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随即很不以然的道:“官府悬赏,哼~!像我现在这样,拿到外面卖了,最少也得有个千把两的银子。
而他们……”
洛天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的嘲弄,道:“他们会把蛇皮蛇肉全都拿走,然后随便再给两钱,最后找家大饭馆,一边吃着精调细作的蛇肉大餐,一边骂人傻叉。”
赵清风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觉的洛天很对自己的胃口——身为道家弟子,对于那帮官员们的贪婪也很是不感冒。
而且从洛天的身上,很是看到自己年青之时那种奋发激扬,烈血正义的影子。可惜的是,经历了多年磨难之后,却将那些棱角全都磨光,变成了一颗毫不出众的鹅卵石。
但是随即却是笑道:“过了,过了啊。老弟,这么说可就是太过了啊。官府中很多人还是好的嘛。”
洛天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带着苦笑,好像说出的这番话之后,感到有些牙痛的样子。
洛天心中不由一转,立时明白了他的身份:这位肯定也是官府中的一份子,不然的话,也不会打官腔。
不过看他的模样,明显是连他自己说的都不信。只不过是出于一个官员的本能来维护体制。
洛天笑了一下,道:“过吗?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条巨蟒在我们那里盘踞了足足有二三十年了,如果官府真有重赏,早就不知道被打死多少回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清风,缓缓说道:“你说是不是?赵老哥?”
前面的话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赵清风,洛大爷也是文人,别把自己当成那种只用两句大话就可以骗住的老百姓。
第二句话,则是拉近双方的距离。这赵清风虽然衣着有些破烂,但是往那里一站,却也是不怒自威,气场十足,显然是一个大人物。
更别说,洛大爷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在此立足,很需要人帮忙。
既然对方给自己面子,称一声老弟,洛大爷自然也是从善如流。
在此同时,洛天心中却有一丝的伤感:以前自己虽然谈不上宁折不弯,但是却也纯良正直,没有这么市侩。
可是面对生活这个强大无比的巨人,除了那些个富二代们,有几个人能一直傲然挺立,不弯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当初看到同学们一个个变的市侩的时候,人家又何尝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幼稚?
赵清风却是哈哈大笑,然后道:“你还没吃饭吧?相请不如偶遇,我今天请你吃顿饭如何?”
洛天看了看周围站着一众伙计,不禁犹豫了一下。自己刚刚打过人,就在这里吃饭,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万一人家投个毒什么的……
赵清风立时反应过来,当即冷哼一声,向着酒馆掌柜道:“老赵。咱们也算是本家,给我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吧~!
毕竟这件事情是你们不对在先,传了出去,对你们家主人面子上不好看。”
那公子哥见此,不由急道:“赵观主……”
赵清风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道:“好歹也是一方富豪,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就强取豪夺的,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丢不丢人?”
那公子哥顿时一滞。他也是为祸一方的人物,何曾被人如此的喝斥过,不由羞愧的满脸通红,掩面而走。
在场众人看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全都感到胸中一阵的快意。没有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喜欢卑劣,给别人当狗腿子。
更何况,纵然是抢了洛天的东西,也没有他们什么好处。
因此,众人心中早就已经怨声载道。只是为了饭碗,不敢出声而己。
那掌柜看着那公子哥的背影消失在黑暗当中,随即苦笑了一下,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那就是没事儿了?”赵清风哈哈一笑,一转身,向着洛天说道:“请,小老弟,请。”
洛天当下欣然允诺,将牛车交到旁边伙计的手中,交待对方要大豆鸡蛋什么的伺侯好了,随即这才跟在赵清风的身后,来到了酒楼当中。
他四下看了几眼,却见这酒楼里倒也干净整洁,放在这县城里也算是豪华,但是毕竟有着巨大的时代差距,与前世所见到的宾馆酒店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如。
看到这里,他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的不屑。
赵清风也是见惯了乡下人进城之时的畏缩和谨慎,尤其是在豪华奢侈场面上,许多人几乎都是不敢迈步。虽然他也总是宽慰对方,但是心中却也不免有些鄙夷。
而现在洛天却表现出得当自如,没有丝毫的拘束,甚至还有几分的轻蔑,这不禁令他感到更是高兴:我辈读书人果然是与众不同,风骨傲然,卓而不群。纵然只是个山村出来的少年也是落落大方、潇洒自然。
事实上,做为道官,在这清河县中,也算是唯数不多的几个文化人之一。能够坐而论道,谈天说地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但这样的人都是有精英份子,都有一大堆的事务需要处理,谁有事儿没事儿跑过去聊天侃大山?
不知不觉间,对洛天更加看重,不然他也不会以平辈论交。甚至于如果不是洛天年少,都有叫上几个红牌歌妓,一起听歌唱曲,好好的高兴一回。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随即各种菜肴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
两人也不客气,推杯换盏、连吃带喝。不知不觉间气氛越加融洽起来。
洛天见时机差不多了,当下问道:“赵大哥,请问这如何修仙啊?”
赵清风愕然一愣,吃惊的看着他,道:“你问我如何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