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气氛被这水妖破坏,任谁都会发怒,李玄霍地拔出身后赤霄仙剑,指着水妖喝道:“呔!你爷爷的,吓到老子不要紧,吓到美丽的欣儿就是和老子作对了!”
欣儿掩唇一笑,只觉李玄有些孩子气了,水妖见李玄拔出剑来,更是狂怒,一声怒吼,猛地一拍水面,碧绿色的河水顿时扑面而来。
李玄哼了一声,登时手捏法诀,在身前结了面气盾,喝道:“御!”
水浪无法突破光盾,纷纷洒落在地,李玄又是一声大喝,光盾顿时冲撞而出,只听“轰”的一声,正好打在水妖头上,水妖吃痛,呜咽一声,向河中一钻,消失不见了。
“嘿,畜生别走啊!”李玄不依不饶,俯身往河中一看,一声暴喝,一道赤芒劈斩而下。
“轰!”水浪滔天,仿佛要使大河断流,水妖在河中受到震荡,更是暴怒,又是一声大吼,大口向着河中一吸,所有的青苔尽数被它吸入口中。
“哎哟,打不过我,也用不着吞青苔自尽吧!”李玄嘻嘻笑道。
苏欣儿站在一旁,听他竟与水妖打趣,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水妖目光凶狠,呜咽不已,忽地头向后一缩,哇地一声,所有的青苔都喷了出来。
李玄匆忙之间,不及结光盾,忙向后一躲,哪知这些青苔夹杂着水雾,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喷得李玄全身都是水。
这些水冰凉冰凉的,透彻心扉,又带着些青苔,在身上黏黏的,好不舒服。
那水妖见喷中李玄,顿时狂扇鱼鳍,发出咕咕的难听笑声。
“呸!好你个畜生,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啊!”李玄拧了把衣裳上的水,狠狠说道,“看爷爷待会儿给你好看。”
苏欣儿笑了笑,从怀中摸出块丝帕为他擦了擦水,然后嗔道:“跟只畜生较什么劲儿,你呀!”
李玄嘿嘿大笑,指着河中高台上那朵花,道:“今日我定要取到那花!”
苏欣儿面现疑色:“你取首阳花做甚?”
李玄道:“我有一个朋友受了伤,需要它恢复法力。”
苏欣儿道:“若是真的需要,便拿走吧。反正这花放在此处几十年了,也是无用。”
李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欣儿,你退后些,看我杀了这畜生!”语毕,浑身真气奔涌,身上一片青光大亮,李玄一声大喝,赤霄剑电劈而出。
水妖见赤霄斩至,猛地向前仰头一吼,激流猛扑而来,赤霄穿过激流,凛冽斩在水妖身上,顿时切肤而入,血花飞溅。
水妖也是怒了,呜咽一哼,猛地冲上岸上,张口便咬来,李玄向后一缩,召回赤霄剑,轰的一声,大地一震,赤霄正好斩在水妖鱼鳍上,生生撕裂它的血肉来。
腥血喷洒,水妖平日里吃的都是些尸体、死鱼,血臭的惊人,让人作呕。
李玄一掩口鼻,凝神摒息,一声大喝,赤霄剑冲天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转,一阵剑光闪过,顿时以一化九,向着水妖击落。
“轰!”虚空连震,真气狂涌,水妖上岸后本就行动迟缓,如何多躲的开,顿时被斩的血肉模糊,呜咽几声,终还是卧地而死。
李玄召回赤霄,灌入真气,嗡的一震,上面的污血便都除尽了,这才放心地放回背上。
水妖既已伏诛,李玄便再无顾忌,当即御剑飞到高台上取了首阳花,两人向着洞外走去。
这洞中甚是狭长,又处在地下,所以有些潮湿,好在气息流动,丝毫没有气闷的感觉。
李玄忽地想起了甚么,于是停下步来,问身旁的欣儿:“欣儿,你不是要歇息了么?为何还要随我进来这里?”
苏欣儿白他一眼,道:“你一个人来这里,我怎么放心得下。所以,我对师傅说,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做,便出了门来。”
李玄点了点头,嘻嘻笑道:“若不是欣儿赶得及时,只怕我已经成个残废了。”
苏欣儿一掩他唇,道:“可不要胡说,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她言语真挚,李玄听了,心中好生感动,于是拉起她的手,柔声道:“有你在,我当然会平平安安的。”
苏欣儿手被他握住,顿时羞红了脸,向脸别向一边:“我们出去吧。”李玄应了一声,拉起她的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多久,道路越来越宽,好像进入了一个地下宫殿,忽听到李玄咦的一声,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一个葫芦口似的入口,一扇沉重的青铜门半掩着,门前蹲坐着两尊石刻的饕餮兽。到处都结满了蛛网,透过射进去的光线,可以看到正中一个古朴的灵台,似在供奉着什么人物。
“那是什么?”苏欣儿疑问道。
李玄摇了摇头,率先向前走去:“我们过去看看吧。”
伸手将头上的蛛网一一扯开,灰尘纷纷洒落,李玄掩住口鼻,一运真气,顿时将门前的灰尘都震开,现出了原来的模样。
只见青铜色的大门上,铜绿丛生,镌刻着三个大字:痴情冢!
