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大惊失色，冲着程大人吼了一声。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竹儿扶起来？”程夫人因为距离程元竹比较近，所以在程元竹晕倒的时候，一把扶住了他。
要是她晚了一点的话，程元竹大概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虽然现在知道这个不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总归是抚养了这么多年，母子亲情还是在的。
只是没有旁人那么浓烈罢了。
程大人连忙过来帮忙扶着程元竹，把他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会这样呢？”把程元竹放好，程夫人伸手摸了摸程元竹的脸，仔细的去看他的眉眼，她才苦笑出声，“这么一看，竹儿长的的确不像我们两个，甚至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程大人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的道：“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竹儿可能不是我们亲生的，谁都没有怀疑过这点。”
程夫人目光闪了一下，对这个话表示赞同。
不过，程夫人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眼神一下子冷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程夫人语气一瞬间凝重起来，“我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不对劲的了。”
“嗯？”程大人诧异的看向程夫人，“什么时候？”
“我还在养身体的时候，有一日，一个伺候我的婆子说，孩子有点不舒服，要找大夫来看看，但是……”程夫人拍拍自己的脑袋，表情有些痛苦，似乎在努力的回想，“当时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让她在隔壁小心的伺候着……”
她刚生产的时候，身体有些虚弱，没怎么陪在孩子的身边，身边有乳娘照顾，她对孩子的关注度也不算太高，所以……
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大概就是那次……
“可是……”程夫人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一脸难受的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程夫人真的不能理解。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自己养大的儿子到头来不是亲生的，而亲生女儿却又从小被人弄出府，在外面受尽了痛苦。
现在……
她的亲生儿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想想就让人觉得痛苦茫然。
“等等……”程夫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自从那一次之后，竹儿好像身体就格外的不好，有一段时间甚至身体差的整日发烧，差点就这么走了……”
程大人看向程夫人，有点想法，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说……是不是因为对方的孩子因为生病，他们怕养不活，承担不了，所以才换了我们的孩子？”程夫人看向程大人，有些着急的问。
程大人抿着唇没说话。
“不行，我得把她找出来问问，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程夫人激动不已的说。
她要亲自问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这……”程大人伸手要拉程夫人的手，结果还没碰到她，程夫人就直接转身出去了。
程大人动了动嘴唇，最后所有想说的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想想真让人觉得寒心。
程大人就这么盯着程元竹看，这么个好孩子，也有人舍得拿出来换。
不是程大人吹牛夸耀，程元竹这样的孩子，和他同龄的相比，真的出色太多了，而且这也不是他教养的结果，是他自己本身努力来的。
孩子的亲生父母得知自己的儿子这么的厉害出色，心底难道就不难受么？
还是他们早就已经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程大人不知道想了多久，程元竹才幽幽的“醒来。”
“父亲，我……我这怎么了？”程元竹一脸茫然的看向程大人，好像把之前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程大人拍拍程元竹的肩膀，声音又轻了几分，“没什么事情，你就是一时间被刺激的昏倒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程元竹抿抿唇，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父亲，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程元竹有气无力的道，“我从来都没有设想过，我有可能不是你和母亲的孩子……”
说着，他就伸出一只手，覆盖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副无助的模样。
程大人叹气，他说：“不管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你都是无辜的，不管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对父亲而言，你都是我的儿子。”
“可是……”程元竹想要说什么，最终苦涩的笑了出来，“父亲你都不想找到你的亲生儿子么？”
“这……”程大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是想找回来的，但是能不能找回来，真的不一定。
身为父母的，在得知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思索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哪里，这绝对是人之常情。
说不想，怎么可能？
“父亲我懂你的想法，而且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程元竹缓缓的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毕竟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程大人苦笑。
对程元竹而言很突然，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也觉得太突然了。
什么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要面对这种事情。
“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儿不怪你，真的不怪你。”程大人宽慰的拍拍程元竹的肩膀，“你一定不要觉得自责。”
程元竹像是小孩子一样，乖巧的点点头，“嗯。”
程大人见程元竹这个态度，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要程元竹的精神状态还正常，那就好。
他真怕程元竹会因此而崩溃。
“不过……”程元竹看了程大人一眼，“我觉得既然我不是父亲的儿子，那我也没资格再住在这里了，我回去收拾收拾，就从程家搬出去。”
“你说什么呢？”程大人怒视程元竹一眼，“谁让你离开了？就算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好歹也是我们养大的，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只是不想占了父亲的亲生儿子的位置。”程元竹缓缓的说，“如果他要回来，我觉得他应该不想看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