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荷眼神微变。“靖王妃,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皇后的眼白浑浊,肌肤暗沉泛黄,这是肝症的前兆,并非是风寒。不知您最近是否常常觉得乏累,四肢无力,食欲不振?这病可是拖不起的,您为了后宫的事务,太过劳心劳累了。”
蒋思荷眼皮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表情,挥了挥手,说道。“靖王妃,一个月前,太医也是这么说的。”
她扬起脸来,跟蒋思荷对视一眼:“皇后想要试探妾身?”
“说不上是试探,本宫觉得,你在北漠神医的美名传的那么远,谁逮着一个机会,都想见识一下女神医的本事,是否名副其实。”
嘴角撩起一抹笑,秦长安眼神清明:“皇后有结论了吗?”
“本宫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的聪明并不只在于脑子,还有这双手,本宫最欣赏实干型的人才,更相信你不会随意站队——”
秦长安眼神一凛,蒋思荷的确比楚白霜直率许多,毕竟是掌管一国风印的六宫之首,魄力和气度都是不错的,只是她为人的确给人一种不易亲近之感。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皇后不一定想听。”她嘴角的笑意无声敛去。
“说来听听,本宫不是会随意迁怒的人,想必你也曾经打探过了。”
“皇后难道不想问问,为何这几年你都不容易怀上孩子吗?”
此话一出,自然戳中蒋思荷心中最为脆弱的那一处,她咬了咬牙根,佯装气定神闲地说。“本宫劝说皇上要雨露均沾,决不能独宠一人……”
秦长安在心中直摇头,女人都是爱面子的,谁能承认自己的丈夫所爱另有其人呢,虽然皇后这个位子高高在上,万丈荣光,一年却又能跟皇帝共处几个朝夕?
“皇后中宫浮寒,是因为中宫曾伤,污血淤积,导致着胎不易。”秦长安话音未落,已然见蒋思荷脸色沉凝,眸中冷厉已现,充满杀气。
“看来你的医术果然了得。”
“太医不敢跟皇后说的,未必我就不敢,我想皇后想听的是真话,而不是一些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大道理。”
蒋思荷眼底的杀气渐渐逝去,她有一刹那的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自己还置身于宁王府,而那一个无缘的孩子,是她第二次怀胎怀上的……
“靖王妃,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双眼看到的,就是真相,你似乎有些不同。”蒋思荷凝望着那张明媚中犹存几分英气的面容,虽然没有妩媚美艳,但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容貌,言语之中,已有几分缓和。
秦长安依旧容颜带笑,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从容风华,让人自叹不如。“皇后,有些人并不是被双眼蒙蔽,而是他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告诉自己的心,那才是真相。”
一时之间,蒋思荷很难形容此刻心中的情绪,自从嫁给龙奕后,她样样都用贤妻的标准要求自己,管理后宅内务、跟其他女子和平相处,但却无法虚与委蛇地把这些女人当成是自己的挚友,宁王妃的位置便是孤独的,更别提如今皇后的位子,更是高处不胜寒。
她跟龙奕的感情,头一两年还是很好的,即便无法成为龙奕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但龙奕心中清楚,她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身份、才学、气度,每一样都能匹配的上他,对他也是关怀有加,所以他哪怕不爱蒋思荷,但却极为敬重她,直到——那件事发生后,他们的感情一瞬间跌入谷底,龙奕虽然没有说破,但已然对她信任破裂,再后来,他虽然给了她皇后的名分,实际上两人已经貌合神离,甚至哪怕每月留在她宫内的夜晚,他们也只是同床而睡,再无夫妻之间的亲密之举。
秦长安说的太对了,那件事,若是别的男人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可是她相信龙奕是瞧得出其中的名堂的,可惜,龙奕最终选择相信的人是楚白霜,而不是自己。
这是她心中的秘密,见不得光的秘密,让人心寒的秘密。因为她是蒋家长女,从小就被教导成良家闺秀的骄傲女子,她有她必须守住的那份骄傲,所以她没说,自始至终都没说,即便是身边跟了许多年的嬷嬷、丫鬟,甚至回娘家面对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她一句不曾提及,因为她从来不是容易对人打开心扉和擅长哭诉的那一类……女人。
而她很清楚,她不擅长的,却是楚白霜的长项。
秘密被一个还不知底细的陌生女人说穿,是一件值得防备的事,所以蒋思荷的确把秦长安当成了可疑的对象,难道她是楚白霜派来的探子?还是只是楚白霜想让她再来刺激伤害自己一回?
