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苍生?
真的没有想到,刘浩天会提出这个建议来,倒是让卢黔勋和柳芸愣了愣。
卢黔勋呵呵笑道:“难道你不怕魏苍生上台了,会打压你吗?”
刘浩天摸着鼻子,苦笑道:“我想,他不是那样的人吧?在华海市本地,他根深蒂固的,哪能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过不去呢,犯不着。”
“是犯不着,你还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啊?”
“没,我哪敢呀?人家可是咱们华海市的市长。”
“你这家伙,太精明。”
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在骂人。
不过,卢黔勋对刘浩天的提议,还是很赞同的。当组织部找他谈话,要把他调走的时候,就问他谁最适合来当华海市的市委书记。卢黔勋当时就说了,还是魏苍生最为合适。
谁不知道魏苍生和赵功平、秦化沛,一直跟卢黔勋对着干了?在临走的时候,卢黔勋能替魏苍生说这句话,足以看出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在一些工作问题上,魏苍生是经常跟他唱反调,但是魏苍生本身是个相当有能力和手腕的人。这点,卢黔勋最是深有体会的了。刚刚来华海市的时候,他可是举步维艰,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难有什么作为。
说白了,这不还都是魏苍生做的嘛。
不过,卢黔勋说刘浩天没有将魏苍生放在眼中,也是有道理的。现在的华海市,一旦魏苍生当上了市委书记,就会有位置空了下来。接下来,还会有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如果说,魏苍生敢再跟刘浩天作对,有赵功平、汪新国等人牵制着,相信他也不敢乱来。说句不张狂的话,我可以让你下去,还一样可以让你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卢黔勋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按了下接通键,倾听了对方说完,这才大声道:“是,我即日就去沪海市报道。”
柳芸和刘浩天都望着卢黔勋,尤其是柳芸,真的很紧张,问道:“老卢,调令下来了?”
“什么职位?”
“沪海市副市长,明天就走。”
“副市长?”
柳芸的脸上,当即就泛起了愁容。
沪海市是直辖市,不受苏省的管辖。别看是一个副市长,却跟苏省的于副省长一个级别,都是副部级一样的干部。之前,卢黔勋在华海市担任市委书记,不过是正厅级干部。现在,一下提拔到了副部级,算是升职了。
真是这样吗?
卢黔勋、柳芸、刘浩天的心里都明白,实际上这是明升暗降了。
现在,卢黔勋在华海市的政绩很不错,又没有了魏苍生、赵功平等人唱反调。可以说,仕途将是一帆风顺,几乎是没有什么争议,就能够进入到省里,甚至是还能再往上爬。可要是到了沪海市,那就不一样了。
别看是提拔了,但是有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市长压着,卢黔勋想要出头,就难了。别的不说,就说汪新国吧?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还想往上再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是看运气,二是看个人的能力了。
如果说,这次卢黔勋调走了,出现了空缺,他兴许是就能往上爬一爬了。
好不容易展开的局面,就戛然而止了。卢黔勋回到沪海市,等于是没有了实权,还要重新开始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反倒是卢黔勋,最看得开,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我现在是升职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
柳芸强自笑道:“对,我们家老卢到哪儿都行。这回,咱们回到华海市,还能跟闺女在一起了呢。”
“就是,这是大好事嘛。”
“卢书记,你明天就要走了?”
“是啊,这次组织部的调任非常急,让我立即就过去。”
“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
卢黔勋笑了笑:“我和柳芸又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夹包一走就行了。”
刘浩天也没有再坚持:“行,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肯定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是啊。”
卢黔勋长叹了一声:“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前两天,组织部就找我谈话,没想到明天就要调走了,让我连个准备都没有。”
柳芸笑道:“还准备什么?反正,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就是了。”
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帮忙把柳芸的关系也调到沪海市,不是什么问题。现在,都已经下午一点多钟了,卢黔勋和柳芸不敢再耽搁时间,立即回到了市政府,下午两点召开了紧急会议。
上午刚刚召开了会议,下午又要召开了?魏苍生、赵功平、汪新国等人都意识到,可能是有紧急事情要发生了。能是什么事情呢?估计,是跟卢黔勋要调走的事情有关。
魏苍生正在办公室中,琢磨着,敲门声就传来了。
“进来吧。”
“老魏,没有午睡啊?”
走进来的,竟然是卢黔勋。
这让魏苍生愣了一愣,赶紧迎了上来,呵呵道:“卢书记,我这……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缺觉,偏偏还睡不着。”
卢黔勋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来了一个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上:“来,我给你听点儿东西。”
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卢黔勋的手中拿捏住了他的什么证据?要知道,自从卢黔勋来到华海市担任市委书记,两个人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卢黔勋还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办公室呢,这不能不让魏苍生心生警惕。
临走之前,把自己也拿下了?魏苍生心中也有些紧张,脸上倒是不露声色,是骡子是马,总的牵出来遛遛才行。他随手按了播放键,倒是要看看卢黔勋的手中,是什么底牌。
其实,这就是刚才刘浩天和卢黔勋在大唐集团食堂中的一段对话。当听到卢黔勋问刘浩天,谁来当华海市市委书记比较合适,刘浩天又回答说是魏苍生的时候,魏苍生的心底瞬间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