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办法把他留下来。”罗子良沉吟着说。
“留?他现在如惊弓之鸟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呢,他可不愿意的。”孟恩龙说道。
“哼,这可由不得他,我直接打电话给中组部,陈说事实。”罗子良说。
“好是好,但这么一来,斗争就进入白炽化了。”孟恩龙说。
“行啊,咱们就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琴弦松弛,难奏华丽乐章;法纪严明,方筑钢铁城墙。一个人纵有天大的本事,如果没有很强的法治意识,不守规矩,也不能让他换个地方当官,决不能让那些法治意识不强、无法无天的人继续掌控法律,这种人官当得越大,对社会、对人民的危害越大。”罗子良说。
“吕项明虽然不是省委常委,但他是省检察院的检察长,撑控着检察大权,加上他又是从省高级人民法院那边调过来的,可以说,全省法院和检察院都有他的人,这样的人翻起风浪来,不可小觑啊。”孟恩龙提醒道。
孟恩龙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罗子良虽然位高权重,但毕竟只是党政领导。可吕项明就不同了,手里撑握着法律武器,如果处理不当,一旦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后果不堪设想的。
“必须尽快拿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早点得出结论。”罗子良说。
“纪委那边已经重新去找龙木义、方若芯等人录材料了。”孟恩龙汇报说。
“现在已经撕破了这层窗户纸,就大张旗鼓地去查卷宗丢失的事情吧。”罗子良接着交待。
“罗书记,鲁局长已经调去了惠西市,省城这边,派谁去做这件事情比较妥当?”孟恩龙问。
“让欧阳凌菲去负责调查吧,她的背景深厚一点,那些人不敢对她怎么样。”罗子良说。
于是,孟恩龙就打电话给欧阳凌菲,向她说了这件事情。
欧阳凌菲听说要让她带人到省委大院去调查案子,自然很兴奋,马上带着大队人马闯进了省纪检委所在的办公区……
省纪检委,对苍北省体制内的干部来说,那是一个特殊的单位,令人望而生畏。可现在,罗子良的一句话,那些普通的警察就堂而皇之地来这里进行侦查,并可以传讯与之有关的人员,不论其职务大小,这,就是权力!
此时,欧阳凌菲就坐在第五纪检监察室主任张建福的办公室里,对他进行讯问:“张主任,卷宗材料在你的办公室丢失了,可是,门窗还是好好的,并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你怎么解释呀?”
对于这个蹊跷的事情,张建福差一点就急白了头,他真的想不到是什么原因,纵然他有多年办案的经验,还是难以猜透其中的奥妙。总之,越害怕,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理不顺,形成了恶性循环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是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罗子良督办的,不好交待,他也害怕把他当成内鬼来对待。
“欧阳队长呀,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这个办公室,只有我一个人有钥匙,一直在身边,从来也不离身,再说,我工作这么多年,快退休了,也知道轻重,万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这一点,你要相信我呀。”张建福急忙表白自己的立场。
欧阳凌菲已经调到经济文化保卫支队任支队长,这个支队的职责是,维护全市经文保单位、国防工业、重点科研、重点建设工程等重点单位和要害部门的安全防范和治安保卫工作;配合有关部门侦破刑事案件;收集情报信息,处置各种不安定因素;组织、指导企事业单位内部保卫组织、经济民警队伍建设;指导、协调区市、县公安分局经济文化保卫工作。内设政治处、综合科、一大队、二大队、三大队、四大队。
“钥匙在你身上,不用你亲自出马,你的朋友,你的三亲六戚和你有亲密接触的人,另外,在一些饭局上,有人故意灌醉你,复制钥匙,这些可能性你想过吗?”欧阳凌菲紧追不放。
“我发誓,绝不会出现这种可能!”张建福居然举起手来赌咒。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欧阳凌菲问道。
“因为这半个月来,我老婆生病,一下班我就去医院照顾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其他事情。”张建福说。
这个理由似乎有些充足,就算有人来家里探望,但张建福没有闲情逸致去陪客人聊天,那么,别人就没有机会从他身上拿到钥匙。
“那你好好想一想,自从你接手惠西市龙木义的案子以来,有谁接触过你的钥匙?”欧阳凌菲又问。
“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不信?”张建福有些恼火,不管怎么样,还没有证据指明他犯了罪,被人刑讯的滋味不好受,虽然欧阳凌菲没有搞什么强制措施,但面对面的逼问,让他的面子实在挂不住。
“张主任呀,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向罗书记有个交待,这样你身上的嫌疑不是也清脱了吗,所以,还请你冷静地想一想嘛。”欧阳凌菲缓和了语气说。
“哎,那就让我想一想吧。”张建福掏出一支烟来,也不问欧阳凌菲的意见,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欧阳凌菲也不好逼得太紧,也只好倒茶喝。一时间,办公室里气氛沉闷了起来。
吸完一支烟,张建福一拍大腿说,“对了,我想起来了,就在卷宗丢失的头一天,我办公室里的电脑上不了网,我就叫网管员小林来帮看一下,对,他进过我的办公室。”
“当时你也在办公室吗?”欧阳凌菲马上问。
“不,当时有个会议要开,有案子汇报,我就把钥匙给他了。等我开完会回来,他已经弄好自己走了,钥匙就放在我的办公桌子上。”张建福回忆说。
“这么关键的情节,张主任,这段时间你为什么想不出来?”欧阳凌菲正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