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也没有,这话太夸张,记者们表示不相信,艺术家也不信,几百万没有,十万八万的,对于大学财务来说,也能拿得出来。
“至于为何选择用周轩的字,第一,写得很好。单从汉隶来讲,我可以这么说,周轩的书法不亚于在座的书法家们。”闫平川语出惊人。
一位老书法家不服气道:“我们所擅长的也不是汉隶,这没有可比性。”
“另外,周轩是本校的学生,理当为学校服务,如果我的字也能达到这个水平,也会分文不取的题写。”闫平川说道。
“可是”
“这位记者同志,请让我把话说完。”闫平川压压手,“我知道你们拿到了所谓的证据,校方财务有三百万的资金缺口,这件事我要做出检讨。”
听到这话,记者们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三百万不翼而飞,校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或许还能引出更为爆料的内容来。
“修建学校大门,并没有动用学校的资金,而是我从上级部门争取了三千万的资金。当然,即便如此,这笔钱也属于学校,不是我的个人财产。临海大学新大门最终花费两千七百万,这三百万确实被我挪用了,但是就在昨天,资金已经到位。”
咔嚓嚓,记者们激动起来,有料!校长挪用公款,为堵悠悠之口,不得已再次填补亏空!
“关于这个问题,还是请财务处的张主任解释一下吧。”
闫平川抬抬手,张主任连忙点头,站起身,从文件袋里拿出两张复印的单据来,请在座的记者们上前观看,也可以拍照。
复印件效力等同原件,真实有效。
等记者们回到各自位置上,张主任开口道:“修建大门资金一直在学校另外一个公用账户上,每一笔的进出都有详细记载。大门修建刚刚完成,校方接到华夏慈善机构的通知,因天气转凉,急需给各地希望小学补充一批御寒物资,希望转借三百万资金。事情紧急,又是上级部门的指示,闫校长只是与财务进行了沟通,之后便进行了转账汇款。昨天,这笔钱已经由慈善机构的公用账户转了回来。哦,对了,这里还有转借资金的文件以及一封感谢信传真,大家可以看看。”
电视直播前,闫平川不会搬出这些机构和上级部门来遮掩,是真的。老艺术家们带头鼓掌,记者们也放下相机,面带敬意向这位闫校长鼓掌致礼。
依然有记者不肯放弃,又追问:“闫校长,原校门规划在北面的位置,这些已经在校务会定论的。但后来,您却坚持做了更改,在原址重建,该怎么解释?”
闫平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周轩知道这些问题对于他不是难题,而是学校内部会议的具体细节,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会有人被牵扯进来,这才是闫平川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理由很简单,这样可以缩短工期和节约资金,另外可以建造一个不一样的大学校门。比如,在围墙设立华夏文化史浮雕,可以增强学术氛围以及艺术感,关于这点,我也真诚的希望记者朋友们可以多加宣传。”
现场一片沉默,闫平川的回答滴水不漏,苏芳菲也蔫了,还有点后怕,会不会有人揪后账,在她头上扣一个大大的罪名。
“我有疑问。”
一位书法家站起身来,童颜鹤发,双目炯炯有神,声音非常洪亮,看上去不下八十岁。
“云老,幸会。您坐着说即可。”
出于尊敬,闫平川也站起身,周轩跟着站起来,名单上这位老艺术家排在首位,中华书法协会的前任主席,云傲风。
“闫校长,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平时也上网看新闻,对于临海大学的题名很有疑问。书法太过周正,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写。对比他的硬笔书法,出入颇大啊。”
云傲风提出了专业质疑,至于硬笔书法,指的就是写满狗爬字的考试试卷。
“云老,这个问题,由我的学生来作答。”
闫平川冲周轩点点头,周轩恭敬的冲云傲风鞠躬,这才说道:“各位书法界前辈,我本人自幼习字,酷爱汉隶,蒙校长偏爱,得以为母校题字,荣幸至极。”
几位书法家交头接耳,这小子文化底蕴还不错。
“毛笔字尚可,但中性笔钢笔就差了些。不瞒今天到场的诸位,以前我对待学业态度散漫,考试试卷也是信手涂抹,非常随意,惭愧。”
说完,周轩又是深深鞠躬,心里骂死了原来那个周轩。
“这个解释不通。”云傲风不为所动。
“我可以当场书写,接受诸位前辈的鉴定。”
周轩话应落下,立刻有几名学生会干部抬过来一张桌子,迅速在上面铺好宣纸,笔墨摆放一旁。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书法家们都起身,后面的记者将**拉近,相机纷纷从上空对准桌子。
“请记者朋友们后退,不要挤到几位前辈。”周轩高声提醒。
但是谁也不听,还在往前挤。
周轩直皱眉,和学生会干部们商量后,又支起了架子,将宣纸在上面固定,抬到最前方,方便大家都能看到。
老艺术家们可以坐回原处,但是记者们都站了起来,脖子伸得老长。
然而,周轩并没有挥墨如雨,而是从桌下下方拿出来一个包,砰砰砰打开两罐啤酒,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让我先喝点。”
哈哈哈,大家都忍不住笑了,闫平川也苦笑摇头。
艺术家嘛,总会有些异于常人的举止,可以理解。现在酒量提高了,喝了两罐后,没有太大感觉,周轩又从包里拿出两罐,咕咚咚也灌了下去。
“这傻孩子,天气凉,不要一口气喝那么多。”一位慈眉善目的艺术家关切道。
打了个饱嗝,周轩呲牙一笑,“多乎哉,不多也!”
酒精上脑了,闫平川无奈一笑。
啊,大风起兮,啊!
周轩甩手抬腿,居然跳起了舞,还唱了起来。闫平川反应还好,他毕竟见识过,但周轩这一举动着实把其他人给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苏芳菲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原来周轩是个神经病,这是外行。
懂行的老艺术家们却开始激动了,这可是五音律啊,这个年代听到的时候可不多。
“爷爷们,先别激动,还得写出来字才行。”苏芳菲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