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洪是个赌徒,且赌运不好,往往钱一经手就输光了,就是偶有赢时,也是没过两日就又输光了,钱总也存不下,就一直没有女人。年纪小些时每日只顾着暴植森林里挣出命来,没有精力多想,一晃就到了二十七八,这时就有些想了……
二十八岁这年冬天,雷洪好不容易忍了三个月没赌,攒够了申领金,休假这天带着钱去了市馆领女人去了。
绿水星球几乎被一片暴植森林覆盖,人类能守住一块安全地生存十分不易,也拼尽了全力,每一日,每一时人类都在与暴植拼杀,为了生存他们全力的培养战士。每一个孩子在六岁入学,不论男女,文化课只占了很少一点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体能训练,拼杀教学。训练强度巨大,每年都有人承受不了退学,退学的这些孩子长大后自然是没有本事去闯爆植森林的。
而星球有规定,星球上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都要在成年那一天选择自己将来的道路,路有三条:一、堂堂正正做一个战士;二、放弃人格属于战士,服务于战士……也就是被卖给战士;三、前两者都不愿,或不能的,需要上交政府一笔昂贵的收留金,交了收留金后政府会允许其留在安全区,而留下后自己要面对一切生存问题,政府不对其有任何义务。
若前面三者都做不到,那么就会被驱逐出安全区,不论是谁都绝不容情。
做了第二个选择的人,除了自己找到人认领的,余者在成人后由市馆接收管理。市馆很大,里面有工厂区、餐饮区、活动区、阅读区和宿舍。宿舍只能在晚上进入,除了这一条外,里面人的其它行动是不受限制的,食宿免费,愿意去工厂做工的话,也会有工资发放。
有战士来市馆领人时,除了宿舍以外,其它区域均可自由进出。
雷洪进了市馆他一眼就被活动区内一个昏睡在椅子上的女人吸引了,只是见她昏睡担心会有哪里不对,叫了两声没有叫醒,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又朝里去了……雷洪个子很高,身体健壮却不粗莽,说起来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他一路走着许多女人就朝他看,也有胆子大些,主动打招呼的。这些主动的女人倒不是因为愿意成为战士的附属,跟一个陌生人回家,可终归要跟一个陌生人回家,倒不如跟一个长的帅的走。
女人们的示好雷洪没有回应,他将整个市馆转了一圈后又转了回来……
当值的工作人员是个伤退的老兵,见雷洪驻足良久就走过来询问。
雷洪问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道:“先生看上这个了?”
“嗯,”雷洪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不送去治病,昏着就抬了出来?”
工作人员介绍道:“这个是半月前北区送过来那一批的,拉人的车在弯石道口翻了,半车的人滚到了坡下,死了两个,伤了几个,这个就一直昏着,医生再三的说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喂她浓浆也知道吞咽,馆长怀疑她是装晕,就给抬出来了,今天是第一天。”
雷洪听了直接道:“我要了。”
老兵道:“好的,外面办手续。”
雷洪又看了女人一眼后,才收回目光跟着老兵去了,边走边问:“她叫什么名字?家是哪儿的?”
老兵道:“叫青叶,是福利院的孩子,身份卡上也没写太多,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了,您若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我们可以去福利院调取资料。”
“不用,这就够了。”
办了手续交了钱,雷洪抱起女人……很轻,当然是照着男人比的,曾经有许多次在暴植森林里背了受伤的战友逃命出来,男人的分量能抵怀里的女人两三个……怀里的人,不只是轻,还软软的,软的人心底也软软的……
把人抱进车里,一路开着车时不时的就扭头去看一眼,看着看着就咧起嘴笑了。
雷洪的家在东区很不错的地段,周围各式豪宅,只他的房子突兀的小,院子倒是宽敞的,只是房子小。这是他新兵时候盖的,他十八岁当兵到今年正好十年,和他同年的老兵早就换了大房子了,但他不在意这些,光棍汉一个每日只知吃饱了不饿,手里有钱就去赌两把,万事不操心,一晃十年什么也没攒下。
他们这些在一线服役的战士,对体能有很高的要求,所以是工作一天休息一天。雷洪的邻居大石今天也休息,雷洪抱着女人从车里下来时,他正在院子里劈柴,看见了就扔了斧子走了过来。
“你领的女人?”大石问他。
“嗯!”雷洪用脚踢开了院门,走了进去,大石在他身边跟了进来,他一直打量着雷洪怀里的女人,见她软软的摊着,双眼闭着一动不动,显然是昏着,神色就暧昧起来,笑道:“你小子就这么急,路上就给弄晕了。”
部队里没有斯文人,大石又是个三十多了的老兵痞,什么粗话都是说惯了的,雷洪也没有多说,骂了声“滚蛋”就推门进屋了,大石还想跟进去,里面雷洪已经用脚顶住了门,锁了。
大石站在门口骂了一句:“我他妈又不抢你的,看看怕什么!”里面没有动静,他正要转身回家时,听见有邻居喊:“雷洪抱的谁啊?”
