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盐运也不会例外,没办法,四川缺盐,蜀王朱椿也焦头烂额,肯定会派水军前来接应,所以船队进入都江堰,大伙心都放松下来,都以为噩梦终于过去了,当远远看见蜀王朱椿的船队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所有的士兵都欢呼起来,在付出三百多名水兵生命代价后,终于可以解脱了,对活着的人来说,就是幸运,因为“鬼捕”廖纹穹承诺过,官盐安全运抵四川,所有人都有奖赏。
蜀王朱椿的水师名气也不小,毕竟成都靠岷江,水道复杂,水匪猖獗,没有一支水师维持岷江治安不行,成都水师有中型战船如苍山船,大型的赤龙舟,鹰舟与火龙船,另外还有大型福船与楼船,楼船是专门为蜀王朱椿准备的,朱椿想游山玩水时用的。福船则保卫他的安全。
钟海平眼尖,看了一会对廖纹穹说:“廖大人,蜀王这次接应我们的场面做的不小,你看,前面是二艘苍山船,后面大型的福船,这是海战用得,也就是岷江的都江堰水深才能驾驶如此大的船只。成都水师总督叫朱玥,是蜀王朱椿的侄子,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酒囊饭袋,那艘大型福船是硬从郑和郑大人手里要来的,当时郑大人反对,长江上要大型福船干什么,水浅就搁置了,成为活靶子。蜀王朱椿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说动了皇上才得到它,郑大人一直很不满意,也没有办法。”
“鬼捕”廖纹穹说:“蜀王在成都是一手遮天,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不过四川是天府之国,富的流油,朱椿还是有点能力,百姓安居乐业,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乱,皇上对他可是倍加赞赏呢。”
说话间,两支船队的距离可就不远了,蜀王朱椿的大福船高大如楼,是太监郑和在海上对敌作战的主力战船,可容五六十名水兵,配备千斤佛郎机六门、碗口铳三门,迅雷炮达到了十几门。钟海平驾驶的小福船与它比起来小了一大截,尤其是大福船舰首备的一门红夷大炮更是威猛,像苍山船只要中上一发炮弹基本上就废了。
大福船是海战利器,岷江水文复杂,多暗礁浅滩,巨船容易搁浅,所以用处不大,只是蜀王朱椿用来显示自己水军力量的摆设,现在,大福船已经在最前面,二艘苍山船随后,距离近到可以用肉眼观察到船上一切时,刘致突然走过来悄悄对廖纹穹说:“廖大人,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呀,按照水战规律,一般来说应该是苍山船在前,大福船在后才是,因为大福船火力猛,后发制人效果更好,他们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钟海平看了看说:“我们现在是在都江堰,这里是蜀王的地盘,他们又是来接应我们的,成都水师总督朱玥肯定在船上,这个人死要面子,不会躲在后面的。”
刘致眉心紧皱望着对面,廖纹穹知道他心细,又善于观察,说:“刘致,小心驶得万年船是对的,但在这片江面上,水匪还不至于这么大胆,敢公开劫持蜀王朱椿的船,钟海平说的没错,他们是来接应我们的,当然要摆摆架子,只要官盐顺利运到成都,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鬼捕”廖纹穹现在的心情很好,五万石官盐一颗未损,只要交给了蜀王,四川盐慌就解决了,在把长江三峡与水匪格斗的经过夸大其词奏明皇上,损失的水兵与船只皇上就不会怪罪,相反还会奖励,皆大欢喜。至于牺牲的杨鹏涛将军,他身先士卒,英勇战斗,皇上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大肆宣传,给华山王一击,明成祖朱棣最擅长宣传,把坏事变成好事。
廖纹穹在胡思乱想着,刘致却惊叫起来:“廖大人,我们上当了,大福船所有的炮口都对准了我们,随时准备射击,船上不是水师总督朱玥的人,你看,红夷大炮直接瞄准了我们的小福船,只要一发炮弹就能把我们全部打进水里。”
钟海平也发现情况不妙了,急忙往炮台走去,廖纹穹阻止了他,现在才准备战斗已经晚了,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对方发射炮弹找到借口,其实双方早就进入大炮的射程,小福船上的三门佛郎机装有炮弹,由于炮手死伤严重,剩下的水兵虽然能把炮弹打出去,至于准头就天知道了。
廖纹穹还看见他最不想看见的人,站在大福船船头的正是“箫圣”沈逸仙,一个他终身难忘记的对手,自己的一条胳膊就是与他打斗中被“冰川圣女”欧寒冰砍掉的,廖纹穹还看到了华山王欧凌天,他就站在沈逸仙的身边,挨着欧凌天还有一个人,成都水师总督朱玥,低垂着头,一副沮丧的样子,这个窝囊废投降了。
廖纹穹双腿发软,心想完了,华山王没有在三峡进行最后一击,为的就是在岷江劫持朱玥的战船,出其不意地,攻其不备,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廖纹穹已经没有时间去猜测了,对方已经发来信号,让他们放弃反抗,总督朱玥在此,打死了他,蜀王朱椿肯定要找替罪羊,他廖纹穹与淮安水师总督沙孟海都脱不了干系。
钟海平看着廖纹穹小声问道:“廖大人,我们要凿船沉盐吗?”
