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深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苦笑,到最后,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机关算尽,他最爱的女孩,还是没有再一次接受他。
乔镇远先是一愣,随即平静下来,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表示过惊讶,只是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搀和了,既然你们选择了分开,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云深,你跟我来一下。餐”
说完,乔镇远起身,被庄清搀扶着回了房间斛。
乔云深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染,才跟在了乔镇远的身后。
苏染明白,乔云深的意思是,让自己等一下,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他们已经足够默契,默契到了解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眼神,可是,默契不是爱情,青梅竹马也不是爱情。
她站起身,推着江一寒,低声说:“一寒,我们现在就走吧。”
“你确定现在就走?不跟乔云深打个招呼了?”
苏染摇摇头,与其拖泥带水,不如痛痛快快的离开。
乔云深垂首在乔镇远的身边,沉默不语。
乔镇远沉默了一会儿,才舒了口气开口:“云深,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爷爷,人的一生,至少要为自己去拼一次,我不想失去染染。”
想了一会儿,乔云深这么说。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想尽办法的将她留在身边,然而,可能这次的方法真的用错了,她还是离开了。
乔镇远的双手交叠在腿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其实像极了自己,在他心中也有一个爱而不得或者说,让他对不起的人,这件事情,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而那个女子也成了他最难以忘怀的回忆。
“你自己的感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瞳榄是个不错的丫头,你不妨考虑考虑。”
乔云深苦笑,不是没有试过,只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勉强,他不能强求苏染喜欢自己,也不能强求自己忘掉苏染。
来到江一寒的房子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愣,屋子里干干净净的,完全不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苏染和江一寒面面相觑,难道这里进小偷了?还是被人非法入侵,因为太久没人住,有人给据为己有了?
两人看看房间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少,冰箱里甚至还多了很多酒,有白的,啤的,红的,本地的,外国的,简直应有尽有,就像是全世界的酒都在冰箱里开会了一样。
江一寒不禁疑惑的问苏染:“你说,不会是一个酒精发烧友在我这里住下了吧?”
苏染也疑惑,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除了沙发那里有凹陷的痕迹,其他的地方都不像是有人动过。
就连她临走的时候,客厅的椅子是歪着放的,现在还是一模一样。
两个人觉得十分疑惑,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吓人的,既不能确定里面有人,又不能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来过。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
因为,非法闯入的那个人毫无征兆的,轻车熟路的进来了。
他看见他们两个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些不敢相信的叫:“一寒?”
进来的这个把江一寒的屋子非法占有的人,正是白家的少爷,白元修。
不过几个月没见,白元修就憔悴的瘦了一个大圈,胡子拉碴的样子,十足的犀利哥。
江一寒将脸转到了一边,显然的,并不想跟他说话。
还是苏染问他:“这里是你一直在住着吗?”
白元修盯着江一寒发了一会儿呆,听到苏染问他,才苦笑着点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个月,只有到这里才能睡着。”
“这是我的房子,如果你不想被告非法入侵的话,白少爷,你还是自觉的离开这里吧。”
江一寒不带任何感情的冲白元修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一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该做什么,对待感情一向痛快,不像自己。
白元修眼神受伤的看着江一寒,但他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那么高大的一个
男人,背影落寞的如同夕阳残落,凄凉的不像话。
连苏染都觉得一寒这么绝情有些过分。
他还没有离开,江一寒又开口叫住了他。
白元修脸上的表情瞬间充满了期待,然而,一寒接下来却说:“那冰箱里的酒是你的吧?拿走。”
要断,断的干干净净,你的东西你全都拿走,更何况,从未开始。
白元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作罢。
白元修走了以后,苏染走到江一寒身边,她拍着一寒的肩膀,还是没能忍住,出声:“一寒,你这么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
以前,她对这个公子哥儿是没什么好感,但是,一路走来,她也看清楚了,他对一寒确实是真心。
江一寒面无表情的说:“还不如彻底的将他的希望毁灭,这样还好过一些,染染,你别管了,正好不用咱们收拾屋子了,呵呵。”
苏染没有再说什么,在这里住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苏染才听说乔家还给容氏的那个品牌出了大事,容氏最近因为侵权的问题焦头烂额,但并没有听到容铭远的任何消息。
苏染懊恼的摇头,还在想他!