大石喊道:“刚领的女人。”
邻居又喊:“几步路都舍不得走,这么宝贝!”
大石回道:“弄晕了。”
那邻居就笑,笑几声又喊:“前几天木柳儿领的男人也是背回来的……”
那人话未说完,前边儿一排房子的一个后院儿里,一个年轻男人喊道:“滚你妈的,老子是腿摔断了。”
那人回道:“老子?你他妈是谁老子?市馆出来的老子?”
一句“市馆里出来的”就将那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怼的说不出话了,市馆里出来的人,不是人!他手上使劲儿,将拐杖攥的吱吱响。大石见了打圆场道:“行了山铜,回吧。”
山铜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正要转身时,腿摔断了的年轻男人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开了,一个高个子女人从里冲了出来,她一言不发就朝山铜冲了过去,路过矮墙时顿也不顿步子高一点就越了过去,身体轻盈又蓄满力量,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山铜跟前,二话不说拳脚就招呼起来。
大石劝了两句不好使也就不管了,回了自己的院子继续劈柴。
……
雷洪将女人在床上放好,给她脱了鞋盖上了被子,安顿好后他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后撸起袖子出门劈柴去了,院子里堆了许多腰粗的枯刺木。
西边儿山铜的院子里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陆续的有人过去劝架,雷洪却全没有发现,他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肌肉绷得紧紧的浑身的力气没处使,铁一样的双臂挥着斧子,一下一下的劈着。
没有一会儿劈好的木材堆起了一座小山,雷洪划拉了一抱进屋,将客厅和卧室里的壁炉都生起了火。
他就蹲在地上看着壁炉口里熊熊的火,看了一会儿又出去劈柴……
难得的他有了收拾屋子的心情,大半天忙进忙出,将自己狗窝一样的小家收拾出了几分清爽的模样来,很快天就黑了……
他家只有一间睡房,只有一张床,要睡觉了,他丝毫没有犹豫,很是坦然的脱了衣服就上了床。
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顶,忽然想起他好像这一天都没有进食……不饿,就没动……又躺了一会儿,忽然一挺身坐起——身边的女人也饿着呢,今天起他有人要养了。
开了灯,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打开冰箱拿出里面满满一大瓶浓浆,厨房里翻出一个杯子用水冲了冲,倒了一杯浓浆朝卧室走,没走两步顿住脚想了想又折身回来,他一口将这冰凉的浓浆喝进了肚子,而后拎起那一大瓶进了厨房。
他的厨房几乎不用,但好在也还能用,设备虽不算齐全,但热个浓浆的电锅还是有的。热了一杯浓浆又耐心的等凉,温度差不多时才倒了一杯端进了卧室。
抱起床上昏睡的女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的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将杯子抵在她嫣红的唇边……雷洪目光一顿,不由得就被那被杯子压得变了形的唇瓣吸引了视线,看着真软……
喂了一口浓浆,果然她知道吞咽,雷洪就笑了,将一杯浓浆喂下,依旧放她躺好,雷洪下床将杯子送进厨房,看了一眼电锅,端起,将里面剩的浓浆一股脑喝下了肚,关了灯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