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脾性倒是和典韦相差不多,不过,却是少了典韦的锋芒毕露。典、张二人,从不会惧怕对手的强大,哪怕是面对着千军万马,也是直接挺着兵器冲上去,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不会有杜长这样好笑的表情!不过,能与吕布争斗上十天之久,还令其退兵的他杜长,怎么只是这般模样?莫非是在装傻不成?要知道,单独的吕布并不可怕,但是,有了陈宫的吕布,却是插上翅膀的老虎,这样的杜长能挡得十日?
装的,一定是装的!这杜长的心思,断不会像其外表这般粗旷,一定是这样!
“杜长,韩将军面前,怎容得你如此放肆!”强自忍住大笑,张燕面皮微红,向着杜长喝道。
“张大帅,此事无妨,不必介怀!不过,杜将军你却是又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切磋武艺,又不是生死战场,岂有拼命之理?走,咱二人却是莫要打扰他们叙旧了,去练武场!”韩非也不见外,一拉杜长的手,也不再去说与张燕,直直走出客厅,奔练武场走去。
就感觉,好象他韩非与张燕是多年的好友一般的随意,甚至,更像是一家人一般!韩非这一点也不见外的举动,却是唬的张燕一愣一愣的,诧异的问向张颌,“颌弟,韩将军他这……”
“兄长,呵呵,你不要见怪,弟之主公就是这般,对于我们这些下属乃至军中的普通士兵,都会视为自己的兄弟一般对待,全军上下。没有一个人不为主公效死命,每每想到这个。小弟就不得不佩服主公他的恢弘大度、爱民、兵如子,小弟实在想不出。天下间,还有谁能有我家主公英明!另外,主公他对有真才实学的人,从不摆丝毫的架子,当然,也就像方才兄长你所见到的那样。主公识人之明,天下闻名,虽然可能有小弟在其中的因素存在,但是。想必是兄长你引起了主公他的兴趣,不过,想想也是,兄长你赫赫有名的……”
张颌作为韩非的心腹爱将,自然知道韩非对黑山军的的垂涎,百万之众啊,哪怕是只能挑选出精兵十分之一,不,即便是二十分之一。也是大赚呐,实力几乎翻倍!张颌自然少不了为韩非说好话。更为主观的是,张颌不想再与张燕分开,自然也是极力的想将张燕拉拢过来。张颌也不希望张燕一辈子做贼。而韩非,可以说是权势通天,想要为其等洗去这一身的贼名。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听着张颌的陈说,张燕要说不曾心动。那是假的。张颌,在他心目中。就和亲兄弟一样的存在,休说张颌说的都是实在话,即便是夸大几分,他张燕也是深信不疑,这是他对自己兄弟的信任,他相信,张颌不会望火坑里推自己。
“……兄长,莫要再做犹豫了,我家主公他是天下间少有的明主,相信,并、冀二州自有了我家主公之后的景况兄长你也是看在眼中,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难道,这还打不动兄长你的心么?实话同兄长说了吧,我家主公他却是有意问鼎天下,到那时,休说只是这并、冀二州,即便是整个天下,也全得享太平矣,这不正是兄长一生的期望所在么?”
“什么?韩将军他要问鼎天下?”张燕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跳将起来,一把抓住张颌的肩膀,连声问道。
“对于兄长你,小弟自然是没有什么隐瞒的,而且,小弟也能看得出来,主公他对你的欣赏。没错,主公他却是有意问鼎天下,主公他常说‘用手中的戟为天下百姓的犁找到土地’,主公他一心为民,却不是以往的帝王所能比拟的,忠者,忠于百姓尔,难道,这样的主公还不算是明主么?这也是众多文武能甘心为主公效命的根本所在,众文武都想着拼全力辅佐主公,成就这一伟大梦想,建立人们心中的太平盛世!兄长,当早做决断才是啊!”张颌言辞恳切,句句饱涵真情,反抓住张燕的肩,说道:“兄长,小弟也想和兄长你并肩作战,使早年的梦想成真啊!”
早年的梦想?是啊,当初自己仇恨官府、豪强的时候,梦想是时候?还不就是让百姓有衣穿、有房住、有粮吃?早年间,还戏言与张颌并肩锄强扶弱,不想张颌他居然还记得!自己还不曾做到的事,韩将军他却是做到了!至少并、冀二州,他的治下,他做到了!张燕的心,已然为之所动,只是,投降一词,却是……
“颌弟,为兄我……”
张颌自然是看出了张燕的为难,大声说道:“兄长,你早年的豪气,此时,却是去了哪里?莫非,这所谓的贼,兄长你还没做够不成?这是一个难得的洗心革面的机会,兄长,你要抓住啊!我师傅他老人家若在,也不会希望兄长你继续沉沦,兄长!”
