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钻进暗道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臭!
这里不止臭而且腥!我极度怀疑别人会有我这样的勇气继续走下去的。不过说也奇怪,臭味也只停留在这里,而我们在门口居然一点都没有闻到?不过假如一开始就闻到的话我也就不会钻进来了。
用随身手电照过去,墙壁斑驳的油漆脱落了不少,露出了原先的木色,赭黄混合着黑褐的光泽看来已经经过了不少年头的洗礼,有些残旧。这里整个是用木板搭建覆盖起来的,从翘起的缝隙里可以看到背后水泥的构架,看样子是防空洞一类的建筑被人利用来作储存物资使用。楼梯也是木制的结构,所以哪怕我在很小心的情况下,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对于这个,我只能盼望前面没有情况了。
也许是我祈祷有了作用,一路小跑下到了最底部,居然平安无事,但是臭味也愈加浓烈了,几乎呛得我无法呼吸。
前面一片黑暗,手电光在那里只是一个亮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等过去仔细察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堵黑色的铁门,上面有转轮一样的门闸。
用力扳动闸盘,左右活动了一下,感觉应该是向左旋转,我立刻向上用力,意外的十分轻松门就开了。
看来他们也是刚刚经过这里,不然就以这锈蚀的程度,想要打开绝对需要几分力气才行。
门里是狭长的黑暗通道,顺着手电可以看出并不是一条直线通路,至少在前面就已经拐了弯。
心里明白到这地步不可能再后退,只能继续向前走。鞋底和地面摩擦声在这样的环境里传的很远,一路向前都可以听到嚓嚓嚓的脚步声,由光滑的表面就可以断定,这里地和墙竟都是纯钢制造,只不过应该作了处理,都是呈现黑色的效果。
连续拐了几道弯之后,我终于见到了亮光……
“廖琴,你难道完全忘记了你原本也是人类吗?”
“廖琴!你这样做要考虑后果。”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你还不能收手?”
“小心……”
……
借着灯光,我看到面前是一个不小的房间,几个透明的玻璃罐体连接着几条水桶粗的密闭管道相互贯通,最终都联系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控制台上。
罐子里都是满满的绿色液体,影影绰绰是个人形,但是又不完全像……怎么说呢?如果把一部分昆虫的肢体和人相互嫁接起来……我被我的想法突然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做法?
所有人都在这里围着一个极其妖媚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加上那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发出耀眼的光芒,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黑色的皮质超短迷你裙,立刻显出了本身超凡的独有魅力。
只是她的身后却高高扬起了一条粗若儿臂的赤红蝎尾,褐色的尾针微微上勾,仿若一条毒蛇左右摇摆不定,随时都想要刺下来似的。
对面一干人也都是原形毕露,除了老夏,柳金蝉已化作了半人半蛇,其余黄二郎、孙湖、也都是三分兽形七分人状,比起来平时的样子狰狞恐怖了许多。
我还在思酌是不是再靠近点,这时却已经被那个廖琴发现了踪迹……
“哟!又来人了?”话声未落,一条蝎尾已是挂动风声斜刺里从地下窜出!
“见鬼!”
淬不及防,我几乎被它一招得手。幸亏现在我逐渐地开始蜕变向妖体靠拢,身手要比以前好了不少,要不然就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就得扎我个透心凉不可!
几个纵跃跳出来到了老夏和柳金蝉他们跟前,只见哪条蝎尾缓缓缩入地面……
对面廖琴脚下蝎尾缓缓由地面抽出,我不由眼眉一跳,这个女人的尾巴居然可以自由在地面以下无视距离进行攻击?