家里的吃的快吃完了,苏染随便收拾了一下,就上了街。
快要圣诞节,一路上都是欢快热闹的气氛,橱窗里,圣诞老公公笑容可掬,衬托着节日的气氛。
苏染也忍不住嘴角勾牵起一个微笑,好久没有笑过,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榕城广场那边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的样子。
苏染本来无意去凑热闹,却被人群推着被动的往前走。
她只好随着人海往前走去,那边大多都是很年轻的小姑娘,她随手拍了一个身边的姑娘,问她:“广场那边在干吗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那女孩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子牧在那边露天办个唱,这个你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很奇怪吗?子牧?听起来好耳熟。
人潮涌动,苏染被人群推着,很快来到了榕城广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中央的一片区域围得严严实实。
走进了才听到吉他,电子琴,架子鼓交汇出来的乐曲,榕城的冬天并不温暖,寒风一阵阵的从远处吹过来,这边的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兴奋的随着节奏拍手,鼓掌。
真是年轻啊,想当年,自己也曾经追星,也曾经为了某一个偶像深深的狂热过。
可是,就如同歌里唱的那样,曾经狂热的海报照片卖几块几毛钱,从毕业之后,她再也没有追过星,当然,她也没有时间,好像就是从毕业之后,自己的重心开始放在不同的地方,留给自己的空间,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莫名的,苏染竟然被这股狂热的气息感染,也随着他们拍手鼓掌起来。
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感觉到一丝年轻真好的味道。
不知不觉的,身材比较娇小的她竟然被挤到了前面,苏染站在工作人员拉的警戒线之外,很清楚的看清楚了那个在广场最中央弹着吉他的少年。
他一边弹一边唱,活力四射,充满激情。
苏染愣住了,那个少年,她认得。
虽然他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身上锋芒毕露,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苏染还是确定了,那个在广场中央,弹着吉他,嗓音醇厚深远的少年,就是曾经的流星。
他真的火了。
很明显的,子牧在下一首舒缓歌曲的时候也看到了就在他不远处的苏染,他悄悄的朝她递了一个颜色,笑容温暖的冲她微笑了一下。
苏染也报以微笑。
在冬日的广场,在人山人海的街上,苏染就这么站着,跟着青春的节奏,畅快淋漓的再一次享受了一下年轻的滋味。
子牧的露天演唱会是为了回馈歌迷,更是为了回报家乡的歌迷而举办的,赞助商是乔家。
演唱会结束之后,所有的群众都被工作人员疏散,苏染除外。
子牧曾经
稚气未脱的白皙脸庞已经变得成熟,原本黑色的头发变成了一头火红,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倔强与倨傲也渐渐消逝下去。
他走到苏染跟前,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记得你。”
苏染也笑着点头:“我也记得你,你好,子牧。”
子牧笑着,俊俏的脸勾起一抹微笑,迷人,惹人沉醉,苏染忽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受到女孩子的欢迎,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也会成为这个迷人的歌手的粉丝。
“还不知道你叫?”
子牧伸出左手。
“苏染。”
苏染握住他的,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子牧似乎十分感谢苏染,亲昵的叫她:“苏染姐,介意跟我去吃点东西吗?我能有今天,其实都要感谢你。”
苏染摆手:“吃东西是可以的,感谢就不用了,你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因为你的努力,不是因为别人。”
子牧却异常执着,他说:“如果不是苏染姐,我可能现在还在那个小饭店里唱歌呢。”
因为子牧已经不再跟过去一样,只是一个在饭馆里唱歌的歌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染跟着他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餐厅。
餐厅里布置的十分雅致,桌子上摆放着鲜花,赏心悦目。
子牧将菜单放到苏染跟前,很是绅士的说:“苏然姐,想吃什么,你来点。”
苏染也不客气,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笑着问他:“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好了吗?”
记得当初他以流星的名义在那个饭馆里唱歌的时候,就是因为妈妈重病,现在,他这么红,妈妈应该不会因为没钱而耽误了治病吧?