“靖王妃,本宫能信得过你吗?”蒋思荷眯了眯细长的眼。
“皇后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好。”
“哪怕这个人是你?”蒋思荷的嗓音有些飘忽。
“哪怕那个人是我。”她粲然一笑:“妾身来自北漠,应该更难取信于皇后吧。”
蒋思荷嘴角变得僵硬,宫里的任何人只要有机会接近她,就会千方百计地使劲浑身解数,也要在她的面前留下可信的印象。
但秦长安却是另辟蹊径,她并不要自己的信任,这一点,让蒋思荷更觉她与众不同。
“我的肝症若在你手里,能治好吗?”蒋思荷缓慢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知道自己长相清秀,远远称不上是美人,可是当初年轻的时候就没在乎过的东西,也不可能在二十五岁的年纪还在乎与生俱来就没有的美貌,但她尚且记得在生病之前,她那一身雪白肌肤,是龙奕很是喜欢的,新婚那一年,她尚且还能体会到何为浓情蜜意,脉脉含情的滋味……
“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她静静地看着蒋思荷的那张脸,毫不避讳。
“比太医说的时间足足短上一年,靖王妃,你就这么想要在本宫面前出头吗?”
“妾身只是回答皇后的问话而已,并未曾打算要为皇后治病。”
“你说什么?”蒋思荷极为错愕。
她轻轻耸肩:“妾身在北漠有御医的职务,给皇族治病本是职责所在,但在金雁王朝,已经嫁做人妇,就该专心打理靖王府的内务,说实话,靖王爷的家当不少,足够妾身忙的团团转的了。有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妾身不想沾得一身腥。”
“靖王妃,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蒋思荷一拍桌案,桌上的茶碗发出清脆的声响,绷着脸,怒气不小。
什么吃力不讨好,什么沾的一身腥?!
难道要她给自己看病,她还要端着架子,让自己求她不成?
秦长安不怒反笑,眉梢微微一挑,若无其事地说。“更何况,王爷也不喜欢我什么事都管,当一个清闲的王妃,是他当初允诺我的。”
蒋思荷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来,脸上重回了清冷。“那我们来说说你压箱底的那份手札吧,里面讲的是什么?”
“女子的养身之道,还有……闺中房事,跟怀孕有关。”秦长安并无任何隐瞒,她早已读完了那本小小的手札,内容熟记于心,所以那本手札对她而言,没有别的用处。
但是对她没用,对别人而言,却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不管是给蒋思荷还是楚白霜,都是给对方欠了自己一笔人情的机会。
“本宫想,你不会轻易拿出来送人的,齐国公夫人给你的嫁妆,很珍贵吧。”
“当然珍贵,而且意义重大。”秦长安并未太快松口,如今蒋思荷跟楚白霜都想要这份手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想看看到底她们会拿出多大的诚意来。
“齐国公夫人……听说是个奇女子,虽然不能生育,但齐国公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是你的义母,你必定相当尊重她。”
“说句皇后不爱听的,妾身想当第二个齐国公夫人,妾身没有那么广阔的胸怀,可以容纳那么多女人。在心目中,妾身不但尊重齐国公夫人,更钦佩她。”
“若是本宫能为你扫除一点障碍,是否就能得到你的信任?”
秦长安垂眸一笑,当她再度抬起眼的时候,眉若远山,眼如寒星。“皇后所指的障碍又是谁?”
“叶枫。”蒋思荷吐出两个字,露出了然的笑容。
在水月庵抄经拜佛,修身养性的三天,转眼就过去了。
回去之后,蒋思荷并未把她招入皇宫,好似她们在水月庵谈的那么多话,也只是某种寒暄而已。
眼前最大的事,便是淑太妃的寿辰。
秦长安早已准备好了贺礼,除此之外,她依旧过她的日子,叶枫被她整治了一顿,还剪了一大把头发后,果然三天内疚养好了原本怎么都好不了的“风寒”,但因为头发实在难看,再也不敢踏出房间一步。
靖王府顿时清净许多。
周奉严还是在配药方,他想配出一种特别的方子,用最珍贵稀有的药材,提炼出药效惊人的丸药,有时候,秦长安看着他日益增多的白发,很想劝他罢手吧,何必做无用功?
