,却又如何胜得我魏续?废话少说,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