早年的豪气?
是啊,早年的禇飞燕哪去了?怎么在自己的兄弟面前还缩手缩脚起来了?张燕心中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抬头看了看张颌,良久,一笑,拍拍张颌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以后,咱们兄弟又能并肩作战了!”
“兄长,你……”张颌仿佛是没听清楚一般,仔细的看了看张燕,见其一脸的认真,张颌不确定的问道:“兄长,你的意思是?”
“我的傻兄弟,既然并肩作战,自然是在大哥我投降韩将军之后了,哈哈,怎么样,兄弟,这回你满意了吧!”张燕话说出了口,再没有了方才的踌躇,恢复了往日的豪爽,拍着张颌的手,哈哈大笑。
“兄长……”张颌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候,那时候的张燕就是现在的一番表情。这,才是我张颌心中的大哥!“满意。自然是满意……”
激动的张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兴奋的泪水。滚落下来。
感受着张颌浓浓的亲情,张燕眼眶也见了红,强自笑着,伸手为张颌擦了擦泪水,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好兄弟,该高兴才是,你这怎么还哭上了,好了,别哭了。再哭,就没有将军的风采了!”
完全的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兄弟二人,仿佛又回到的十数年前,那一日日、一夜夜……
“二位将军,酒宴已然备下,我家主公有请二位入席!”
“哦?”
“张将军,主公令小的前来请二位将军过去,酒席已然摆下。主公他正在等二位将军过去。”
时间,过的飞快,二人只是感觉才聊了一会的时间,不想韩非的酒菜已然准备妥当。好在张燕已决意来投。二人同在韩非帐下称臣,日后少不得相聚,是以。两人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张颌拉着张燕的手,口中说道:“兄长。走吧,别让主公他久等了才是!”
“嗯!”张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一片的坦然,既然决定了,那,就这样了!他张燕也是个雷厉风行、果敢之人,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感慨,冲着张颌点点头,道:“兄弟,你头前带路!”
张颌对韩非的住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多时间,就来到了就餐的所在。待得二人一进屋,却不由为屋内的情形一愕。只见屋内,韩非和杜长二人,正推杯换盏,一杯杯饮的不亦乐乎,二人的表情,看上去,简直比张颌和张燕的关系好要亲密上几分。再看杜长,脸红脖子粗,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短了,含糊不清。
这二人,居然未等他二人入席,居然自顾的吃开了!
换做旁人,估计早就生气甩袖离开了,这,也太失礼了吧,客人还不曾上桌,居然……
不过,张颌却是并没有丝毫的介意,看其神色,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张燕,也不见有丝毫的恼怒,反倒有些感激,看来,韩非,还真没拿他张燕当外人!
韩非拽走杜长去切磋武艺,但是,依杜长的武艺,又哪会是韩非的对手!不过,即便如此,韩非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虽然早料到了,这杜长的武艺绝对不会太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莽人的武艺,居然还在高顺、曹性等人之上,无限的接近张颌、甘宁等一些大将!至少,也是同麴义一般的存在!
象征性的和杜长比画了几十个回合,韩非也就失去了兴致。而杜长,也深深为韩非的武艺所折服。虽然韩非并没有拿出真本事,但是,就凭他近六十个回合只守不攻,轻描淡写的化去自己的所有攻击,自己却累的一身大汗,杜长就知道,再加上一、二个如同自己这样的人,也不是韩非的对手!至少,赢不得韩非!
杜长有一样,特别的像张飞(演义中的),那就是,最是敬重英雄好汉不过,喜欢与之结交。就这样,二人切磋过后,就找了个凉亭石桌,闲聊了起来。通过谈话,韩非也是意外发现,眼前这个壮汉,确实有些小心眼,怎么说呢?就好象演义里的那个张飞一般,粗中却有细致的一面,表面粗憨,却每每有急智。
就这样,二人一直聊到酒席摆上,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二人感到口干舌燥,索性也不再等张颌、张燕二人,顾自喝起酒来。也因这高度数的酒过于香醇,再加上,这杜长虽是好酒,但这量却是甚窄,这不,张颌二人才到,他便已有了八九分的醉意。
“张大帅、儁乂,你二人过来了!快快入席!呵呵,莫要见外,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切随意,本太守这里没那么多的拘束。”见张颌、张燕到来,韩非起身热情的道。至于杜长,这小子更是干脆,脑袋一沉,栽倒在桌上,径自的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张燕脸色一红,杜长是他的属下,此时,竟然醉倒在这里,这……这丢脸丢的,都丢到家了!奇怪了,平日里也不见杜长他如此贪杯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张燕脸上有些挂不住,沉声喝道:“杜长!”