留意自己脚下才发现原来我们附近都被薄薄敷了一层绿色雾气,看来也就是因此,那个女人才没有在我们这里动手。
“这是金蝉的丹气……我们发现她的天赋毒性竟可以压制那个女人的怪尾,所以就在脚下设了层防护措施。”黄二郎旁边对我解释说道。
“那是不是可以中和默柳的毒性?”我突然想起来问他。
“试过了,只能减轻一点痛苦,但是起不了多大作用……关键是她!这个廖琴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一进酒吧就看到她在,还以为是落下了她……刚要上去劝她离开,她却翻脸要赶我们出去……我之前在这里管理吧台,和她有过来往,哪知道她一点不念旧谊,翻脸就不认人了!当时老五吴阿鼠气忿不过她趾高气昂的样子,打算用几只老鼠吓吓她,哪知道她招手就唤出来无数大大小小的蝎子和潮水一样,竟然直接把他迫出了酒吧大门……后来我们和她一路打斗,直接追着她到了这里,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个实验室……”黄二郎指指玻璃罐子,又继续说道:“那里面都是半人半虫的怪物……而且我怀疑那些失踪人口的症状也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廖琴在对面嫣然一笑,轻声说道:“你倒是说得对,那些不过是几个色迷心窍的家伙,我正好把他们做了新药的实验品,看来效果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招来你们这些废物了?”
“你!”孙湖气得一跳,却忌惮她的蝎尾无形威胁,没敢跳出去挑衅。
柳金蝉这时脸色不善,冷冷问她:“你说褔元也是贪了你的美色?”
“哟……这不是柳总吗?您那个老公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没想到堂堂董事长大人也会过问几个下属失踪这些小事……那可不能怨我,他偷偷潜进来时正是我给那几个注射药物……哪知道他偷偷摸摸趁我不注意来救他们……当然要被咬中招了!”
柳金蝉面色一缓,嘴里依然冷冷说道:“那你也是罪魁祸首!起了这么大乱子……你脱不了干系。”
“哟喂!您可真是……那不是您那位老公冒冒失失地放出来那些实验品搞出来的?我这里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了,一直没出过差错,这事儿……我还觉得冤呢!”
“狡辩!不人不虫的怪物,你本身就不应该存在!”
“你们妖族又好到哪里?我是怪物,难道你就不是?”
“上古传承,天生万物,你算是个什么?有妖形无妖气,不过是个人和虫子拼起来的杂种罢了,你凭什么和我们妖族比?多说无益,你给我受死吧!”柳金蝉似乎忘了默柳还中毒的事情,居然瞬间把话说死,继而还动起了手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腰肢一摆,蛇尾横扫带起狂风骤然贴地向廖琴袭来!
“你别欺人太甚了!”廖琴不甘示弱,蝎尾一摇、双脚已然离地让过蛇尾,她的双手相互一扣立刻冒出两只大大的螯形怪爪,顺势自上而下凌空击下剪向柳金蝉的脖颈处!
孙湖早就按耐不住,眼见已经动起手来,挥舞着铜棍也狠狠向她双螯挡去……
当的一声,两下里居然撞出了火星!
“好家伙,这爪子可够结实的!”孙湖一声怪叫,只觉两臂发麻。
“交给我!”柳金蝉蛇尾翻卷,灵活无比地兜向她的双脚,转瞬之间裹了个结实,扬起来往地下就摔。
廖琴见势不好,急忙用螯去夹,那曾想旁边孙湖不甘,早早伸过来铜棍架了过去。咯嘣嘣一串火花直冒,廖琴两臂被磕得发麻,只好用单尾蜷回来扎孙湖。这时,柳金蝉毅然将尾巴一甩,廖琴一个不稳立刻重重倒地,接连又是左右两个抽打,嘭嘭闷响身体遭受重击,廖琴立刻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你们……比人多是不是?”廖琴紧咬牙关,蝎尾遁地从控制台前冒出来快速连连拨动控制按钮,。卡啦卡啦几声,那几个玻璃罐子顿时裂开,里面绿水长流,露出来三个高大威猛的身体……
那三个是两男一女,都是恶形恶状的模样,一个是蜈蚣一样长条身材浑身都是长长锋利钩爪,一张怪脸露出一对长长獠牙;一个是浑身鳞甲,身后亦甩着长尾,如同大号壁虎人立面前;最后女人划动六只长足,人头蛛身,赫然就是个巨大的毒寡妇蜘蛛!
