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遇劫
阴雨连绵,虽然天气已入初秋,但今年的雨水却是特别的多,乌蒙蒙的阴云遮天蔽日,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天而落,将地面与天空连在一起,秋风吹过,树枝摇曳,黄褐色的枯叶经受不住疾风猛雨的打击,一片片地从树枝上落下来,漂浮在地面积水之上,再随着积水的流动而漂向路边低洼处,满眼触目,全都是一片萧杀景象。
按道理,在这样的日子是不会有谁外出赶路的,尤其是在这样荒无人烟的野外,不说别的,单是那一脚踩下去便粘起一块黄泥的路面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可就是在这样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里,一支四十多人的队伍依然是顶风冒雨艰辛地在赶路。
带队的,是一位骑着白色战马的军官,虽然身上披着油布斗篷,但露在外面的衣裤还是被雨水浇得透湿,而身下的战马更是可怜,被雨水淋成灰色鬃毛一络络地坠在长长的脖颈上,口鼻中吐出的白气远在几丈以外都能轻易看到。
军官后面跟着的先是八名手持长枪的士兵,十名士兵后面是三辆马上,最后一辆马车上面盖着防雨的苫布,看样子装得是粮草给养等物品,而前面的两辆马车车上装得是两个用碗口般粗细的红松木打制而成的大木木笼,木笼顶部是由两条木板拼结而成,木板的接缝处被挖出几个圆形的窟窿,一辆车五个,一辆车六个。总共十一个人头整整齐齐地露在外面,而每辆车的左各两旁各有六名左手持步兵轻盾,腰挎三尺短剑地士兵紧紧跟随。
在最后押队的同样是十名持枪的枪兵和一位骑马的军官,虽是在冷雨之中顶风前行,但整支队伍还是保持着完整的队型,显然是训练有素正规军人。
“停!”领队的军官突然举起右手大声命令道。
“吁!吁!”几声吆喝,三辆马车稳稳停处。
“有什么情况?”后面的军官紧催两下战马赶到前面问道。
“路上有障碍。”前面的军官沉声答道,原本因冷风冷雨吹打而变得有些僵直的面庞此时更显得异常凝重。
顺着前面军官的目光方向望去,只见在七八丈外地路面上横躺着一棵一搂多粗的树干,巨大地树冠将整个路面完全封住。显然,不把这棵断树先处理掉。后面的三辆马车是根本无法通过。
“是不是有埋伏?”后赶过来地军官问道。
“有可能,看到没有树干断开的地方?那里明显有被斧子砍过的痕迹。情况十分可疑。”前面的军官示意道。
“全体戒备!”虽然相距七八丈,又因为层层雨幕而使得视线不是很好,但一被提醒,后赶来的军官也感到了不对劲,马上传令防备。
一声令下如山倒,哪个大胆敢不听,听到队长号令。三辆马车上的车夫马上将马车缩短距离靠在一起,而四十余名士兵立刻短剑出鞘,枪头护套去掉,将三辆马车严严实实地围在中间。
“我们是德斯特帝国正规军队,现在正在执行军务,设置路障的人马上出来并将路障移开。我们既往不咎,各走各地路,若是你们胆敢一意孤行阻碍军务。小心你们的性命!”等士兵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前面的军官把马前提两步,伸手把头上的雨帽摘掉,对着断树所在的地方大声喝道:他以为这是哪支没长眼的地方强盗,想要在旷野荒郊趁着风大雨急打劫错过宿头地来往旅客,只不过这些人的运气太差,没有碰到有钱的商队,反而截住了他们这些押送犯人地军人。
然而,除了风声雨声和偶尔传来的雷声,听到耳中的只有战马焦躁不安的踏地声,无论是断树所在路面,还是道路两旁矮小的土丘,看在眼里的依然只有摇曳的树枝和流淌的泥水。
“再说一遍,马上出来将路障移开,对于你们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管,如若不然,格杀勿论!”前面的军官等了一分多钟,见四周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再次提前两步大声警告道:他们隶属于边防军队,只听从于军方的命令,地方治安和他们没有关系,没必要非得和这些土强盗起冲突,加上此时有重任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要的麻烦是能免则免。
可是这一次的结果和刚才并没有两样,断树还是断树,土丘还是土丘,流水也还是流水,一切都没有变化。
“最后一次警告,马上出来把路障移开,否则格杀勿论!”提高声音再一次发出警告,军官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杀气。
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有埋伏,亦或是那些不开眼的强盗摄于正规军人身上所特有的杀气而不敢出来,总之,周围的情况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如此情景持续了两分钟,见设置路障的人还是没有出来,无法再等待下去的的军官伸手拔出腰中长剑向空中高高举起。
“第一小队,搜索前进!”前面的军官大声下令道。
“是!”十名枪兵和两名剑盾兵从战阵里出来,左右分成两个小队,顺着路边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而去,其他的士兵马上重新布阵,将多出的空位补上。
雨还是在下,风还是在吹,但紧张的空气却似乎已经被完全凝固。
剑盾兵举盾胸前慢慢前进,以防备正面可能出现的进攻,跟在后边的枪兵则不时用手中的长枪拨开路边杂草和树枝,检查是否有人藏在里边。
短短的七八丈距离,此时却好似有七八里远,足足用去了五分钟,搜索的士兵才来到了断树所在,仔细检查一遍,见四周没有可疑的迹象,一个剑盾兵回过头来向军官汇报。
“中队长,没发现……”突然一个箭头从他的前胸冒了出,将‘异常,两字生生堵在喉咙之中。
“敌袭!保护犯人!”中队长高声喝道:如此沉稳老练的手法不象是一般强盗所能做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