廖纹穹沮丧的摇摇头回答说:“晚了,华山王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他是做了最充分的准备,你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彻底载了,老老实实地接受现实吧。”
旁边的苍山船上,沙孟海也慌了,硬是没敢开炮,与廖纹穹联系,廖纹穹告诉他停船准备投降,反抗只是徒劳的挣扎,多几百具尸体而已,小福船升起白旗时,“鬼捕”廖纹穹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剩下的一艘小福船,五艘苍山船与数量众多的车轮舸,子母船,火龙船,艨冲船都成为华山王的战利品,欧凌天笑眯眯看着被押上大福船的“鬼捕”廖纹穹与淮安水师总督沙孟海,说:“你们打的不错,是我见到的最有战斗力的明军水师,还有一个杨鹏涛将军呢,他怎么没上来。”
沙孟海沮丧地回答说:“杨将军战死了,我们进行了水葬,是他的意思。”
欧凌天点点头说:“可惜了,杨将军也是一条汉子,虽死犹荣。你们见过成都水师总督朱玥了吧,他没有你们坚强,我们的人一包围上去就乖乖投降了,蜀王朱椿养了这么一个废物,尽然没有开一炮,丢人呀。”
朱玥在一旁脸臊的通红,廖纹穹上前一步说:“华山王,我们输了,输的没话可说,五万石官盐丝毫未损,那是运往四川救急的盐,华山王准备怎么处理。”
欧凌天看着他说:“你就是‘鬼捕’廖纹穹吧,听逸仙说起过你,锦衣卫的中坚,明成祖朱棣的心腹爱将,这次盐运的总指挥,我还要感谢你给我送来的货物,几十万两银子呀。至于你说的四川缺盐,‘箭神’蓝岭熙不是已经偷偷把二万石私盐运往成都了吗,解除了蜀王的燃眉之急,他还会在乎着五万石官盐吗,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他侄子朱玥的生命危险,我杀这个废物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成都水师总督朱玥在一边全身哆嗦,脸色苍白。
“那华山王准备怎么处理我们呢?全部杀了吗?”
欧凌天摇摇头说:“我不是明成祖朱棣,滥杀无辜,‘酒仙’施雅兰也曾与你共过事,死的那么惨,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廖纹穹回答说:“我也不赞成皇上的做法,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但他是君我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华山王你是知道的。”
欧凌天眼睛一瞪说:“什么狗屁理论,我欧凌天就不听这个邪,朱棣想赶尽杀绝,那就尽管放马过来,他可以拿出死鬼建文帝朱允炆做文章,寻找一个莫须有的借口置我与死地,我不能坐以待毙,他杀我的人,我就杀他的人,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廖纹穹叹一口气说:“华山王可以拿我的人头祭‘酒仙’施雅兰,可否放过这些士兵,他们都有老有小,不应该怎么个死法。”
欧凌天微微一笑回答说:“你的人我一个不想杀,也包括你廖纹穹,二场战斗已经死了很多人,不要再白白流血了,否则岷江的鱼没人敢吃了。官盐我全部留下,这艘大福船不错,但在长江上没有它的用武之地,你带上你的人和这个成都水师总督朱玥就乘它走吧。另外还有,廖纹穹你收了二个人,钟海平与刘致,是人才,我也留下了,还有这些战船对我将来都有用处,死了杨鹏涛将军,太监郑和与我必有一场硬仗,我得未雨绸缪,做好充分准备,你说呢。”
廖纹穹点点头:“华山王运筹帷幄,我廖纹穹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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