李玄唤了声后面的欣儿,问道:“欣儿,你可曾来过这个地方?”
欣儿面色一白,心有余悸地道:“我十二年那年曾经无意间进来过一次,但只到了水妖那里便被水妖吓住了,若不是师傅来的及时,只怕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李玄握了握她手,柔声道:“不用怕,以后我保护你,决不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欣儿嗯了一声,羞笑着低下头去。
说话间,两人已慢慢走进门去,里面十分宽敞,摆设也甚为整齐,大多是些石桌石凳,只可惜长期没人打扫,是以灰尘密布。
在靠墙的一边,放着一具石棺,石棺上面积满了灰尘,一阵风吹来,现出两个篆体小字:月神!
从那字来看,当是一个叫月神的人的石棺。
“月神是谁?”李玄嘀咕道。
正在这时,苏欣儿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竟而跪了下去,向着石棺俯身一拜,闭上双眸,口中念念有词。
李玄见她这般郑重模样,不由一笑,不愿打扰她,于是走到一旁灵台前,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现出一些字迹来:“负心人之灵位!”
“负心人?”李玄见了这几个字,感受到那迎面扑来的哀怨之气,不觉眉头微皱。看这字迹,只怕是一个女子所立。
过不多时,苏欣儿跪拜完毕,走到他的身旁,见他对着一座灵台怔怔出神,也走上前来:“看什么呢你,如此入迷?”目光随之落在那座灵台上,立时却是呆住了。
“欣儿,欣儿......”李玄连叫了几声,苏欣儿却是想到了什么,俏脸越来越白,忽地猛地回过神来,汗水淋漓而下。
李玄握了握她的手,却是一片冰凉,忙关切问道:“欣儿,你没事吧。”
欣儿摇了摇头,一双美目定定盯住他,哀怨地道:“李玄,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甚至与我为敌?”
李玄苦笑半晌,然后竖起手指,做发誓状:“不会的,一定不会。嘿嘿。”
欣儿咬了咬唇,悲切道:“真的么?”
见她认了真,李玄随即面色一肃,道:“皇天后土,共鉴此心,不管欣儿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恨她,与她为敌,如违此誓,叫我不得好死!”
欣儿听了他这话,心中又惊又喜:“我相信你,你又何必发这么重的誓!”
李玄道:“只要你能心安,怎么都好!”欣儿甜蜜一笑,看了眼那灵台,然后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当即将幼时师傅告诉她关于月神的故事娓娓道来。
不知过了多久,苏欣儿渐渐讲地入迷了,等到故事讲完,她早已是泪流满面,仿佛她成了被人伤透了心,月夜下嘤嘤哭泣的月神!
李玄将她搂入怀中,叹道:“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在这一刻,他似乎成了那个伤害了月神芳心的人,心中无比的愧疚,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居然为了名利可以心狠到如此地步。
“李玄!”怀中的苏欣儿忽然抬起头来,朦胧的泪眼看着李玄道,“倘若你是月神的那个爱人,你会不会这样对她?”
李玄为她抹了抹泪珠,微微一叹,轻道:“倘若是我,只怕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她如此心狠呢。”一切话皆出自肺腑,对于什么名利之物,李玄从来便不在乎。
闻言,苏欣儿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李玄微微莞尔,笑着道:“欣儿就如此相信我么?”
欣儿点点头,道:“在这世上,除了师傅与师妹,我最相信你。倘若有一天,你狠心地伤害我,我心中绝对不会有半分怨尤,我只会怪自己眼瞎,错看他人。”
李玄搂紧了她,将脸紧贴在她的额头上,闻着她发间的淡淡幽香,不再说话。心中想:“欣儿如此相信我,不管以后她做错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伤害她半分。”
欣儿见他思绪飞远,又见两人这般的亲密模样,脸刷地就红了,当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然后看着灵台,道:“世人只道月神心狠手辣,却不知到她死之前,心中思念的还是这个负心之人。也许是怕自己死后孤单,所以在自己的墓室还安放了那人的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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