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仙眼睛一亮,说:“请说下去。”
黄梗涛笑着说:“过了丑时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刻,士兵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只要我们带人这时偷偷靠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烧了他们的战船,杀了他们的水兵,他们的士气就会一蹶不振,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沈逸仙与吴老八都拍案叫绝,“鼍龙寨”二寨主胡江说:“此计可行,大哥,就由我带一支人马连夜出发,杀他个措手不及。“
黄梗涛说:“也算上我一个。”
“箫圣”沈逸仙说:“此次夜袭胡寨主千万不要过于恋战,点到为止,我们只是要告诉那个廖纹穹不要心存侥幸,岷江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想顺利过江,门都没有。”
于是就有了半夜偷袭水寨,杀的明军鬼哭狼嚎的行动。
“鬼捕”廖纹穹怒火冲天,举着日本太刀就冲过去,船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水匪们一个个像不怕死的勇夫,烧杀抢掠,明军水兵也打出火来了,双方战在一起,都拿出了拼命的本事,船上血流成河,江面都染红了。
廖纹穹冲上战船时,迎面正好碰上二寨主胡江,胡江使一柄开山大斧,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砍,廖纹穹虽然是独臂,但一把日本太刀使的滴水不漏,化作一道扇形之面,尽然没有激起丝毫的气流,无声无息的向着胡江的脖颈刺来。
胡将也不示弱,大斧子斩破空气的阻隔,挟着狂澜怒涛之力也撞向廖纹穹的胸口。两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斧子与太刀磕在一起,震的他们都后退一步,胡江赞许到:“你就是‘鬼捕’廖纹穹吧,果然名不虚传,我喜欢,再来。”
“鬼捕”廖纹穹咬牙切齿骂道:“反贼,老子今天就拿你的项上人头祭旗,来吧。”
随着一声暴雷般的怒啸,廖纹穹刀锋再出,卷着猎猎的杀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胡江当头劈来。两人七八招走过,谁也战胜不了谁,相反鏖战的水兵却抵挡不住水匪涌潮般的进攻,渐渐败退下来,水兵营百夫长黄梗涛趁势夺得一艘苍山船,把上面的明军水兵全部斩杀。
这时,杨鹏涛带着部队赶到,他手下的水兵战斗力不含糊,喊叫着冲了上来,黄梗涛见目的已经达到,对胡江大声喊道:“二寨主,我们撤退,快。”
水匪们往江里一跳,瞬间消失身影,胡江一个虚招也往后撤,廖纹穹可不让了,紧逼上去,黄梗涛上来接应,苍山船擦着廖纹穹的船掠过时,胡江猛的一跳上苍山船,战船离开码头王黑暗深处驶去。廖纹穹气的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小福船开炮了,二发炮弹一发打偏,另一发准确地击中苍山船船头,一声爆炸,火光冲天,胡江被弹片击中倒在船板上,几个水匪干脆被炸飞了,黄梗涛见事情不妙,抱起胡江跳下船,钟海平指挥的炮手又是二炮,全部打中苍山船,一发炮弹钻进船舱,引发了堆积的炮弹,一声巨响,苍山船几乎被炸碎了,很快沉下去。
“鬼捕”廖纹穹高兴的大喊:“打的好,痛快。”
战斗结束了,水兵们忙着扑灭大火,淮安水师总督沙孟海脸都被烟熏黑了,杨鹏涛将军也气喘吁吁,清点一下损失,还在兴奋中的廖纹穹高兴不起来了,这次偷袭明军水兵死伤一百多人,一艘苍山船沉没,剩下的五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唯有钟海平的小福船毫发无损,还杀了十几个水匪,三发炮弹炸沉落入贼手的船只,总算给明军水师挣回一点面子。
“鬼捕”廖纹穹这时才知道自己的计划该有多么的失败,官船停靠码头,实际上给了水匪偷袭的机会,出师不利,士兵们士气低落,埋葬了死去的弟兄,一连在水寨趴了好几天,水兵们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沙孟海与杨鹏涛来见廖纹穹,沙孟海说:“廖大人,受损的战船已经修好,我们在这里已经三天了,时间不等人,是不是该出发了。”
杨鹏涛也说;“廖大人,你不必过于自责,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我们这次损失是源于水匪的偷袭造成的,双方都有损失,一比一平,小福船没有受损,水军的实力还在,下一次战斗就不会便宜这些逆贼了。”
廖纹穹说:“这场战斗我们也不是完全失败,最起码打伤了他们的二寨主,水匪损失也不小,为重整军心,出发前我必须先办一件事情,就是奖励小福船船长钟海平,论功请赏是圣定下的军律,你们说呢?”
