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未理解他话中的意思,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当吸血老妖吸食他俩精气血肉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气息登时传遍了他的全身,吸血老妖周身绞痛,仿佛被撕裂一般,忙将鲜血吐出,这才好了些。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谁?”
吸血老妖感到十分的无力,这两个年轻人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他们身上,定然还藏着一些惊天的大秘密。
李玄并不理会他说些什么,只是有些不耐烦了,就在刚才,他才突然发现,秦断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不知所踪了,于是对萧希说了。萧希对李玄深信不疑,既然大哥都说那人修为深不可测,也不知道会不会去找师傅麻烦。两人当即决定,一定要尽快了断战局。
两人电冲而上,两柄仙剑一齐浮动着慑人的气焰,狂猛斩向吸血老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昆仑后山,望波亭下,凌虚道人卧坐在水池边上,闭目修炼,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荷花清香。
他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身上透露着大家风范,此刻清风拂面,他一袭青色道袍猎猎而舞,仿佛将欲乘风归去的仙人一般。
凌虚道人,李如海的大师兄,因为年纪较大,自来便对这个小师弟颇为照顾,他的修为虽未比李如海高上多少,却早已成为内定的掌门人选。
每日修炼早已成为他几十年来的习惯,体内玄功行走过四十九个周天之后,他缓缓睁开眼来,先是向着四面打量了一眼,然后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看着满池的荷花,露出了微笑。
忽地,一阵强大的气息传来,凌虚道人眉头微皱,向着一旁的假山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假山后面便窜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哈哈笑了两声,道:“凌虚道兄,好久不见了!”
凌虚道人瞥了那人两眼,微微有些讶异地道:“是你?”
秦断点头微笑道:“是我,是不是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凌虚道人道:“的确如此。你一下子就失踪了一十四年,为何今日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听他说到“失踪”二字,秦断顿时有些恼怒,心道,什么叫失踪一十四年,明明是叫你的好师弟囚禁了一十四年。口中却不回答,只是道:“李如海呢?怎么不见他?”
凌虚道人眉头更皱:“阁下此话何意?”
秦断道:“十四年前他使了奸计,将我囚禁了一十四年,如今我是找他算账来了。”
凌虚道人道:“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断冷笑着道:“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蒜。”
凌虚道人道:“老夫还想问问你师弟的下落呢?这一十四年,他到底是生还是死,生在何处,死了又埋骨何处。”
秦断一震,奇道:“李如海不在昆仑山上么?”
凌虚道人道:“一十四年那场大战,你们两个突然之间都失去了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谁也不知道你们的下落。有传闻说,我师弟由于在大战之中,行功过猛,以至于走火入魔,先是杀了你,然后前去观战的一百多位高手也未能幸免。”
秦断一愣,陡然如遭电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虚道人见他模样不似作伪,便道:“怎么?不是这样的么?”
秦断斩钉截铁地,道:“那是自然。若真是那样的,为何我还好好地在这里。”
凌虚道人也是一奇,莫非其中还有着什么蹊跷不成?
秦断慢慢冷静下来,回忆起当日比武的情景。
那一日,算得上是他这辈子最为艰险,也是最为痛快的一场比武,两人修为不相上下,更都是一般的年轻气盛,比武刚开始,两人便以死相搏。
但李如海真可算得上是修真界中的奇才,交手之间,诸般奇术都使了出来。秦断心中暗暗佩服,也是不敢有所隐藏。两人直斗了三天三夜,间中未曾休息过半刻。但在观战的人看来,两人依旧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丝毫的疲劳。
斗到后来,两人浑然忘记了招式,只是凭借着强大的修为互相攻击着。越到后来,秦断便越是心惊,李如海此人实在是深不可测,若他不是正道中人,而我不是魔道中人,我们倒还可以做做好朋友。可惜了!
想到这里,秦断手下的攻势便没那么凌厉了,李如海察觉到了,也是将攻势减弱下来。两人心中都怀着惺惺相惜的想法,不再是生死的拼搏,而像两个老友一般,探讨切磋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李如海突然停下手来,然后道:“你走吧,我们不必斗了。”
秦断有些疑惑:“为什么?”