却不想。杜长睡的甚是香甜,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张大帅。莫要高声,让杜将军自去睡吧。难得见到杜将军如此真性情之人。本太守也甚是愉快!相信,这杜将军若是见到本太守麾下的典韦,定能引为知己一般!”韩非摆了摆手,阻住张燕的呼唤,随即对下人吩咐道:“去,收拾出一间厢房,扶杜将军前去休息,不得怠慢,听明白了吗?”
“是。主公!”
两名下人走了过来,轻轻的搀起杜长,甚是吃力的将杜长扶了出去。这家伙,也太是重了点!
“谢主公对杜长的照顾!”张燕看了看眼前这张比张颌还要年轻的脸,猛然心中一横,再没有一丝的犹豫,“扑通”一声跪倒,大礼道:“黑山军将领张燕帅全体黑山军投诚,还请主公接纳!降将张燕。拜见主公!”
“哎,张大帅,你这是干什么,本太守不是说无需多礼了么?怎么越说你这礼越大?起来。快快起来!呃,等等,你说什么?”乍然见到张燕跪倒行礼。韩非忙上前伸手欲搀。虽然说,礼多人不怪。但是,吃个饭而已。至于这样么?刚扶起一半,韩非却是怔住了,搀扶的姿势陡然止住,瞪圆了双眼,不确定的问道:“张大帅,你方才叫本太守的是什么?”
“主公!”张燕不见有半点的犹豫,脱口说道:“末将已然决定帅全体黑山军将士投降主公,还望主公不弃,以与收留!”
“儁乂,这是……”韩非有些不敢相信,几乎怀疑自己是酒喝多了,出现了幻听。这大喜,也来的太快了吧?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再看看张颌,心下已然明白,此间,张颌必然是不曾少了出力,也由此看出,这张燕与张颌的兄弟感情,当真是非比寻常啊!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主公治下又多了百万之民,更添大将数员!”张颌却是微微一笑,好象说服一事,不是他做的一般,只是道喜。
儁乂,真君子也!难怪世人对张颌的评价如此之高,有将如此,幸哉!韩非上前,一把拉住张燕、张颌的双手,喜声说道:“不用猜想,这其中一定有儁乂你的功劳,实乃大功一件也!此间本太守就不先多说了,日后论功行赏,少不得儁乂的奖赏!”
“谢主公!”
“再奖赏与你,切莫要尽数分与士卒了。你这年龄也不小了,比本太守大了不少,早该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你不急,本太守都为你着急!攒点家资,也好娶门媳妇是不是?这回好了,有张将军、你的兄长看着你,也倒是省去了本太守的不少心。”
“天下未平,何以言妻室,主公不必以颌为念才是!”张颌甚是罕见的脸色一红,义正严词的说道。
“哼!荒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天下非一日能平,若人人似儁乂思想,岂不是本太守大军后继无人了么?此事休要多说,本太守为你做主了!更何况,有张将军在此,长兄如父,想必张将军也不希望儁乂你如此吧!张将军,你说是也不是?”韩非对于张颌这个思想,却是大不赞同。蜀汉就是因为太不重视后辈的培养,以至于到后期要将没有,到了后来,险些成了光杆司令!甚至有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悲惨局面,要知道,那时候的廖化,已然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了,年轻时亦不见其如何,更何况年老的廖化?
你个张颌,历史上也不是这样嘛,怎么到了本太守麾下,弄出了这么一出,学谁不好,却学那个赵子龙……不过,赵云后来也有儿子了。
难道张颌是赵云的翻版?
对了,不知现在的赵云怎么样了……
“主公所言甚是,贤弟你却是应当成家立业了!”张燕也是连连点头,对于韩非的这个提议,他是举双手赞同。
“这……”张颌甚是为难,此非他本意啊!但是,要他违背主公韩非与兄长张燕两个人的话,他也是万难做到。
说话间,三人入了席,韩非看了看满脸为难的张颌,笑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可为难的,此事,本太守却是做主了!”
说完,也不待张颌回话,转头看向张燕,道:“本太守盼将军来投,时已久矣!将军此举,当是大快我心,大快天下百姓之心也!将军此功,功不可末,本太守特加封将军为一方太守,本太守麾下的郡城,你相中了哪里就是哪一方的太守,日后,张将军当为百姓出力谋福才是!”
“谢主公,燕定当谨记主公教诲!”
“却不知黑山军眼下境况如何?本太守想了解一二,还请张将军详细言之!来,咱们边饮边谈!”韩非端起酒杯,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