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启南直接石化。
“好了,看来柳叔已经下不了棋了,那就收拾收拾吧。”罗子良对站在一边的秘书说。
于是,孟恩龙开始收拾桌子上散乱的象棋。
等他把象棋收拾好,拿走,回来,又把茶盘端上桌,可是,柳启南还瘫坐在椅子上不言不动。柳启南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就像一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人似的。
罗子良分一支烟给他,他不接。罗子良微微摇了摇头,就自顾自抽了起来。
一支烟罢,柳启南有了点精神,也开始摸烟来抽。
吸了两口,柳启南才用一种绝望的语气问,“罗书记,我输了,我认,我服输。但我想知道我输在哪个地方,你能告诉我吗?”
罗子良使劲把烟头往烟灰缸一按,长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原因多了,比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长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瓦罐不离井边破……还想听吗?”
“罗书记呀,您说的都是因果轮回的大道理,我说过了,这个结果我认,我只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去找曾辉方的?您是怎么监视我的?该防范的我都防范了,确实毫无察觉呀。”柳启南不死心地说。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罗子良反问。
“您是省委副书记呀,还兼任着省政法委书记。这个我知道。”柳启南下意识地说。
“知道就好。你再有钱有势,再有人,能拿来和我相比吗?我能调动庞大的社会资源,人力,财力,物力,源源不尽。什么叫螳臂当车?就像你这种人!自以为有点钱,认识几个人,就可以胡作非为,就想凌驾于法律之上,太自大,太不自量力了,有句话叫做,悬崖上走钢丝,摔死那只是迟早的事情。”罗子良正色地说。
“罗书记,既然你已经对我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想必也知道我舅舅的事情,他在首都也认识不少中央领导,人脉关系很强,只要您能放过我这一次……”柳启南试探地说。
“打住!我不认识你什么舅舅,也不打算去认识他。我现在只认识你,你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不好好做生意,采取一些搅乱市场秩序的霸王条款,暗底里敲诈勒索,围猎地方官员,现在,居然还敢杀人灭口,就算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你!”罗子良打断他的话。
“好吧,我认命,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柳启南面如死灰,清楚问了也没有用,索性不问了。
“既然你承认了,咱们也就不用等把曾辉方送到这里来了,柳叔,你就去市公安局等他吧。”罗子良说。
“罗书记,那……能不能让我先换件衣服?”柳启南乞求地问。
“可以呀,想穿什么都可以。恩龙,你就陪柳叔去换衣服吧。”罗子良说。
“是。柳叔,我扶你去。”孟恩龙急忙说。
“不用,我还能走得动。”柳启南支起身体,摇摇晃晃地往楼梯口走去。
两人来到二楼卧室,柳启南一边慢吞吞地换外衣,一边说,“你们罗书记果然非同凡响,兵不血刃,跑到我这里来谈笑风声,让我自乱阵脚,自投罗网,实在是高明!”
“罗书记刚才说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柳叔,你也不要有什么侥幸之心,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这里事物发展的必然。”孟恩龙说。
“我只是不甘心呐,我懊悔,为什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监控我的?”柳启南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真的,别看我,很多机密的事情,我这个秘书是不能知道的。”孟恩龙摇头。
“算了,事已至此,知道了也于事无补。”柳启南落漠地说。
“这就对了,柳叔呀,杀人灭口的事情,公安机关是不会让它发生的,因此,你也就是个未遂的罪名,罪不至死,只要好好配合调查,多检举,多立功,说不定这辈子还能出来。”孟恩龙宽慰道。
“出来还有什么用?到时只能住养老院了,苟延残喘有意义吗?”柳启南苦笑。
“不管怎么说,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始有终,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方能不留遗憾。”孟恩龙说。
“也许,你说得有道理。”柳启南五十来岁的人,思想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他可不想死在监狱里,孟恩龙的话,可说是击中了他的心坎。
……
柳爷被关进市看守所以后,不久,还在他家别墅的罗子良就接到了省城庄绍桂老书记的电话,“罗书记呀,你现在还在惠西市吗?”
庄绍桂就是原省委书记,现在退休了。
罗子良听到是他,急忙恭敬地问,“庄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哪还有什么指示,哎……”庄绍桂在电话里有些迟疑。
“庄书记,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一定会做的。”罗子良郑重地说,他对这位老书记,还是很感激的。
“当然,我是不会让你违反原则的,只是有个人找到我,再三表示想和你见一面,我实在抹不开面子。如你有空,就见一面吧,我也好有个交待,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庄绍桂说。
“那也行,我这就往省城赶。”罗子良很干脆。
“也不用这么急,这两三天都行,你有事情先做完再说。”庄绍桂说。
“现在高速公司四通八达,回省城要不了多长时间。”罗子良说。
随后,罗子良就一个人驾车回了省城。
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庄绍桂站在那里等他,见面后,就说,“子良啊,我想你也猜想到这个人是谁了,不错,这个人就是黄老,黄鹏荣,他是我曾经的老领导呀,多年的熟人,现在跑来再三哀求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你了。但我保证,我只是让你见他一面,绝不干涉你的工作,你也不用看我的面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