杨鹏涛与沙孟海都表示同意。
“鬼捕”廖纹穹在出发前对小福船船长以及全体船员进行了奖励,钟海平奖励一千两银子,士兵们各奖励纹银一百两,对战斗中受伤的水兵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奖励,还别说,这次水战水兵们没有一个临阵脱逃的,对廖纹穹也是一个安慰了。
接下来要过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西陵峡,西陵峡航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特别是黄牛峡两岸山势高耸,岩形粗犷多变。江面上水急礁多,船行至此,必须小心翼翼。若是逆水,则更是进展缓慢,是水匪袭击的最佳位置。
三个人一起商量,淮安水师总督沙孟海说:“西陵峡全长二百多里,共分四段,有香溪宽谷,西陵峡上段宽谷,庙南宽谷,西陵峡下段峡谷,航道曲折,滩多水急。而香溪宽谷长有九十多里,谷中有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庙南宽谷长约六十多里,谷中有灯影峡、黄牛峡等,这两处最为惊险。上次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所率领的船队在过了黄牛峡后的白狗峡遭到袭击,白狗峡航行十分艰难。枯水期航道宽仅60余米,逆水船需绞拉过滩。现在不是枯水期,航道也宽一百多米。我去过那里,白狗峡的缓坡处多茂密的柑桔林,连成了片,藏数百人根本不成问题。”
杨鹏涛也说:“刚才的战斗我才明白为什么长江的水患会这么严重,水匪们战斗力强,根本不怕死,而且他们水性好,在江中如鱼得水,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与海战完全不同。江面狭窄,又不利于战船灵活机动。得想个万全之策,否则吃亏的还是我们。”
廖纹穹看着沙孟海说:“沙大人,你看呢?”
沙孟海犯难了,他也是第一次与水匪交战,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廖纹穹冷笑一声说:“我就找一个明白人来说事吧,去把钟海平叫来。”
手下人答应一声,不一会钟海平过来,廖纹穹说:“钟海平,我们出发后就得进入西陵峡,二百多里水道惊险重重,说说你的看法。”
钟海平沉思片刻说:“各位大人,我与水匪多次打过交道,也知道他们的战略战术非同小可,‘浪里白条’陈岩有作战经验,手下人多英勇善战,都不是等闲之辈。西陵峡多险滩急流,可以说是大峡套小峡,峡中还有峡,如破水峡、兵书宝剑峡、白狗峡、镇山峡、牛肝马肺峡、灯影峡等等,都是埋伏打袭击的好地方。”
“照你怎么说,我们很难闯过去了?”沙孟海说。
“也不尽然,”钟海平回答说:“我们现在是兵多将广,火力又强,占了上风,这就是优势。”
廖纹穹说:“这些我都知道,问题是怎么来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给对手以致命打击,只有占据了主动权,才不会犯刚才的错误。你对水匪作战有经验,你说我们该怎么部署?”
钟海平说:“总指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可以提出建议,过得去是大伙的功劳,过不去我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廖纹穹笑了,这个钟海平粗中有细,他说的很对,战场瞬息万变,他们对付的可不是“浪里白条”陈岩,是华山王的人,欧凌天自建立“华山黑龙”以来还没打过败仗,连明成祖朱棣都投鼠忌器,不敢发动军队大规模讨伐,自己区区一千多人,胜算能有多少呢。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蓝岭熙能顺利把二万石私盐运往四川,这边受损皇上就不会怪罪了。但也不能白白给水匪占了便宜,“鬼捕”廖纹穹决心一战,对钟海平说:“别啰嗦,输了不会怪你,但说无妨。”
“既然总指挥这么相信我,小的就斗胆说了,我建议还是以小福船作为先锋开路,剩下的五艘苍山船三艘跟随在我的后面,这样就有九门佛郎机大炮,木帆船行驶在中间,另外二艘苍山船断后,车轮舸,子母船,火龙船与艨冲船守卫两侧,都安排士兵,一旦遭到袭击,小船迅速靠岸占据有利地形,先用火炮进行压制性射击,打乱水匪的部署,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变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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