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教会的热心,老巴特有点无所适从,激动的直哆嗦。
“是的,尊敬的神父大人,不过要想再回到上次捕捉白熊的地方,光有我们是不够的,必须带上克莱尔,他是镇上最好的猎人,没有他,谁也找不到那个白熊出没的地方。”
“克莱尔?”卡维尔神父皱着眉头,对后面的骑士点点头,后者立即拨转马头,飞奔而去。
在等待猎人的时间,各家各户的村民都拿出自己家里最好的食物,茶点,恭敬地放在神父面前,每个人都衷心希望,神父大人更青睐自家的东西。
但洁身自好的神父大人根本不看那些粗劣的食物,他从心底里认为,下等人的东西,不干净。
这种貌似淡然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做派,让张白拿很是反感,在心里对神父打上一个标签:装逼犯!
没用多久,老猎人父女就被教会骑士带来,张白拿注意到,老猎人和卡卡都是满头满脸的汗水,而那个教会骑士却没有半点劳累。
显然,为了追上教会骑士的马,老猎人父女是一路跑着来的。
真特么没有骑士风度!张白拿愤愤不平,却没说什么,而是及时递给卡卡一条湿毛巾,让她擦汗。
如此举动让小丫头动作一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谢谢!飞快地接过张白拿手中毛巾,先递给了父亲。
这种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一秒不差地落在村民的眼里,很多人都对张白拿报以含蓄的微笑。
少见多怪,不就递条毛巾嘛,张白拿翻着白眼。
临出发,老猎人克莱尔对神父建议,迷雾丛林越往深处走,越是道路艰难,最好是步行,骑马反而成为拖累。尤其是丛林里的魔兽,对气味非常敏感,人身上的气味可以用药物掩盖,马匹就不行了。
神父闻言面色变的难看,很想改变主意打道回府,又想到丛林深处可能有一只大地之力幼崽,那可是一个大主教的位置啊。相比而言,去老林子里走几步路,也算不了什么。
于是所有骑士下马,把马匹托付给村民,集体步行入林。
又鉴于神父大人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村民们就制作了一个简易滑竿,由骑士们轮流抬着。
......
入林才第三天,张白拿就憋了一肚子火,全都是被那个卡维尔神父气的。那个老冬瓜,明明有手有脚,却始终坐在滑竿上不下来,哪怕是遇到河沟溪流,他也端坐在滑竿上面,任凭别人抬着他,悠哉悠哉。
最开始负责抬滑竿的还是他的随从骑士,第二天就换上了张白拿,那个老东西还用自傲的语气说道:“小伯纳,能亲手侍奉神的仆人,是你莫大的荣耀,你应该感到自豪。”
张白拿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就撂挑子不干了,对着神父气愤道:“什么几把玩意,给老子滚下来,自己往前爬。”
可惜的是,爱默瑞语言和汉语不同,他认为的骂人话在人家耳里听来只觉得怪异,并不认为他是在骂人。不过从他的语气和动作上能大概猜出他的意思。
老巴特见张白拿生气,连忙过来解释:“伯纳,神父大人是神的仆人,他们把一生都献给了安达,出于回报,安达也给了神父大人了许多高于常人的优待。圣典上有记载,除非万不得已,神职人员必须时刻保持圣洁,避免俗世的熏染。”
也就是说,神父轻易不能下地,免得沾染泥土。
除了张白拿,所有人都认为神父大人坐在滑竿上悠哉悠哉很正常,他们心甘情愿地抬着神父大人。
张白拿不愿意抬,神父大人还笑着说,“神是宽容的,不会违背人的意愿,小伯纳还未完全皈依神教,可以不用侍奉我。”
神父的宽容让其他人都感到温馨,唯独张白拿,鼓着两眼珠子,满脑袋里都是问号?
这些人居然被洗脑到了如此地步?竟然心甘情愿地替那个老神棍服务?
张白拿不抬滑竿,自有人抬,几个人分工轮流,连卡卡都有一份。
小姑娘在自己肩膀上垫了厚厚的兽皮,免得滑竿压痛肩膀,尽力站直身体,慢慢地往前走。
而那个和蔼的神父大人还假惺惺地在滑竿上问,“美丽的卡卡小姐,你为神做的一切,神全都看在眼里,神说,虔诚的信徒一定会有好的回报,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一个护教骑士成为你的丈夫。”
我擦嘞?!