子牧的眼神却忽然暗淡了下去,他苦笑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也许是我们今生的缘分太浅,我妈她,没能等到我挣到足够的钱就走了。”
苏染自觉失言,给了他一个抱歉的微笑。
她能体会失去母亲的感觉,因为同样的失去,所以能体会同样的心痛。
子牧释然的笑了一下,说:“不说我了,苏染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苏染喝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水,耸耸肩:“现在倒真是不忙了,也没有工作,每天都闲的很,说不定哪天就沦落街头了。”
苏染自嘲的说着,最近真是活的太过颓废,连今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
子牧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如果真的没有事情,那...
子牧试探性的开口:“苏然姐,如果你真的没有事情,那么,可以来帮帮我吗?”
苏染诧异,她一个什么都不会,连专业都快忘干净的人,能帮他什么?
看着她一脸诧异,子牧笑了,刚好菜已经上桌,他笑着说:“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说。”
菜色精致,苏染却没有什么胃口,她这几天过的浑浑噩噩,连吃饭都是随便将就的,这会儿,虽然菜色很不错,色香味都有,但是她还是放下了筷子,问他:“你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呢?”
这个孩子,虽然已经蜕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但在她眼中,好像还是带着一点苏沫的味道。只要看到他,苏染就很容易的想起了苏沫小的时候。
她的妹妹,过早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的妹妹。
子牧也放下了筷子,带着些乞求的味道说:“苏染姐,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为人处世面子工作都得做足,在身边的贴心人根本没有几个,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啊,如果苏染姐愿意来帮我,工资随便你定,怎么样?”
苏染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她左右也没什么事,闲人一个,而且,在豪门生活了那么久,她太能体会子牧说的感觉,帮一帮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了。
于是,苏染就这样巧合一样的成了子牧的助理。
她打电话给江一寒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江一寒也是吃了一惊,她果真是厉害,居然都去当助理了。
不过,江一寒还是为她感到开心,毕竟,苏染能这个样子,差不多就应该是走出了心情的低谷了。
娱乐
圈里的忙碌生活让她开始目不暇接,纷乱的工作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子牧人红,通告也多,苏染跟着他忙前忙后,常常是回了家里,随便收拾一下就倒头睡的,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想别的。
原来那些伤痛不过是太闲的副作用,真正忙起来的人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伤痕的。
这一年的年底,当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回家团聚,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苏染和子牧,两个真正的孤儿却没有时间享受什么温馨,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们享受温馨,也许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她依旧跟在子牧的身边,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助理的工作,就像小时候,她那么宠爱苏沫一样。
容氏因为侵权的问题,赔了刚刚做起来的大半的身家,容铭远从重症监护室醒来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宋磊为难的看着他,道歉:“容总,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容铭远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明显是乔云深有备而来,他精心设计,就是为的让他上当,如果不中招,还真对不起他的苦心孤诣。
“既然这个品牌让我们损失了很多,那就再找补回来,我们不做童装了,做亲子装。”
容铭远果断的下了一个决定。
当然,设计师另找。
宋磊眼前一亮,是啊,当下亲子节目那么火爆,他们做亲子装,先不说找谁代言,找谁设计,首先销路就不用太担心了。
果然,有容铭远在,他轻松了很多。
他只说了公司下一步的计划,却再也没有提起苏染这两个字。容铭远的头部受伤严重,现在只能呆在病房之中,绝对没有出院的可能。
宋磊曾经问过医生,他有没有失忆的可能。
医生给的回答是,可能暂时失忆,也可能永久,当然也可能不失忆。
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容铭远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忘了也好,省的为爱心伤。
决定了做亲子装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人代言,童装的代言人不用发愁,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合同还没到期,关键是需要找一个形象健康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
宋磊安排下去,评估了一下之后,决定了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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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一位不速之客看着就躺在床上的容铭远,冷笑着说:“容总,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她冷冷的看着容铭远,病房的门已经被反锁,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容铭远眼睛平淡的看着就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似乎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
“你到底是谁?”
容铭远只是觉得奇怪,已经查明,容氏三番五次的负面新闻都是她报道的,印象中,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向晚。
向晚从容的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盯着容铭远,“容总不觉得我很面熟吗?大家都说我跟哥哥长得很像呢。”
容铭远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的五官立体却不是柔和,很典型的美女,但他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熟悉的痕迹。
向晚也不再与他兜圈子,她之所以现在现身在他面前,是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暴露了,那么,不如就自己站出来承认了。
“容总,不知道您到底是不想承认还是贵人多忘事,向恒你还记得吗?”
向恒?