才一出来,那蜘蛛尾巴就喷出白色汁液迎风凝成了数股粗大的白色巨丝,铺天盖地罩向老夏和我,感情这个家伙是想捡个软柿子来捏捏?
老夏眼疾手快,抬手就是几枪!
砰砰连响,白丝叭叭被打断,我不由替他喝彩:“好枪法!”
毒寡妇如有所觉,六足划动,转眼又是白丝喷涌而出,这下子枪法再好也不赶趟了!老夏和我顿时被裹成了蚕茧,严严实实全身都是白丝……
随后蜈蚣、壁虎两个各自向孙湖和黄二郎游走而去,堪堪捉对厮杀。
廖琴一笑,吟吟说道:“柳总,怎么样?我这几个新实验品如何,不次于你们妖族般强大吧?”
柳金蝉银牙一咬,恨恨道:“几个拼凑的怪物,亏你沾沾自喜!”
“怪物如何?你们不也不是对手?”廖琴不由自主狂笑起来。
“你也不过是拼拼凑凑,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那个死鬼老公不也是中了我的蝎毒?可惜呀可惜,只要他当时肯低头,我赏他一口血喝,不也就没事了?哈哈哈哈哈!”廖琴故意撩拨柳金蝉的怒气,却也不小心说漏了嘴!
我一听这话,立刻大喜过望,看看那个廖琴,心里话:“原来胸大无脑还真是这么回事!”
默默召唤出魍,他一见我就是一皱眉:“怎么搞得?捆得和个粽子似的!”
“别管了!赶紧的……咱们先逮住这个蝎子女人再说!”
魍一晃化作铠甲附身,我立刻涨大了数倍,那白丝顿时条条断裂。
先把看呆了的老夏,往角落一丢,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先把那个蜘蛛女人给掐住了脖子,那个女人吱吱直叫,感情还不会说话?看来这怪物就是怪物,远远不如天生的灵长之类。
“哼……给我死吧!”冷笑一声,我单掌成爪,尖利的护指一下子刺入她的后脑,一股子白浆绿水砰地崩出来,溅了我一身。蜘蛛身体随之在我身下一阵颤抖,很快便无声无息了……
“廖琴!你也给我留下命来……”
看一击奏效,我立刻喜出望外,照瓢画葫芦又是向那个廖琴扑了过去!
“啊!”
廖琴吓得往旁边一闪,正赶上柳金蝉蓄势待发的一口咬在脖子上面,上下蛇牙如同铁钩顿时刺穿她的锁骨,血花四溢,一股青烟呲啦一声,竟是两个毒物相互排斥,起了反应!
廖琴、柳金蝉不防于此,登时被麻了半边身子,齐齐不能动弹了。
我急忙上前把两人分开,眼见那个蝎子尾巴十分碍事,索性一把揪住,两膀一较劲,叭的一下拽断了!
那个廖琴又惊又疼,一声惨叫立刻晕了过去……
我拿那节断尾照着她围了几圈,打了个死结,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这下子,默柳算是有救了!”
喘了口气,正要往孙湖那里去助阵,哪知道却看到两个怪物在原地团团打转,蜈蚣男百足不停划动,却还是在转着圈圈,壁虎更惨了些,尾巴已经断了,一条长舌被蜈蚣的利爪勾住,进不得、退不去,两眼带泪,双手却是在不停挥舞……不远处黄二郎一对小圆眼珠中放出七色光彩,光华变幻直直照在两个怪物脸上,口中念念有词,不敢稍有停歇。
“这就是那幻术?”
我在一边看得有些发呆,眼前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黄鼠狼在鸡窝里调理着手里两只小鸡仔……心里不由想起了我当时被他迷惑的感觉,浑身立刻一阵发寒……
一旁孙湖笑嘻嘻给老夏解了绑缚,摇头晃脑的反倒作起了看客来了!
心里暗骂,免不了又得过去赶紧帮忙.
我这时脑袋里却突然有人在大声怪叫:“啊呀呀!老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