因为卡卡替神父抬轿子,所以神父就给她安排了一个丈夫?这尼玛是什么理论?难道卡卡已经丑到必须倒贴才能嫁出去的地步?
更让张白拿无语的则是卡卡的反应,她竟然说谢谢神父大人。
欧买嘎,张白拿思想明显跟不上节奏了。
等到晚上宿营时间,张白拿偷偷尾随卡卡离开营地,每天这个时候大家都会离开,名义上是捡干柴做篝火,实际上是解决一些私人问题,比如出恭。
整个队伍只有卡卡一个妹子,所以她每次都是单独行动。
张白拿远远跟着她,想问问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那个神父百依百顺?
结果,经过一棵大树之后,卡卡就消失了。张白拿很是惊奇,自己虽然距离比较远,但也不至于卡卡直接从眼前消失。正诧异间,一把匕首横在他的喉咙前,卡卡那独特的清脆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跟着我做什么?”
张白拿不由得脸红,深山老林里,一个男人尾随一个妹子,确实不地道。
“卡卡,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
“不要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卡卡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是外族人,不信我们的神,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什么。”
这句话让张白拿长大了嘴巴,很是郁闷。
老子还没打算问你关于感情的事啊......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断了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
“好吧,我想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替那个老头子抬滑竿吗?”
“大胆!”卡卡的语气有点激动,“你不可以这样说神父大人,他是安达座下最忠诚的仆人,你对他不敬,就是对安达不敬,对安达不敬,也是对我不敬。”
“那我该怎么称呼他?”张白拿反问。
“你应该像我一样,称呼卡维尔大人为尊敬的神父大人。”卡卡说着,语气好了很多,并把匕首拿了下来,“如果你...打算娶我为妻的话,最好对卡维尔大人恭敬一些,有了大人的祝福,你才能娶我。”
卡卡说完,羞怯地把身子转过去,不敢让张白拿看自己的眼睛。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白拿怎么都想不通,就算我要娶你,要巴结也是巴结老岳父克莱尔,跟神父有鸡毛关系?
可是看看卡卡刚才的表现,他也清楚,一个被洗脑到如此地步的女人,自己的理论她根本听不进去。
话说回来,一个被洗脑洗到愚昧无知地步的女人,还值得自己去爱吗?
张白拿撇撇嘴,摇摇头,转身离去。
整个社会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处在愚昧无知的阶段,任凭那些神棍欺骗忽悠,自己就算是来自文明社会,又能改变什么?
张白拿失魂落魄地往营地走,半道上遇到老猎人克莱尔,后者友好地对他笑笑,示意他停下来说话。
“来自潘达族的勇士,我看到你跟着卡卡出去了。”老猎人此时的表情像极了洞察天机的神棍,摆出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老实讲,我并不反对女儿嫁给一个潘达族人,但是我首先得保证女儿以后的幸福,你想娶卡卡,必须对卡维尔神父有足够的尊敬,在大人心里留下好印象,争取成为护教武士,这样,卡卡就能顺利的嫁给你。”
克莱尔这么说,张白拿想笑,他实在弄不懂,这个鄂伦族的猎人凭什么断定自己就非卡卡不娶呢?再怎么说张白拿也是来自于社会文明程度很高的地球,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舍弃自己的尊严?
看到张白拿的表情,克莱尔察觉出什么,表情变的不爽,用郑重的语气说道:“你别以为卡卡是个普通女孩,她的少女花冠可还在呢,就凭这一点,就比其他少女高出一个档次。”
“少女花冠?”张白拿有点糊涂了。按理来说,在男女界限如此森严的社会,凡是没结婚的女孩都应该是贞洁之身,怎么老猎人会把自己女儿说的如此珍贵?难道别的女孩就没有少女花冠吗?
看到张白拿的惊疑之色,老猎人也觉得奇怪,想了半晌明白过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差点忘了,你是潘达族人,不懂爱默斯的规矩,我来给你解释。在整个爱默斯大陆,凡是光明照射的地方,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定,少女花冠,只能献给神!每个女孩,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就会去教会奉献,接受神的赐福,完成女人的蜕变。”
少女花冠!处子之身!只能献给神?
张白拿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冰冻,如同电脑cpu突然当机,再也运转不动。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女孩,长到十六岁,就必须去教会,献出自己的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