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我说的是百万之数。”
他很缺钱,既然有这么赚钱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不就是联手坑人,坑一个算一个。
陈蘅道:“秘方无价,若是售了一百零一万两,你分一成就是十万两,再有沈记大牙行的十万两,我还有什么赚头,对你们来说未免太容易了。秘方是冯娥的,冯娥是我的人,就是我的。永乐邑要建县城,要修通县城到八镇的道路,还要建关设卡,处处都得花银子。”
她可以加重税赋,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用自己的东西在往里贴。
“上了一百二十万两,我分一成。”
“好,就这么说定了。”陈蘅慧黠笑道:“这两份规划你可得早些送到阿慬手里,若有更高明的幕僚圆润、修改,将会更为完美。”
陈蘅离开了。
慕容想坐在灯下看着冯娥写的规划,越看越让人汉服,越看越让人兴奋。
里面的构思奇妙,点子、主意更是一个接一个,甚至细节处亦都想到了,在这个簿子里出现的是三个女子的名字:陈蘅、冯娥、杨瑜。
圆润、修饰、抄录的当是杨瑜,而初稿却是由冯娥完成。
冯娥是陈蘅最看重的左右手,与其说是欣赏冯娥,不得说陈蘅有识人的慧眼。
近天明时,慕容想将两本簿子装好,又取了盒子封上,“来人!火速将我的手书与盒子送到博陵王手上,不得耽误。”
*
北燕,燕京,博陵王府。
慕容慬收到慕容想的书信与转来的盒子。
蒙面黑衣人垂首静立。
“未来王妃送来的?”
“是。”
慕容慬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将盒子里翻了个遍,“信呢?”
“殿下,这是少主交给属下的。”
“信呢?”
黑衣人道:“刚才不是给殿下了。”
慕容慬拆开信,这是慕容想的笔迹,可不是他想看的信。
陈蘅只送来两本规划,应该有她的书信。
他日思夜想,她当如是。
怎会没有她的信?
难道……
是她的脸面薄,不好意思让慕容想帮忙转信?
黑衣人道:“尊主说,请你再令人斧正规划,若有不当处再行修改。”
慕容慬摆了摆手,看到里头的长条绣袋,取了出来,里头是一个竹条与纸的怪东西,是的,就是怪东西。
他用手扳了一下,不敢太用力,只听“哗啦”一声,竟是一个半圆的扇子,上头绘的灵秀山水图案,一面是《忆江南》,一面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漂亮行书:“其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其二:江南忆,最忆是广陵。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其三: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注:三首〈忆江南〉的作者:唐,白居易。)
最后写有“赠慕容慬,北燕八十三年七月七日夜。”
七巧节写给他的?
慕容慬乐得找不到南北,捧在手里,千言万语,也没这东西宝贝,这是扇子,是送他的礼物。
偌大的博陵王府,还未见过这等十二骨折扇,十二骨皆用上等象牙制成扇骨,而折合的扇骨底、封皆用上等白玉所制,上头刻有精致的图案,清雅不俗,上头的书法更是好到让人称绝。
慕容慬抱着扇子,“忙!忙!忙!”连亲三口。
黑衣人瞧得心下狐疑:殿下这是怎了?
不就是一件礼物,乐成这个样子。
他不是应该看大斥候的书信,怎地在盒子里只顾找礼物,抱着一个半圆的扇子直亲。揖手问道:“殿下,可需与大斥候递话?半个时辰后,天眼阁有讯者前往南国。”
天眼阁是北燕皇宫所设的谍者部门,阁中有九位斥候,三位军情斥候,六位谍者斥候,早前的阁主是定王,而定王将天眼阁传给其嫡长子慕容想。慕容想被天眼阁上下敬称为“尊主”。此次定王为助燕高帝一统天下,让慕容想前往南晋,领大斥候之职,全面铺开消息网。
慕容慬捧着折扇,怎么看怎么爱不释手,瞧了良久,方拆开慕容想的书信。
慕容想写的信,内容再是简单不过,让慕容慬尽快定下太平帮、水帮的规划,若是定好了,由他再传与两帮帮主、长老,也便尽快行动。
慕容慬道:“半个时辰后再来,令天眼阁讯者稍等。”
陈蘅精心预备了礼物给他,他得送她一份。
他翻看着冯娥写的规划,每瞧一会儿,眼睛就亮上一分,一本看过,再看另一本。
陈蘅慧眼识珠,这让他很是骄傲。
太平帮、水帮、永乐邑的利益相连,收罗天下奇才聚于永乐邑,这亦是建造世外桃源的一个用意。
南晋奇人异士,一时很难为北燕所用,他们需要一个过程,但现在收罗人才确实迫在眉睫。
慕容慬起身进入寝房,从榻下机括里拿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头是一面令牌,银光闪闪,正中用碧绿的玉石嵌出两个龙飞凤舞的“月使”二字,正面刻着一轮明月,月下是一只飞舞的三尾凤凰。
旁边,又有一枚四方印,高一寸,长宽皆为九分,印柱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紫玉三尾凤凰,而印却是乳白色的,上为紫,下为白,又因玉雕师的精心设计,越发让这枚印显得别具风格。
慕容慬看着印,但见上头刻着:“帝月盟圣女之印”,字与图相融,背影是月下凤凰,在图案上又有文字,这惊人的刻制,让人难以仿造。
他难掩喜色,“阿蘅,我以此物为礼相赠于你。”
原本他是想等她生辰时再送出,可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布包里,又有两块“日使”令牌,或月下飞龙,或月下螭龙;又有三块“星使”令牌,一块是月下啸月狼,一块是月下猛虎,一块月下苍鹰。
五枚令牌是他近日才制好的。
慕容慬将月使令牌与印取出,其他的继续包好,起身从自己妆台的锦盒里取出一只漂亮的圆球项链坠子,用力一拧,再一按,圆球弹开,里头是空心的,她将印放在里头合好。
“来人!”
他喝了一声。
立时有侍者过来,“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