但师父就是很执着,而且,一天比一天更执着。他认定他对她有所亏欠,所以需要在有生之年加倍偿还。
“初六师兄,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秦长安跟初六一道走在靖王府的花园里,唯有跟初六相处的时候,她能找回过去的轻松烂漫。
“还是老样子,师傅出诊的时候,我给他当下手。这些年过去了,我的医术还是没什么长进,充其量就是抄个药方称个药材。”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娃娃脸上挂着一抹囧然。“其余时候,我还种了两亩药田,不敢说过的多滋润,至少养家糊口没问题。”
“师兄成家了?”她笑着问道。
“嗯,女儿都三岁了。”
“你把妻女都留在老家了吗?怎么放心的下?”她刻意板着脸,训起人来。
初六黝黑的脸上透着一抹诡异的红色:“秀娘是个特别能干的,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对孩子也好,对……我也好,我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她的嘴角扬起,他的幸福甜蜜也似乎感染了她,她拍了拍初六的肩膀,语气爽朗。“师兄,等过阵子,把她们接到京城来吧,我想看看她们。”
愣头青师兄也有人愿意接收,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或许心里还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该让师父师兄为了她而丢下原本的生活。
至少,如今她还活着,活的很好。
但当她望向初六脸上那一抹沉浸在温柔甜蜜中的憨厚笑容时,她的心神不免有些恍惚,或许这世上的情爱,本质都是一样的。只要觉得爱对了人,不管是粗茶淡饭、食不果腹,还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的生活,都不可能磨灭心中最初的那一丝美好。
告别了初六,秦长安又下意识地到了西厢,还是不曾踏入院门,远远地凝视着庄福的身影。
她似乎很能习惯这种一成不变而乏味单调的生活,却又能一个人把这种生活过出一种独特的调调来,秦长安不由地这么想。
庄福一针针地在绢布上绣出栩栩如生的花样,红的花、绿的叶,衬托的恰到好处。她的眼里,都是美景,她的手下,全是风景,好似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污垢。
树荫为她遮挡阳光,让她所坐的角落凉爽宜人,既能清楚地刺绣,又不会晒得过热。
她衣衫雅致,不显奢华,肌肤柔润如玉,柳眉弯弯,双眸像最美的梦,发间的白银簪子下的流苏轻轻晃动,让人不敢惊扰她的专注。
秦长安不过是神游天外了一会儿,却见着庄福不经意之间抬起头,看到了她,她突然很想背过身子,假装自己不存在,却又被这个孩子气的念头惹得轻笑出声。
或许,她跟生母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但只要对方好好的,那就够了。
庄福的手里抓了一件东西,用红布包着,她虽然瘦了些,但气色不错,缓步朝着站在院门外的秦长安走来。
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脸红地指了指红布包里的物件,不由分说就塞给了一脸无措的秦长安。
“给我的?”
庄福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摇了摇头,搞得秦长安一头雾水,到底是给她的,还是给别人的啊?
直到她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一看,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里头是一双虎头鞋,不知是否秦长安第一天见到这种孩子的小玩意儿,拿在手里觉得可爱至极,爱不释手。用金黄色的软缎子做鞋面,上面的虎头栩栩如生,一双虎目炯炯有神,翘着几条白色胡须,甚至还有两颗不太凶神恶煞的虎牙。至于鞋子里将许多棉花压得扁实,想必孩子穿着最为舒适,可见庄福不但手巧,还心细。
龙厉刚踏入内室,就撞见了这样的一幕,秦长安身着湛青色常服,发髻上缀着一朵珠花,这是她不出门的日常装束,珠宝首饰越精简越好,方便她做事或制药。不过,烛光在她面前摇曳,将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照的又明亮几分,她脑袋微侧,眼神专注,让本该是少妇的她有着少女般的纯真,不禁让他也好奇起来,除了对那些深奥至极的药典药册,她还能看什么看得如此专注?
当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正托着一对金灿灿的虎头鞋,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异常温柔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朵笑花,一缕发丝无声垂下,浑身上下好似都变得跟往日不同……那是她面对如意才有的表情,是一种慈母光辉包裹着她,那骨子里的一抹纯净,好似是一汪温泉,不再那么沁人肌肤的寒凉,而是有着真实的温度。
龙厉近乎贪婪地盯着她,他喜欢秦长安的每一面,他从未如此忍耐和包容过一个人,想来此生也只能有这一个破例。
“哪来的虎头鞋?”他扯唇一笑,红袍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已然坐在她的身旁。
“她做的,你看,是不是可爱的要紧?”她朝他微笑,将虎头鞋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又珍惜地收回手心。
“就冲着绣工上来看,真难想象她跟你是至亲母女。”他调侃了句,在她翻脸之前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在他的腿上。
秦长安不难看到他腰际系着的那个香囊,实在难为他了,一个凶狠狠毒的男人常常在外跟官员应酬,大庭广众下戴着这么个绣的乱七八糟的香囊,实在有损他靖王爷震慑王朝的威名。
“术业有专攻,我绣花不行,但缝合伤口不比谁都做的漂亮?”她哼了声,喜滋滋地将软绵绵的虎头鞋摆放在桌上,眼波依旧隐藏不住的欢喜。
“这阵子,本王已经在康伯府安插了一个探子,既然要翻案,在康伯府风光大盛的时候,本王要再挖一点东西出来。”
她按住他的手掌,低声问。“我查过康建,他之所以能在官场上这么久而不被揭发,此人必定深不可测,身后结党营私的党羽众多。当然还有那个已经辞官的康达,他虽然已经不在朝野,但他的人脉还在,你安插的探子是否牢靠?”
