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有些哽咽了。虽然他这么说,但是韩雪佳知道,这两年马可一直在自责,他认为如果当初自己能多留意一些,也许苏梅就不会死了。
“你不怕错过机会吗?”
飘泊了半年后,一家酒吧的老板答应让阿风到他那里唱一段时间,这让阿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马可不禁有些黯然了,毕竟那是曾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那段一起围着一口铁锅就着水煮白菜啃馒头,一起在铁道边纵情狂欢,对着来往的列车大喊大叫的艰难的漂泊生活,是马可永生难忘的。
韩雪佳愣了,马可的眼里透着一股桀骜的毅然。
“死于一泡尿,你信吗?”,马可笑了笑,他们已经下了山了。
“错过机会?没有什么错过,生活里没有错过。当初苏梅出事的那一天,我本可以留住她的,哪怕是让她晚一会儿出去,结局也许就会不同。或者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拜访客户的,那样她就更不会出事了。我错过了多少可以改变那个结果的机会呢?很多很多。可是,这可能吗?那天中午,我甚至都没有留意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对,那里是中国摇滚的中心,也许会有我的梦想的。我有个朋友在那里。”
12
阿风的故事他凭借自己出色的吉他水平,逐渐在济南的酒吧里混出了名头,也慢慢地结识了很多朋友。有一次演出结束后,他的一个朋友来邀请他去做他们乐队的吉他手,阿风便欣然同意了。就这样,他成了一名地下乐队的成员,并迅速成为了乐队的核心。
然后,马可便给韩雪佳讲述了阿风的故事——
“前些日子他给我打过电话,说有一支不错的乐队在找吉他手,让我过去试一下。”
初中的时候,阿风喜欢上了音乐,渐渐地开始迷恋上了吉他,并以此交了很多这方面的朋友。当时阿风的心全在吉他上面,根本没有心思学习,所以成绩很差。他父亲更是嫌阿风在家长会上让自己丢脸,把阿风的吉他给砸了,还将阿风打得皮开肉绽。但是阿风的主意已定,他已经把吉他作为自己的追求了。
“嗯,他现在在北京一个挺有名气的乐队里做节奏吉他手,他才是真正的ian。”
后来,由于乐队键盘的意外身亡,阿风也接到了北京一支颇有名气的乐队的邀请,这支乐队最终还是解散了。分别的那一夜,大家哭得狼狈不堪。
“阿风,就是我在济南时那支乐队的吉他手,我和你提过他的。”,马可伸出手,帮她挡着松枝。
阿风乐队成员很不稳定,尤其是鼓手,更是个倒霉的角色。第一任鼓手因为吸毒,被阿风赶出了乐队。而第二任则因为招惹了当地的地痞流氓,被人家砍掉了手指。第三任鼓手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却无法忍受这种阴暗漂泊,毫无希望的日子,心灰意冷的他,烂醉后用碎酒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第四任鼓手,就是青岛的张扬。正是张扬向阿风推荐了马可,这改变了马可的命运。
在十七岁那年,阿风趁着父亲睡着的时候偷了他的钱包,就离家出走了。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回过湖南。
阿风用父亲钱包里的400元钱买了一把吉他。本想去北京的他,因为路费不够,便流落到了济南。无以为生的阿风,只好拿着自己的吉他到处弹唱,天桥上,车站边,大街上他都去过。虽然日子艰难困顿,但阿风从没想过放弃这把吉他,放弃音乐,就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它。
“键盘怎么死的?”,韩雪佳问。
“那你怎么没有过去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韩雪佳问马可,他们走在下山的路上。
“北京?”
“还不太清楚,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这把吉他的。我也许会去北京的。”,马可帮她提着吉他,山路有些崎岖。
“怎么回事?”
“不是,那里有高压电线,一声巨响,一个大火球闪过,他就被烧焦了,很可怜的。”
“谁?”,韩雪佳小心地踩着脚下的岩石,她穿的凉鞋不太适合爬山的。
他父亲游手好闲,是当地的一个大地痞。他很少关心阿风的生活,还经常带女人回家过夜,喝醉了酒就拿阿风出气,轻则辱骂训斥,重则拳脚相加。阿风经常是宁可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过夜,也不愿回家。
“真的好可怜呀,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阿风吗?”,韩雪佳笑着问。
“我在青岛还有兄弟呀,呵呵,我不能丢下张扬他们不管的。”,马可淡淡地笑了笑,“另外,我希望能在青岛成功之后再去北京。”
“怎么了?墙又塌了吗?”
“这个家伙很倒霉的,第一次,我们没地方排练,冬天风大又冷,只好去了一间拆迁了一半的房子里,结果他刚在里面撒完尿,一面墙就倒了。幸亏他跑得快,捡回了一条命,事后我们还开玩笑说他差点被自己的尿给淹死呢。第二次,我们排练完,他说要撒尿,就去了一个墙根,我们还取笑他别再把墙给冲塌了呢,结果这次那泡尿真的要了他的命。”,“也许吧,但愿你的选择是对的。”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吉他高手?”
阿风出生在湖南,比马可小一岁。在阿风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了,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