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郑和的同意,孙阳也就没什么顾虑了,看着吴莺岚问道:“请问姑娘使什么兵器?”
吴莺岚懒洋洋地回答说:“使什么兵器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你的重剑有二十多斤,我拿不动,其其格,去拿我的兵器来。”
其其格答应一声跑出去,一会又跑进来,手里拿的尽然是一根树枝,交给吴莺岚,吴莺岚晃了晃说:“就是它了,开始吧。”
孙阳整个人都傻了,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兵器,开什么玩笑,你是在侮辱本将军吗?”
吴莺岚说:“真正的武功高手,落叶飞花,皆是兵器。你很难理解,动手吧,莫让人说你只是显口舌之辈,中看不中用。”
“重剑侠”孙阳真的火了,大吼一声,重达二十几剑的砍刀毫无保留迎面劈来,吴莺岚身体飘起来,擦过剑锋,几乎只差半毫,重剑激起的凉风吹起她的衣裙,紫衣临风而飘,飞若凤舞。树枝却在孙阳眼前一扫,让他禁不住后退数步。
一招过去,重剑的角度力道与时间均拿捏得无懈可击,却没有伤害她分毫,对方脆弱的树枝却扫的他眼睛发痛,眼泪差点流下来。
孙阳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武林高手,望着吴莺岚微微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嘲笑的痕迹,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出尘如仙,傲世而立。
“重剑侠”也是身经百战,心思很快稳定下来,摆开架势,不敢再怠慢。
现在是吴莺岚主动进攻了,树枝带着破空的急啸声,牵引了所有人的感觉,“雏凤”一连数招,每一招所取角度均是刁钻无伦,细长的树枝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利刃,像一道道的激电闪刺而来。
孙阳以他惊人的身手用剑封住自己的身体,虽化解了吴莺岚威厉无匹的招式,但绝非轻松容易,寻找时机回砍的每一剑都马上就要击中对方,却差之毫厘,看似危如累卵,总也无法真的伤害她。
郑和目不转睛地看着吴莺岚,脸上全身震惊的神色,别说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屏神敛息,呆呆地望着这场史无前例的的争斗,堂堂的大明水师第一剑手“重剑侠”孙阳在贵妃娘娘身边一个侍女凌厉的攻势下手忙脚乱,无从反击,这个脸丢的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唯有陈凤娇镇定自若,结果早已经在她的预料之中,敢与“雏凤”吴莺岚比试,自己找抽呢。“琴圣”也暗暗感谢吴莺岚,她是在给自己找回面子呢,郑和的傲慢,手下将士的不恭,经过这场比武,他们该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最浅显的道理了。郑大将军也该收收自己的锐气,与她平起平坐了。
比武场上,吴莺岚喊了一声:“不玩了。”树枝一抖,以一种奇怪的姿态贴近孙阳的身体,树枝与重剑猛烈碰撞,发出声响,脆弱的树枝犹如钢铁般结实,磕开重剑,丝毫未损,紧接着一个斜挑,击在孙阳的手腕上,“重剑侠”手一麻,重剑就握不住了。“啪啦“一声掉落地上,吴莺岚身体飘出去,稳稳站在地上,手里的树枝突然燃烧起来,瞬间变成灰烬。
孙阳呆了好一会儿,突然双手抱拳说:“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吴莺岚说:“让你见笑了,可惜贵妃娘娘只传授了我一半的武艺,否则用不了这么的长时间。”“
郑和看着陈凤娇,目光里满是敬佩的神色。“琴圣”脸有点红,外人看起来是骄傲,其实她内心惭愧,与走回来的吴莺岚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一场小小的插曲,陈凤娇在明军水师的地位高涨起来,军人最敬佩有实力的英雄,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相博,你的武功好就可以傲视群雄,杀敌建功,保持生命。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勇猛的士兵更能够震慑对手,鼓舞士气,让敌人觉得自己不是在与哪一个名将在搏斗,而是整个战无不胜的军队。
大明水师之所以在海上所向披靡,也就是因为有了像孙阳与郑虎这样的将士,才能无坚不摧,无攻不克。
三天之后,几条神秘的渔船航行在长江三峡,往四川的成都府方向驶去。装扮成游客的郑和与手下的郑虎和“重剑侠”孙阳,“琴圣”陈凤娇,“雏凤”吴莺岚,“花仙”苏映寒,堡主艾展烽,其其格公主,“水母”柳依然在同一条船上,后面是七星教主“阴阳人”吴祖银,“魔神殿”教主周偆,“千毒人魔”紫丽鸠,“翻江龙”石萤,“青龙”鲁贱,还有就是“流星剑”梁杉和“逍遥剑”尤缇子也都跟着来了,这是陈凤娇的主力干将。
钦差总兵太监郑和也带来了明军最精锐的水师将领,他们都善于海战,对长江三峡不是那么了解,渔船进入西陵峡,这里航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郑和仔细观察着,也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渔船上的老船工解释说:“西陵峡全长二百多里,共分四段,有香溪宽谷,西陵峡上段宽谷,庙南宽谷,西陵峡下段峡谷,航道曲折,滩多水急。而香溪宽谷长有九十多里,谷中有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庙南宽谷长约六十多里,谷中有灯影峡、黄牛峡等,这两处最为惊险。各位大人看了就知道了。另外三峡水匪众多,他们专门袭击过往的渔民官船,杀人劫货,无恶不作。不过现在好多了,匪患逐年减少,基本上不骚扰渔船了。”
郑和问道:“为什么呢?”