李如海道:“我杀不了你,你也胜不了你!我答应过我的妻子,与你比试之后,便带她隐居山林,再不踏入修真界了。”
秦断一愣,随即想了想,既然相斗无果,还不如放他你去,若是拼死斗下去,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如此一想,忽地竟有了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他却是要隐居山林了,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但人各有志,也不好勉强他,便道:“好吧,今日比试我们没分出什么结果来,只怕来日也没有机会了。但秦某对你十分佩服,若你我不是正魔殊途,秦某倒真想交了你这个朋友!”
李如海并未说话,只是望着他淡淡一笑,然后抬头望着天空,怔怔出神。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然后道:“从此之后,李某心中便没有什么正魔之分了。李某的妻子很快便要生产,隐居山林后每日逗儿为乐,什么正魔殊途皆不用管了。”
秦断听他这话,不禁地一喜,他这是暗示要与我做朋友啊!
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前一秒还是以命相搏的对手,现在却已成了难得的知音。当真是世事无常!
正在这时,一个正道弟子上来对两人道:“两位,你们斗了三天三夜,不累只怕也饿了,不如来吃些饭菜,再做计较?”
天山脚下便是黑水镇,有人专门下山去请了厨子上来,便在太湖边上支起了锅灶,烧汤炒菜,饭菜的香味在太湖边上久久飘扬。
李如海微微一笑道:“秦兄,不如一起去用些饭菜如何?”
秦断听他称呼自己为“秦兄”,显然已将自己看作了朋友,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忙道:“李兄,请!”
若不是为了避免一些流言蜚语,秦断真想与他携手同行,把酒言欢。
两人各自在一个地方吃饭,相隔却是不远,李如海缓缓举杯向天,吟道:“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秦断一喜,心道,这是他在向我告别呢?这首《别杜少府》乃是前朝诗人童勃告别友人时所吟,意境开阔,音调爽朗,独标高格,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佳句。更为重要的是,童勃与杜少府乃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李如海如此吟来,只怕在心中真将我当作了知交好友!
如此想来,秦断心中暗喜,我与他既然已成了朋友,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便都放下了,等他的孩子出生,我便找他聚上一聚,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两人皆处在一种异样微妙的情绪之中,时不时会转头互相看上两眼,然后相视一笑。秦断喜不自胜,只感觉今日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不仅找到了这辈子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更找到了二十年来的知交好友。
不幸的是,这种情形在吃过饭之后陡然变化了。
秦断还处在结交到好友的欣喜之中,却忽地听到一声大吼,李如海挺身站起,先是踢翻了面前的饭菜,然后将在身边的几人踢出了几丈远。他突然之间出手,谁也没有防备,那被他踢中的几人先是喷出几口血水,而后径直死了。
“你怎么了?李兄?”
与他熟识的几人忙拥到他的身边,想要拉住他。他双目血红,似乎陷入了疯魔之中,将那几人震开,随后径直来到秦断身边。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分出个高低么?”他嘴角带着一丝邪笑,像变了个人似的。
秦断简直不敢相信李玄会变成这样,,忙道:“李兄,你怎么了?”
李如海摆了摆手,不再言语,忽地身子颤了一颤,拔出纯钧仙剑径直冲了上来。
“轰!”
秦断迎了一记,登时被震退了好几步,此刻的李如海,力量竟大了一倍不止。
“李兄!”
“别与我称兄道弟,你不过是一介魔头,而我是名门弟子,始终不是一路人,今日我定要与你分出个胜负,不死不休!”
他的话如同刀一般地在秦断心上划了几道,每一下都让秦断痛不欲生,秦断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
李如海一声痛苦的大吼,抱住头,周身都在颤抖!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双目更加血红,仿佛就要滴血,而眼神更是冷得要杀死人。
“杀了你!”
李如海狂叫着,如同发狂的豹子,纯钧仙剑上陡然射出数道剑芒,电舞般冲向秦断。秦断不敢大意,忙运起真气抵抗,哪知这时腹中一阵绞痛,像是什么东西在腹中撕咬着,痛得他直吸凉气。
不好,饭菜中有毒!秦断霎时便是慌神了。
李如海转眼便杀到,一剑之力便将秦断击飞了出去。秦断倒在地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周身的力气像被抽离了一般。眼见着秦断受伤,李如海忽地面上浮现几分关切之色,然后自言自语地道:“秦兄,你怎么了?啊,是我伤了你,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呢?我刚才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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