“还是老法子,找他的弱点。他是老谋深算,但他养出来一个风流纨绔的儿子,本王挑了一个瘦马,光是跳了一支舞,就把那家伙迷得昏头转向。一旦他见识过她的床上功夫,以后就离不了她了,到时候就任由本王拿捏。”唯有面对秦长安,他才愿意耐心讲解自己整人的可怕手段,似乎唯有她,才不会露出恐惧又胆颤的表情,能让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异于常人的“癖好”。
“什么舞?脱衣舞么?你是不是也见识过?”秦长安美眸半眯,说实话,美色往往是男人的弱点,此人真是了解太多让人坠入深渊的魔道,如此危险,她本不该跟他有多纠缠,可是……
“本王亲自训练的瘦马,你说见没见过?”他朝她邪魅一笑,以前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往往不欢而散,如今却更像是打情骂俏,增加情趣。“光是一支舞,就要练上个大半年,每一个动作都能勾引魅惑到极致,你想看吗?”
“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她横了一眼,正欲推开他,他却伸出修长手指,按在她因为心慌意乱而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指腹下丰润柔软的似掐的出手来的触感,令他眸色变得幽深,莫名呼吸顿了顿,而后才竭力不动声色地道。
“只是让本王想扒光衣服的女子,就只有那么一个。”
她对上他那双黑夜般深不可测的眼,心情居然有些得意,挑了挑眉,佯装随口问道。“那个女人可否需要练上一年半载举手投足都能勾人的舞蹈?”
“不需。”
“那个女人可是需要学习在床上诱惑男人的十八般武艺?”
“唔……”龙厉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些动摇了,见某人就要翻脸,他展唇一笑,抬起下巴。“那十八般武艺,本王来就好。”
她笑着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其实在上回他把周奉严和初六找回来,只为了给她找一条长命百岁的方法的时候,她的心就有些变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被当成是病人或是柔弱女子来百般呵护,但孤独坚强的时间久了,反而不知这种被疼爱呵护的滋味有多么美好。
试问,这世上又有哪个女人不想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呢?
这一点,跟女子的软弱或是刚强,并没有太多的关联。
牢牢地捉住她的拳头,龙厉那双黑亮的眼直直地瞅着她,止不住嘴角荡漾开来的笑意。
秦长安很明白此刻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这男人体内困这一头狂野嗜血的兽,一旦挣脱礼教理智,就算不惜崩天塌地,玉石俱焚,也会将他想得到的一切掠夺到手。
他的吻如烈日灼身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唇上,一如往昔,窜升燃烧的火焰威胁着她仅剩的理智,将无力的抗拒焚烧成灰,甚至娇臀被他轻轻一抬,就稳稳当当地坐在桌上。
龙厉扣住她的细腰,俊脸越压越下,不多久,她的后背就贴上了微凉的桌面,她猝然从这个天昏地转的热吻中清醒过来,见他已然撩开她的裙摆,长腿已然有往前挤动的趋势,她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
“不能在桌上!我又不是一盘菜!”
他黑眸一紧,握住她纤细的脚踝,白色罗袜和宝蓝色绣鞋匹配的极为美丽,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让他忍不住地俯下身子,薄唇贴上她的小腿,一路往下地啄吻着。
“不是吗?”他的嗓音有些浑浊不清,听来更是让人面红耳赤,好似带着某种暗示。“本王打算在桌上开动了。”
她瞪了他一眼,抽回了玉腿,用宽大的裙摆遮挡的严严实实,他们之间的步调太不一致,有时候她只是想要一个吻罢了,他却恨不得把她折腾到死。
“那就到床上。”龙厉一把把她横抱起来,箭步跨到床畔,一把把被子掀了,直接扔到了地上,高大的身影往她身上压过去。
他两手撑在她的耳边,一双黑眸炯炯有光地看着她,无视她眼神的闪烁,薄唇微启。“听说你不但给叶枫治病,还把她头发剪了,为什么?”
“纯粹看不顺眼,怎么,你心疼了?”她不喜欢在床上被质问的方式,更别提他一开口,就是问了叶枫此人,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他这么后知后觉,是来跟她翻旧账的吗?
“为什么看不顺眼?你明知道本王跟她没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光洁如玉的面颊,面对她脸上一闪即逝的气恼,心中的欢喜无声扩大。
“看不顺眼还需要理由吗?说好了靖王府的内务交给我全权管理,如今才后悔了,想要过问了?”她的语气有些冲,一把推开他,他轻轻松松就让她推开了,不像往日,胸膛好似一睹厚实围墙,怎么都逃不开,只顾着把她禁锢在他的怀抱里,死也不放。
她不免有些迷惘,看不清他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