老船工回答说:“自从‘华山黑龙’掌管长江后,放出话说谁敢劫持渔船伤害渔民,杀无赦。小股水匪惧其威力,纷纷离开长江到别处谋生去了,长江水面安定了许多,我们这些渔民安全了,都很感谢华山王呢。”
郑和脸一板说:“他们是反贼,你怎么替他们说好话,要是让锦衣卫暗探听到了,你的脑袋就得搬家。”
老船工说:“客官,我在长江打渔谋生几十年,见过多少渔民惨死在水匪之手,尸骨无存,华山王平息匪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就是我们的大恩人。至于他是不是反贼,与我们何干。他能够无私的帮助我们,在我们心里就是大好人,你说是不是?”
郑和回答不上来了。
“重剑侠”孙阳是个爆脾气,狠狠瞪着船老大说:“你敢对我们老爷顶嘴,胆大包天,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船老大有点害怕了,郑和却阻止了孙阳,客气的说:“老人家说的没错,有时候在朝廷眼里的反贼,在老百姓心中是英雄,因为他们确确实实为百姓办好事,民心所向。你能够堵住船老大一个人的嘴,却堵不住所有长江渔民的嘴,少给我惹事生非了。”
陈凤娇没有说话,欧凌天与他本来就无冤无仇,所作所为没有对不起黎民百姓的地方,只是明成祖朱棣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赶尽杀绝,心里也不是滋味。倒是“雏凤”吴莺岚开始用一种敬佩的目光重新看待郑和了,这是一个能够分清是非,善解民心的将军,这样的军人刚正不阿,是不会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的。
兵书宝剑峡作为西陵峡第一道关口,相传是三国时诸葛亮遗物。其实,所谓“兵书”,实为北岸悬崖石缝中的古代悬棺葬遗物,它下面的“宝剑”,只不过是一块崩落的绝壁上的突出的岩块。不过乍看起来,却象一柄直插在激流中的浮雕巨剑,令人叹为观止。
长约8里的兵书宝剑峡,内有白沱和小青滩扼守于剑峡的南北两岸。放眼望去,绝壁岩石奇异斑斓,形成天然城墙,易守难攻。江面最窄处不过百十来米,而且水情复杂,大型船只根本无法过去。
郑和手下的将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海上虽有狂风巨浪,暗礁漩涡,却没有这里危险,水面上战船无法轻易调头,就失去了它的机动性,只能进不能退,对方用小船骚扰,操作灵活,如果船上装满火药,靠近敌船后点火烧船,后果不堪设想。明军水师曾经用过此类方法大败过海盗,水匪也会如此。
岸边到处可以隐身的山崖上只要架起一尊火炮就能给敌方船只造成威胁,而且进可攻,退可守,再不济一跑了之。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四面扰敌,突然袭击,会给军士造成极大恐惧,这仗就没法打了。
钦差总兵太监郑和站在船头沉思不语,脑海里坚船利炮打的水匪丢盔卸甲,全军覆没的场景已经不存在了,换之而来的是水军东奔西跑,四处受袭,狼狈不堪的画面,船在大,炮火在猛,用拳头打跳蚤不行,相反跳蚤多了也能够咬死你。
郑和开始理解为什么在长江三峡水军一败再败了,对付水匪,硬拼不行,得换换招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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